送走小杨同学后,他俩又回到原位坐了一会儿,两个人心里都有点小激动,互相对视了一下又欲言又止,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水,小雨看着窗外平静地说,一年一租8万,五年一租每年5万,一次得交25万,关键是租下来做什么?小纯说要不我们这周五上午去听听课,详细地咨询一下他说的扶贫干部赵叔?小雨看了一眼小纯,没回复,只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回晩了又会碰上幼儿园放学,又会碰上胖妈,再碰上她的话,全世界人民都会知道我,然后就会认为我神得要上天。一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就各自回家。其实小雨的内心也是在这么考虑,也是被小杨同学说得动了心,也想去听听赵叔怎么讲,小雨只是认为还要考虑一下再作答,自己在小纯面前,办事说话不能那么草率。
小雨进到小区,看到胖妈又在院子里墙脚边种菜,小雨主动走过去给胖妈打招呼:胖妈好,种菜呢?后面又跟着来了一位中年男老师,也给胖妈开玩笑打招呼:胖妈又在挖社会主义墙角?胖妈说我种的是扁豆藤蔓植物,往墙上爬,学校是允许的。我喜欢种菜种花种草,养鸡养狗有猫,住城里没办法,只能在这些墙边边上刨刨土。男老师笑着一边说一边朝家的方向走:您喜欢田园生活。小雨也随口不加思索地说:那您到农村去租一块地啊。
胖妈大着嗓门说:胖妈老了,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年轻人在大山里租一块地,空气又好,自己种点各式各样的果树、蔬菜、养点鸡、鸭、修一个度假别墅,每天爬爬山,种种地,真是神仙过的生活。年轻好哦,我们老了什么事也干不了。
小雨现在在胖妈面前不敢信口开河,担心言多必失,他没敢往下接话,再往下说的结果肯定是:小雨不得了,神得上了天,日后难得澄清辟谣,小雨只应付地说了一句客气安慰话:这样种地也挺好的,您一点也不老,给胖妈打个招呼就走了。
吃罢晚饭,小雨想和爸爸一起出去走走,主要是他现在渐渐欣赏爸爸了,由于交往的扩大,交往内容的提升,他感觉说话要有实质性的内核,小雨认为自己内在欠缺很多,以前爸爸说的那些他讨厌的大道理,他现在非常渴望听,他认为爸爸虽是个小学校长,但也是一个管理者,爸爸还是有点"小水平"。由于小雨以前一直判逆,对爸爸妈妈讲的任务一句话、任何一个关心都很排斥,和父母亲就没怎么亲热过,所以这一会儿直接让他说要和爸爸一块儿出去走出去聊,他还真没进入状态,不适应,他用他惯常的刁钻刻薄话对爸爸说:您看看您的肚子,简直顶到国外去了,买的打羽毛球的年卡也不去打,现在我在家可以陪您练您也不练,说一套做一套,还浪费钱。他数落着爸爸,小雨常用这样的方法激爸爸,通常也一激一个准,这种对话也算是他们父子之间多年来,一种正常的有效的、亲热的沟通,这不,爸爸连忙说:对对对,你说得对,看完新闻联播我们一起去体育馆打会儿球。
小雨暗自得意高兴:行。自己达到了目的,也把爸爸数落了几句,内心有点只有他这个年龄段逆反青年才有的小快感。
看完新闻联播,父子俩一人背一个羽毛球拍朝县体育馆走去,在路上,小雨有很多话题想和爸爸聊,但是由于父子关系并不是那么随和亲热,他一句都没讲,闷闷地走着,爸爸主动打破"冷"局面,爸爸说:你和小纯的生意怎么样?
小雨说:我的还行,小纯做得不怎么样。
爸爸说:我对网店这些不是很了解,但是我们年龄大的人会认为,有时候有些事情试不下去了,要学会即时止损,学会刹车,另辟蹊径,说不定下一个地方会发现另一番风景。可以观察了解一下小纯对什么感兴趣,比方说餐饮、理发、洗车、维修、空调冰箱冷气行业……都可以考虑,这些人工服务行业都比较赚钱,又有技术,市场需求量也大。
小雨说:他想承包荒山,哈哈。小雨这样完全就是不想很认真地和爸爸聊天,也不想真实地在爸爸面前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实际上是自己想说,假如我去承包农田、荒山好不好。
爸爸说:那小纯很有志向,他喜欢的话得鼓励,大有作为,但得坚持,起码三年才能把农田、农村、农作物等等这些弄熟,不错不错,大有作为!我推荐你看的褚时健的故事你看了没有?可以推荐给小纯看一下,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小雨其实很想说其实是我想试试,但已经到了体育馆,他们父子俩选好场馆,开始了挥汗如雨的减肥运动。
一个小时的运动,两人浑身湿透,爸爸一下场就要买饮料喝,直嚷热、渴、受不了,被小雨用科学的道理制止了,歇了三分钟左右,小雨才允许爸爸喝两口补充能量的饮料,爸爸像一个听话的乖孩子,任由小雨指挥。
到家两个人很有灵犀很默契地没有一洗漱完毕就回自己的房间,不约而同地坐在沙发上聊承包荒山的事,爸爸说:小纯想承包哪里的山?他打算怎样经营?租金、政策如何?
小雨说:马集镇马集大乡,政策很好,600亩地一年5万,5年起租,有扶贫干部帮扶。
爸爸说:5万元一年,那是很便宜,马集镇马集大乡那是个好地方,自然山水,他们有一座山,山石石材很好,以前很多搞建筑工程的大老板过去开釆,几届县领导、镇领导一把手都为此受过处分,这些事上过新闻头条,现在县里、镇里对当地自然环境制定了严格的管理保护措施,这是我知道的。现在每镇每村都有省、市机关的干部下乡定点帮扶,还有很多优秀的大学生村官参与精准扶贫精准脱贫重大工程,小纯如果喜欢、热爱农村农业事业,的确是个好时机,很能锻炼人,对一生的成长来说很有意义,我要是年轻我也想……不待爸爸把话说完,在阳台上伺弄花草的妈妈走过来,接过爸爸的话说:要是你年轻的话你是想搞点事业还是搞点事情来?谁准备到农村搞承包?那要很大的胆量和气魄,一般的人想都不要想。小雨被爸爸的话讲得热血沸腾,刚刚在心里升起的小火苗被妈妈咋咋呼呼不着村不着店的话浇灭,他开玩笑地说:我去承包。
妈妈大惊失色:啊?你开什么玩笑,农村自然风光很美,但是待久了会非常寂寞的,而且一待就是一年,春花秋实嘛,就得在那长期守着,你要搞什么承包,那我给你交个家底,米缸也挪出来给你看,卡上还剩几块钱,米缸还有几粒米,一个月才发一次工资,又是生活又是供房……真没钱了,缸已见底。
爸爸说:老婆,别激动,你什么事情都没听全就爱发表看法,老毛病,胖妈第二,不是他,是小纯,小纯家有实力,只要小纯本人喜欢、有热情就应该鼓励,时间不早了,咱们都早点休息,明天再接着聊,很有意思的,小雨,早点休息。
小雨点了点头,小雨很想说一句不是小纯想去承包,是我。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他有冲动有激情,也在想怎么和小纯一起合作做点事,因为两人一起合作一直是小纯心里的愿望,小雨做任何事情也不想落下小纯,小纯个性好,本性善良厚道,和自己配合又默契,是一个很难得的知己,自己和他一起做事很有感觉,有成就感、优越感、责任感,隐隐地也有一点老板老总的膨胀虚荣感,总的说内心很满足吧。承包的确是个大事情,必须得仔细考虑,他回房间后,毫无睡意,他打开电脑看褚时健上山开荒创业的故事……内心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