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刘嫂从老家赶回来了,她原来是简天逸妈妈在农村老家的一个远亲,年轻的时候就来到简家,一做就三十多年。名义上是保姆,但简家的人从来没把她当佣人看待,简天逸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两人感情很是深厚。简天逸总是亲切的叫她阿姨。这些年,简天逸事业越发忙碌,简父的生活基本都是刘嫂在料理。
因为有刘嫂在,加上请了护工,晚上我跟简天逸便双双回了山水家园。再次躺回宽大柔软的床上,两人都感到了短暂的放松。
我趴在他旁边,一只手抚上他的脸,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明显憔悴了,新长出来的胡茬密密麻麻的,一下一下扎着我的手指,也仿佛扎在了我的心上,我感到心在隐隐生疼。
“怎么了?”他坐起来,靠在床头,一双眼瞅着我,“怎么还要哭了。”
“我觉得心里好难过,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把我拥进怀里,“别胡思乱想了。天大的事不是还有我吗?”
我靠在他怀里,他的气息那么近的贴着我,但心里却依然有种不安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上的无能为力,想伸手,却发现什么也抓不着。
第二天早上,简天逸将我送到医院,自己驱车去了coco咖啡馆。
叶千一早已等在那里。
“什么事?”他坐下后直入主题。
“对不起,之前的事情,”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他直接打断她。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简氏的事情,你找到解决办法了吗?”半晌,叶千一试着开口。
“总会有的,”说完,他直直的看着她,“叶千一,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公司一大堆事,我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等。”
她了然,暗吸口气,对上他的目光,“叶氏可以投资。”
简天逸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心里冷哼两声,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说你爸的条件。”
叶千一在他的注视下突然有些慌乱,她避开他的目光,低着头有些难为情的沉默着。
看她那害羞的样子,简天逸眉头一挑,“他不会是让我娶你吧?”
叶千一猛抬起头,眼露惊讶,却并没有开口否认。
“他还真是看得起我了。”简天逸自嘲道。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天逸,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她终于恢复正常了。
简天逸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女人,今天的她依然光鲜靓丽,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苟,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这样一个女人,有钱有貌,为什么要帮他。
叶千一看他没有接话的意思,便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签一个两年协议,两年后离婚,各不相干。当然,两年内我们也只是协议夫妻,不用,不用履行夫妻义务。”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有些艰难。
“为什么?”
“我爸只说让我们结婚,并没有说不可以离婚。两年后,即使他要反悔,那时简氏早已走上正轨,根本就。。。”
“为什么要帮我?”他打断她。
她愣住了,一双眼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因为,因为,“她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因为我喜欢你。”
时间再次静止。
不是没有想到这种可能,但当她真正说出来时,他还是有些震惊,一个女人牺牲声誉,同他扮演假夫妻,这种喜欢不只是一点点,它该是有多么深厚。
“我不会答应。”他肯定的说,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天逸!”她唤他,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离开后简天逸没有回公司,而是径直去了医院,他似乎明白了星晴的担忧来自于哪里。他想看到她,马上看到她,他心里急切得像有什么东西要破空而出。
病房的门被一把推开,房里谈笑正兴的两人齐愣愣的停了下来。简天逸站在门口,面对星晴跟简父疑惑的眼神,也觉得有些突兀。
“那个,那个我正好开车经过,就过来看看。”他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你不是早回公司了吗?”我问。
“回了,又出来了。”他吞吞吐吐的解释道,“爸,今天感觉怎么样?”
简父笑了,“我没事,你要忙就去忙吧,我跟星晴正聊着呢。对了,我们刚聊哪里了?”说完,简父转头看向我。
我立马也来了劲儿,接过话,“嗯,我们刚才正说到,”
“那个,那个,”简天逸再次打断我们,他怎么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你究竟要说什么?”简父不耐烦的看着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这时,阿姨提着一袋衣服推门进来,一下看到简天逸,亲切的打招呼,“天逸来啦?”
“正好阿姨来了,走,你陪我出去走走。”简天逸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看看简父,他挥挥手,“去吧去吧。”
我们在院外的小花园里找了把长椅坐下。十点多钟的太阳还算温柔,阳光透过院里的树洒落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简天逸搂着我的肩,我顺势将头靠在他怀里,看着地上的光影在微微晃动。
“天逸。”
“嗯?”
“你干嘛突然回来了?”
他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即使我再迟钝,还是会有所察觉。
他的手指把玩着我颈上的晴天项链,“今天爸爸看起来挺开心的。”
“我们这几天相处得都挺好的,他比我想象的要亲切和蔼。”
“那你原本想象的是什么样子?”
“恩,怎么说他也是董事长嘛,我以为他至少会很威严,然后总是板着一张脸,就像这样,”说着,我转头,努力学着板起脸的样子。
简天逸没好气的笑了,用手捏了一把我的脸,“淘气!”
“你都是怎么把他逗笑的?”
“我给他讲笑话。”
“什么笑话?讲给我听听?”
“好啊,那我给你讲一个打豆豆的故事吧?”
“打豆豆?”
“嗯。”我靠在他肩上,偏着头,眼睛看向远处的树木。
“有一个记者,他去南极采访企鹅的生活习性,问其中一只,你平时一般做什么呀?企鹅说,吃饭睡觉打豆豆,他又问了另一只,它回答,吃饭睡觉打豆豆,那里一共有100只企鹅,他问了99只,回答都是吃饭睡觉打豆豆,然后他问了最后一只,最后一只企鹅回答,吃饭睡觉。记者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别人都是吃饭睡觉打豆豆,你只是吃饭睡觉呢?”
说到这里,我转头看向简天逸,他正全神贯注的听着,还非常配合的问,“对呀,为什么呢?”
我神秘一笑,公布答案——
“那只企鹅说,tmd我就是那只豆豆!”说完,自己哈哈哈先笑了起来。
简天也咧嘴笑了,越笑越觉得停不下来。
“谢星晴,我看跳舞倒是屈就你了。”
“你也觉得很好笑对不对。”我得意的看着他。
他两只手捏着我的脸蛋,“是呀,笨蛋。”
然后,再一把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爱你,笨蛋。”
“我也爱你,天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