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投罗网
因为电视台事件，艾罗再没和初翼兰西娅说过一句话。
刚好他们各自都很忙，也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
白天，艾罗焦头烂额的处理着新近可疑教徒的身份审核工作，毕竟现在教徒数量翻了几十倍，鱼龙混杂，难免有会对他们不利的人想要混进来。
夜晚，初翼依旧混迹于名流中，半色诱半威胁的为魔教拉靠山。
兰西娅则实现了她的梦想——她现在是一名知名演员了，目前正在拍摄以她为主角的吸血鬼题材电影。
忙碌压抑的生活让艾罗有些疲惫。
到海边度假散心的艾罗，夜晚一个人坐在礁石上，面对着汹涌潮水和狂暴的海风，她开始思考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刚开始，她只是想要利用初翼来找到十年前救过她的吸血鬼。
后来，生活在一起后实在受不了初翼的怪癖，她开始企图改造他。
再后来，误打误撞，她真的捧红了初翼，一切却都开始改变了……
这种改变真是她想要的吗？
她的自我和任性对初翼和兰西娅一定是一种伤害吧！他们绝对会恨她扰乱他们平静祥和的生活。艾罗也深深知道，虽然他们的确是高自己一个等级的猎食类动物，但他们太善良，就算是被自己这个奇怪的人类女孩破坏了一切平静，也终究只会小怒一场后默默容忍……
就像初翼说过的，容忍并不代表他能够接受。一切容忍，总会有包容忍耐到极限的时候。
如今的繁忙和人气绝对不是艾罗当初想要的。更不可能是初翼兰西娅想要的。但是似乎，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已经没有能力收住逐渐开始混乱的局面了。
这些日子，因为大部分人类对吸血鬼的恐惧和厌恶，初翼和兰西娅已经不知被偷袭暗杀过多少次了。
虽然他们从来没开口提过被袭击的事，但光是新闻报纸上报道的恶意攻击事件就有数十起了。也许现在他们不提，是因为普通人类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但若让势力继续庞大下去，总会有一天，能将吸血鬼消灭的强大力量会出面干预。
毕竟“夜曜魔教”的发展速度远远超出她能够认知的范围，似乎被无趣的生活压抑了多年的人们，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有可能改变他们生活的组织上。
平凡的生活需要不凡，平淡的生活需要刺激，平庸的生活需要惊奇……
如果说刚开始“夜曜魔教”只是年轻人猎奇的小打小闹，事到如今，它也已经演变成了一场不分年龄的全民叛逆。
她后悔了。
从遇见开始，她所做的一切，都错的一塌糊涂。
……
认真想了许多问题，艾罗始终没办法释然。
但湿咸的海风还是让她清醒了不少。
起身，艾罗打了个哈欠，准备不再胡思乱想，回旅馆好好睡上一觉。
转过身时，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的人影，害她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差点跌下礁石小山。
在艾罗摔倒前，那人影以明显不是人类的速度来到艾罗身后，将她扶稳。
“一切都是命运。”
身后的人开口，一副极为好听的男声，流利的中文夹杂着些许外国腔。他的声音很轻，有些飘渺，孱弱，却也透着一股底气。
艾罗站稳后，条件反射般的抓住对方扶住自己肩的左臂，使出一招背摔。
金发青年没有料到这个瘦弱的东方女性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举动，一时不备，强大如他也中了招，狼狈的被摔躺到几步外的地面上。
“命运？滚！低级的搭讪术少在我面前秀！想泡我拿出点创意来！”
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太好，她艾罗才没有心思搭理什么“命运的邂逅”。
走到仰躺在地愣住的青年身边，艾罗厌恶地瞟了他一眼。今晚乌云太重，连月亮都看不见，昏暗的海边她怎么可能不对一个陌生男人产生敌意？！
如果是帅哥的话，这种搭讪她倒是勉强可以接受一下，可惜光线昏暗，艾罗只能看的出对方是一头浅金色长发，皮肤很白。
“以后大半夜的别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会吓死人的！神经病！”
既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帅哥，艾罗还是感觉很火大，狠狠踢了对方一脚后快步跑远。
待艾罗都回到酒店了，仰躺在地上的青年才回过神儿来，坐起身懊恼的抚摸被艾罗鞋子上的装饰物划破的脸颊。
“……不愧是兰西娅认同的少女，果然有些难搞。”
青年站起身，海风扬起他的长发，他碧色的眸子里寒光闪烁。
黑猫悄声来到主人身边，对着主人低叫，琥珀色的猫眼如两盏明灯。
抱起黑猫，青年抚摩着猫咪的毛发，嗓音轻柔的说：“不过，越难搞越有趣。起码这次的任务，不会太无聊。你说是吧，巴克。”
“喵嗷——”名叫巴克的黑猫，声调奇怪的应了一声。
旅游区的食物总是难吃的要人命。
艾罗满腹不满的嗅了嗅味道像是四腿着地会吠叫的动物屙出来的酒店供应早餐，筷子朝地上一摔，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大步走出餐厅。
拐进街角的超市，艾罗拎了一大包零食出来，再次向昨夜的礁石崖走去。
夏日的清晨，阳光已经很是刺眼，好在昨夜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四周的空气还是凉爽清新的。
草香宜人，嘴里啃着面包和可乐的艾罗觉得一直这样悠闲的生活好像也不错。
要不要逃走呢？
她脑袋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念头。
其实那个“夜曜魔教”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认真参与过，一切都是哥哥在出力，她逃走也不会给大家造成什么麻烦。
而她颈后的印记，让她对十年前的恩人多少有些失望。就算在亿万人中找到那个吸血鬼，她又能做些什么呢……恐怕她的报恩，对于强大的血族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造出这么大乱子来，她用“培养灵感”这个借口逃避一下，期间只要继续写她的吸血鬼小说维持人气，等时间平息一切后再出现算了。
嗯，可行。
艾罗在胸中坚定了这个信念。
她掏出手机，把它远远丢进了海里，然后继续吃起零食。
金发青年像是故意的一般，再次在艾罗不注意的时候突然跑了出来，站在她身后，再次吐出昨晚那句话。
“感谢上苍让我再次遇见你，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听到这个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欠揍的男声，艾罗翻了个白眼，快速转身将手中喝剩一半的可乐罐丢了过去。
这次他没有被命中，而是挂着轻松的笑容，及时单手接住可乐罐，将其捏碎。
这一系列动作很帅很迷人，可惜的是，他多做了一道工序。如果没有捏爆可乐罐，那里面剩下的大半瓶可乐就不会全数喷到他脸上了。
看着金发男狼狈的样子，艾罗忍不住哈哈大笑。
青年优雅的捋了捋头发，故作淡定的露出绅士的微笑：“……你打招呼的方式总是这么特别，艾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艾罗警惕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她在媒体露面时从来都是画着夸张的妆容，为的就是素颜时能不被认出来，她自认化了那种妆就算是死去的母亲从坟墓里爬出来也不见得认识她！被认出来，这还是第一次……
“你昨天打了我之后，我在地上捡的。”青年擦拭着脸上的可乐，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那黑底金字的卡片上面印着的名字正是艾罗。
“只是一张名片，未必就是我自己的名片吧？”艾罗抵赖道。
喂！她刚下定决心避世不到一分钟，就被一个路人甲认出来了，这不是打击她积极性呢吗？！
“那上面只有你一个人的味道，不可能是别人递给你的名片。毕竟……”擦干脸上的可乐，金发青年笑的很儒雅，“再不济，我们吸血鬼的嗅觉也要比人类强上十倍有余。”
他唇角的犬齿微露，看在艾罗眼里分外扎眼。
说起来，刚才没有仔细看他，金发青年在阳光照耀下苍白的脸略显透明，配上那张和阳光不太搭调的阴柔脸庞，倒是别有一番特别的英俊。
但是，他说他是吸血鬼？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可以在白日里行走的吸血鬼。”
“我属于异种吸血鬼。虽然是变异种，唯一与其他吸血鬼不同的地方就只有我不惧怕阳光这一点，比起妹妹兰西娅的变异能力，我这个特色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呢……”青年微笑，故意加重“兰西娅”三个字的读音。
“兰西娅的哥哥？”艾罗半信半疑的眯眼看他。
“是，我叫伊莫。是大兰西娅107岁的亲哥哥。”
古堡中邻近兰西娅的房间是艾新的办公室。
时间已是凌晨。艾新扶了扶眼镜，一脸倦态缩在办公室椅子里，看着面前不打招呼突然出走害他怎么也联系不上，现在隔了一个星期后又突然出现的艾罗。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想忙死你哥我吗？”
“心情不好，散心去了。再说有没有我在，都没什么嘛……”艾罗满不在乎。
艾新气得直咬牙：“你都多大了还跟我玩叛逆！少了你这个‘教主夫人’，我这边可是乱成一锅粥了！”
“欸……我有那么重要么？”艾罗显得有些意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艾新点燃一根烟，颇为苦闷的大吸一口：“很明显，你有！别忘了教里少说有一半人是你的书迷，就算不是书迷也大都是寻着你的名气来的，他们见你消失了，刚巧又有人发现那天罗琦的专访和电视台所谓的‘被占领三日’都是我安排的戏码，并没有造成任何人的死亡。如今正有人起哄说兰西娅和初翼的身份是假的，咱们只是在靠你的名气骗钱！”
艾罗语气冷淡轻松：“那，这什么破教的就解散算了。反正本来就不是我自己要建的。”
“解散？！你知道现在我们的正式教众有多少人吗？213万多！每天抽他们一块钱我们下辈子就不用愁了，这不比你写小说来钱轻松多了？你叫我怎么舍得它解散！而且……初翼他们那边似乎也玩的很开心，就算你想解散他们也不可能同意……所以这事儿，你给我想个办法平息！”
“所以说，我们的的确确就是在骗钱喽！平息个屁啊，让他们说去好了，反正是事实。”艾罗手一摊，摆明了不想再在这上面多费心思。
“但是。我听说有些人正在策划炸掉这个城堡。还有一些疯子，正在凑钱雇凶想要暗杀我们……就算你不怕死，我还没活够呢！再说如果爸出了什么事……”艾新从电脑里调出他搜集到的有关反叛教徒的一切资料，忧心忡忡地给艾罗看。
了解了事件严重性，艾罗感到害怕了。她瞪圆眼睛，极度认真地说：“给我些时间，我会想办法把这事搞定！你先把爸藏好！古堡也暂时停业！如果真的有人打这里的主意，伤到那些有权势的家伙，我们死多少回都不够的！”
“嗯，这些我已经着手在办了。”
“很好。”艾罗点头，转身对门外的青年喊道：“亲爱的，你可以进来了。”
伊莫走了进来，微笑着对艾新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身银灰色西装，长发剪短，他笑容温和，碧色的眸子深邃中透着浓郁的哀伤，一举一动略显做作浮夸好在依旧优雅，就连脚边黏腻的黑猫都显得那么有灵气。单看外观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欧洲贵族、某国王子之类的。
并且他能够不受日光的束缚和制裁，任谁都想象不到这样华丽如幻想般的美男子是只吸血鬼。
这种反差……也很酷！
艾罗来到伊莫身边，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吸血鬼多得是，要是教徒觉得初翼是假的，要伊莫代替就好了。我想那群人也看腻了初翼那种类型，是时候换换口味了。只要告诉那些白痴教徒，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吸血鬼之王，从前是因为不愿抛头露面所以叫初翼代替发言，现在被教徒的热情感动，现了真身……他们一定不会有什么疑问。”
如果艾新没听错，刚才自己的妹妹喊这个男人“亲爱的”了……吧？！而且还如此自然的挽着对方……
“他是谁？！”艾新充满敌意的瞪着伊莫，那姿态就像一条领地被人侵犯，恼羞成怒的猫。
“伊莫，如假包换的吸血鬼。旅行中被他搭讪了，而我同意搭讪，就是这样。”艾罗简单解释完，不管艾新听没听懂，抬头甜蜜的看着伊莫说：“带你去参观古堡。”
“嗯，我期待很久了。”伊莫像一只乖巧的绵羊，柔声答应。
艾罗朝哥哥挥手作别，挽着伊莫转身走出办公室。
离开的时候，伊莫趁艾罗不注意，转回头冷冷瞥了艾新一眼。然后他绽出意味不明的讥笑，将目光重新转向艾罗的脸。
“……又是吸血鬼？很可疑。”艾新吸了一大口烟，发泄的狠狠喷出。
拿起电话拨通兰西娅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兰西娅清冷淡漠的一声“喂”之后，艾新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满脸陶醉的开口道：“艾罗回来了，她又带了个叫伊莫的吸血鬼回来，我觉得很可疑，向您通报一声……啊，对了，兰西娅，不知道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啊？我发现一家味道超————级棒的餐……厅……”
“嘟——”兰西娅那头将电话挂断了。
“啊，又没超过10秒！”艾新懊恼的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那行“通话时间00:00:09”，阴霾又重新爬上了他的脸。
另一头刚刚挂断电话的兰西娅，紧张地望向正在一同录制综艺节目的初翼。
“伊莫。难道……”
“嗯。回家看看。”初翼面色凝重，马上站起身，扶住了兰西娅的肩膀。
与以往姿态不同，这次兰西娅的背上缓缓伸出两只翼展近六米的巨大黑色羽翼，用力扇动黑羽，不顾目瞪口呆的主持人和工作人员，她冲破屋顶，乘着月色向古堡的方向赶去。
撞破房顶时，羽翼上落下了数根羽毛，纯黑色的羽毛们在月光下发亮，旋转，轻盈落在地面，然后瞬间消失不见。
古堡中的教徒已经撤离干净了。
空旷无一外人的空地上，一切混乱的制造者们聚在了一起。
艾新兴趣缺缺的在一旁翻看着财经杂志，艾罗搬了小桌悠闲喝茶。
如果只看这两人的话，那闲适轻松的氛围，明明就是一对富家兄妹在赏月而已。
但视线转到他们十米之外的那三“人”身上，呈现出来的完全是截然不同的肃杀。
“妹妹，好久不见。”伊莫一脸骄傲，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要是永远不会再见面该有多好。”兰西娅表露出从未有过的凶悍和杀气，巨大黑羽死死护住身后的初翼。
“哦？这就是把你拐走的男人？身为夜曜支系最强的战士，你的品味倒是让我意外的有些失望呢！”伊莫瞟了眼初翼，轻蔑的说。
“不管怎么我还是比你帅的多！论起品味，找了艾罗那个丑女当女友的你才丢血族的脸！”初翼有些不满意的躲在兰西娅羽翼之后反唇。
“噗……”一口红茶喷出，艾罗杯子一摔，恼怒的指着初翼：“你们吵你们的，不要扯到我身上！”
再说她哪里丑啊？！她的相貌明明就算冠上“美女作家”的称谓，也不会有人反对！虽然和美到变态的血族相比的确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初翼显得有些激动，继续针对起艾罗：“扯到你身上又如何？！你这个背叛者！居然和这种家伙搞到一起！”
“不好意思，恋爱是盲目的。再说我家小伊莫也没把你们怎样吧？”艾罗冷笑，“说起来，你果然不是兰西娅的生父，充其量只是个养父，人家兄妹间的恩怨，你一个外人瞎掺和不好吧？！”
“他没有怎样？！无知真幸福！就算我不是兰西娅的父亲，知道这家伙一切恶行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回忆起十年前刚收留兰西娅时，她向自己叙述兄长对她百年来的种种压迫陷害和利用，那时兰西娅的表情绝望到几乎随时要崩溃，是那么无助可怜脆弱。
他初翼当时就在心中发誓，绝对不会再让这可怜的孩子遭受更多的痛苦。
他们隐居在他遗弃许久落于中国深山的古堡中，本以为可以逃过“夜曜”，逃过一切痛苦，最终，一切还是被艾罗打乱了。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不可违抗的，他们这对半路父女始终无法逃脱的宿命。
“好了爸爸，不要和他废话！躲远点，我要让他为自己当年的罪感到忏悔！”说完，兰西娅双翼展开，成千上万根黑色羽毛如利刃般飞向伊莫。
瞄了一眼身后也在被兰西娅的攻击所波及范围内的艾氏兄妹，伊莫脸上闪过一丝厌烦表情，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艾罗艾新身边，左手抱起艾罗右手抱起艾新，将他们挪到远处安全的地方。
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伊莫一脸和气：“我并不是来打架的。我只是想要帮助自己的女友度过困境，不用对我这么充满敌意吧？！而且……如果真的要打的话，没有些赌注我也认真不起来。”
“赌注？！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初翼极度不信任的看着艾罗。
“看我干什么……”面对初翼投来的目光，艾罗有些心虚：“……这事我不知道，你问伊莫。”
伊莫：“为了完美结束魔教中的内乱，不让艾家人再陷入危险中，艾罗决定将以后的故事改为‘真正的血族王者伊莫杀了贪污教徒钱财的初翼和兰西娅’……当然，我不会真的杀了你们，我要你们离开中国。”
“艾罗呀艾罗！你真是过分！”初翼气的咬牙切齿，“打乱我平静的生活，我大度原谅你，现在我好不容易适应了你带给我的‘教主’身份，你又急着夺走它，甚至还要一并夺走我的容身之所……”
艾罗痛苦的咬着下唇，看起来十分为难：“我这都是为了爸爸……再说，你可以不答应啊。我们可以想别的方法……”
“哼。面对这么公然的挑衅，我怎么可能退缩？！比就比，我不信我的乖女儿会输给一个混蛋！”初翼被激怒了，语气十分冲动的接下了伊莫的战书。
没有多作废话，在初翼应战的话说出以后，兰西娅便在下一瞬如离弦之箭冲到伊莫身边。
她的碧眸转成红色，用翅膀带来的高速冲撞力将伊莫撞翻在地，右手扼住伊莫的喉咙，左臂红光亮起，她的左臂上瞬间附着一层坚硬的墨绿色物质，化为尖利的爪刺，毫不留情直掏向伊莫的心口。
兰西娅的攻击中没有半点累赘，干脆利落直奔要害。
也许伊莫天生就是慢半拍，在兰西娅手中的尖刺马上就要刺中他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躲避，心口是躲过了一劫，可那利爪还是刺穿了他的左臂。
伊莫笑着掏出事先预备好的喷剂，在兰西娅脸上喷了一下，那喷剂是他所在的血族组织研发的东西，可以暂时麻痹血族的动作，效果大约能维持18秒左右。
“唔……在这山中，尤其适合你的能力呢。兰西娅，我曾经是多么羡慕你能够操纵强化空气中孢子的能力啊！既能变出翅膀飞翔，又能变成武器御敌。不过现在……”伊莫笑着晃动喷剂，“我反倒觉得自己的能力也不错。既然我已经知道你在哪儿了，只要趁你们白天无法行动时下手，你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算我没能力亲手解决你，只要通报家族一下，你以为你还能有好下场吗？”
兰西娅听后，目光黯淡了下来。
的确，她无力和“夜曜”抗衡。
1秒后，药效过了，兰西娅没有继续攻击，颓败的散开手上的孢子刺和背后孢子制成的羽翼，走到初翼身边，她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忏悔中夹杂着不甘心：“爸爸，我离开夜曜组织十年，已经不会战斗了，对不起。我想我暂时不可能胜得了他。”
“没关系。”初翼轻叹一口气，慈祥的揉了揉兰西娅的头，“只是离开中国也没什么，你爸爸我在世界各地都有产业，到哪里都不会让你受委屈。”
斜眼睨着远方因为打斗结束太快，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艾罗，初翼大声说：“我们输了！无聊的魔教我们才不稀罕，也用不着某个禽兽不如的血族来赶，我们现在马上离开……”
“不，我改变主意了。”伊莫摇晃着手中的喷雾剂，看似宽容的笑容里藏着一抹冰冷，“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你们‘务必要’继续生活在这座古堡里，只要不出现在媒体面前就可以。”
听出他故意加重“务必要”这几个字，初翼和兰西娅明白，这不是同情，而是别有居心的威胁命令。
父女俩对视了一眼，似乎在四目交接的一刹那，他们也达成了某种默契。
对于被软禁在古堡中，他们选择接受。
面对兰西娅的软弱和妥协，伊莫松了一口气。
一不小心意气用事了，差点就坏了大事。
伊莫在心中暗自嘀咕：“兰西娅啊兰西娅，万一真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巴斯特殿下派给我的与你密切相关的任务可就没办法完成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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