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死?”冯玉春的心里带着那么一丝不甘,这不甘里却还有一丝惊喜。
是的,本来他马上能落我们手里了,谁知道红云教的人赶到解救了他。
阿仆一脸的遗憾,如果红云老祖落在他们崆峒派手里,那可多好啊,定能报了当初羞辱之仇。这实在是老天爷不开眼,眼看旧日之仇可期,却生生逃脱了。
没事,九月九就快到了,武林大会肯定少不了红云老祖的,那时候再把所有的罪状统统加诸于身,他不死也要脱成皮。阿仆心中自我安慰,就像是对无能为力的人生。其实很想很想作为人生的主角,可是在那人生里,就是有比自己耀眼的人,这是人的天性,巴不得他倒下。
所谓正义往往是带着私人的正义,而那些满口仁义依然可以成为一种武器。只是这样的武器看起来有些恶心而已。可是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谁会嫌弃什么恶心。
当然,阿仆只是因为好恶而已。这个人欺负过自己,理由就这么简单。
“好了,阿仆师兄,我会向罗师兄说说以后让你做个执事的。”冯玉春见阿仆还不离开,继续道。
师妹,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阿仆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除魔卫道是我辈己任。要什么执事?我辈岂是为了一个执事才做事的人。
“哦?那你是为了什么?”就在阿仆慷慨激昂,激动万分的时候,一个温润的男音在背后响起。
阿仆感觉不太对劲,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令人难受。
他艰难的回头,略显慌乱的站在一边:“见过罗师兄。”
“哎,师弟不必如此多礼,适才我是听说阿仆师弟有远大的理想,不禁感到好奇。”
阿仆目一转,低头抱手一鞠:“不敢在师兄面前献丑。”
“说说嘛“罗祥西虽热面带微笑,轻轻背过身的目光却越显越寒。
我是觉得生为崆峒人,死为崆峒鬼!岂能因为一些虚名利禄才去奋斗,每一个崆峒派的弟子都应该有远大的理想,就算只是一颗铆钉,都应该在坚定的守护在它的岗位上。
“好!”罗详西转身甩袖,指着阿仆的脸道:“不亏是我崆峒弟子!吾辈定该像那铆钉,坚定的是守在它的岗位上。“
“阿仆师弟真乃崆峒之栋梁。”
阿仆暗自松了一口气:“师兄要是没事,我就先告退了。”
“师弟,你汗流太多了。”罗祥西拿出一张手绢,温和的替阿仆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水。
“谢谢师兄,这手绢我定当一辈子的信物保管。”
“好好好,你先下去吧。”罗祥西拍了拍阿仆的肩膀。
阿仆接过手绢,一直后退,退到别人看不见他的地步,才站起身来,感受着一身的汗,才慢慢的往天上看,却觉密密麻麻的乌云,笼罩在崆峒派建筑群的上空,压力太大了。
当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如此,而是最近每一次遇见罗祥西的本能表现,他会感到颤栗,随后他书信一封,交给掌教。
弟子承蒙掌教收养,教导之恩,自认已是掌教之家仆,虽不曾建功立业,但这一生犯错不多,蒙诸师兄弟宽厚,才得以如今之武艺,却仍自觉自身实力低下,愿去游历江湖。
掌教倒是没有阻拦,很快就批示了下来。而在阿仆的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几乎越来越强烈促使着他做出这个决定。
随意收拾了一下,阿仆告别了这个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
实际上小时候都不会这样,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长大以后,这样的隔阂越来越强烈,所谓的同门师兄弟,也是实力相对能够博弈才能成立的。而那些实力与关系并不匹配的人,不用说什么称兄道弟。稍是不敬,或者都会尝到恶果。
实际上他想说,自己是和师妹一同长大的师兄啊。她是不是忘记了当初一起行走江湖,被红云老祖欺负时的同仇敌忾。而若真是师兄弟,他的目光也不应该仿佛能杀死一个人一般。这让他感到恐惧了。
他不敢赌,因为小孩子打架,就只是打架,而成年人打架,很可能真的就是见血,这就是江湖,超脱于普通人之间法律的江湖。
难道去赌这个人顾及师兄弟之情,他想自己一定是对的。而以前一直没走的想法,他是觉得冯玉春是体谅自己的,但是看来她依旧是不懂自己。
而在山头上,一个白衣裳的身影盯着下山而去的阿仆,目光里带着一丝惆怅:“阿仆,玉春是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莫要怪师兄心狠。”
“阿仆呢?”冯玉春有些发狂,阿仆每天都会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自己,可是今天他却没有按时来报道。
她面色阴沉了下来,静静的坐在位置上,整个大厅都显得有些压抑:“你杀了阿仆?“她有些发颤的问。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杀从小一块长大的师兄弟。”他站在大殿门口,望着那个冷着脸的女人。
冯玉春虽然是一介女流却因为自己父亲是掌教的身份,自成一方势力。说起来崆峒派是一派,实际上内部却有些复杂。所以冯玉春是他必须拿下的。
“不是你?”她面容都有些扭曲“除了你这谎言之辈,还能有谁?”
“师妹,你不相信我?”他丝毫没有惶恐。
“阿仆人不坏,也没得罪什么汪洋大盗,却死在别人的乱刀之下,而在他下山之前,唯一与你有过交集!你还想抵赖?”
“你说的对,他死之前,唯一与我有过交集,那么势必所有人都会怀疑到我,我可能做这样的事么?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罗祥西左手按剑,有条不紊的道。
“哼,你的悲伤呢?让狗吃了?朝夕相处的师兄弟死了,你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冷哼道。
我辈混迹于江湖,刀口上舔血,该当有此一劫,你还没有觉悟么?你怎么不说那日阿仆围追堵截受伤的红云老祖,红云老祖怀恨在心,刺杀了阿仆。
这个?冯云春一时义愤填膺,倒是没有想过这一层,这并非没有可能。
“呵,姑且相信你一次”冯玉春真的很倦了,加上周围极少人愿意对自己说实话,她开始分辨不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不必你的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罗祥西面若冰霜,转身时甩了甩袖子以表达对冯玉春自己不信任而发怒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