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张总约的是七点,她下班回家重新梳洗了一番,选了件白色圆领的衬衣,搭橄榄色半身裙和同色系高跟凉鞋。拦了辆出租车到桃园饭店才六点半。
在大厅给小梅和另一位男同事打电话,两个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还有几分钟就到。从昨天电话中张进民让她晚上去逸轩后,对他有了更多的防范。逸轩是她主持设计的,里面的公主房,妹妹阁还不少,所以她才选了桃园,毕竟是吃饭的地方,而且来得次数多了,更有安全感。她只有三杯红酒的量,小梅和她差不多,就男同事酒量最好。她等到二人,一起到楼上包间把菜提前点好。
张进民和陈舟是七点多到的,她和同事将二人迎进来。
“小刘,这位是成瑞医药的陈总”张进民给她介绍道。成瑞她是听说过的,它是C市叫得上名头的公司,只是没见过老板真容。
起身端上面前的小酒杯,对陈舟说“很荣幸今天能得见陈总真容,我们一起敬您一杯”小梅二人听她这样说,也立马端着酒杯站起来附和。
她又倒了一小杯,因为是白酒,没倒太满只到八分,对右手边的张进民说道“张总,谢谢您给我机会,让我认识陈总。”她把张进民的酒杯添满,张进民也是豪爽的干了。趁同事敬酒的时间,她吃了点儿菜,胃里要好受些,原本点的红酒,结果张进民直接说换白的。小梅酒量不好,只除第一杯喝了,剩下的几次都让她和同事给她替了。小梅主要负责回去的时候叫车,所以不能让她也醉了。
见酒已过半,又倒了杯酒敬张进民,对之前工作中的疏忽表示歉意。张进民将酒杯挪开,一手遮住杯沿一手轻扣着桌面。
“小刘,我得看到你的诚意呀!”他说得倒是风轻云炎,陈舟在旁一副看戏的样子。小梅和同事亦不好插手。
“是我小家子气了,我自罚三杯,再敬张总。”忽略他眼中的深意,似听不懂他的话般,她把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了,又接连倒了两杯,像喝凉白开一样干净利索。
见她举着第四杯酒敬他时,张进民也不好再当着陈舟面儿为难她一个女的,承了她这杯酒。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散桌后她难受地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头晕晕的看着周围似实似幻如翰海波浪一般,脚步虚浮不敢往前迈。小梅过来寻她,说张进民和陈舟还在包间没走,只得给刘婉婷发消息说了这边的情况,说是派人过来接,让她们等十几分钟。
小梅陪她在走廊上缓了几分钟,才施施然地往包间去。
“张总,我有点儿醉了,你们要是有事儿请自便。”喝醉了说话软绵绵地,挠得人心痒痒的。小梅扶她到旁边的等客区坐着。
听了她的话,张进民也学她装糊涂,邀着陈舟坐到刘白对面的单椅上,让服务员端来一壶茶给几人倒上,美其名曰等她醒酒,他倒想看看她怎样脱身。陈舟亦觉得有趣,甚至荒唐的想要是这个女人求助于自己,自己会不会帮。可是求自己和向张进民低头不都是一样的结局嘛。男人,尤其是作为商人的男人更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
坐那儿意识越来越模糊。有小梅和同事在,他们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要还顾脸面,就得端着一副正经商人的样子。
听到有人进来,她已看不清人脸,只看到一个高高的,模糊的人影朝自己走来。
“人来了”小梅在她耳边俯身对她说。
终于有人来接自己了,他像盖世英雄一般,驾着七彩祥云带她离开这虎狼之地,离开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陈培今天加了台手术,错过了食堂吃饭的点儿,刚从外面填完肚子回来,刘婉婷就打电话让他接人,说晚了就成别人的了,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地就去停车场开车赶过来。
“哥?”陈培没想到陈舟也在这里。小梅见来人是陈培,她也意外。同事倒是见过陈培,打了个点头招呼。
“我来接小白回家。”陈培伸手将意识不清的她抱在怀里,小梅和同事跟二人道别,随陈培一起出去。张进民听来人叫陈舟一声哥,自不好阻拦。
门童见陈培抱着个人出来,赶紧上前将车门打开。把刘白放到副驾给她整理好裙子,又把她的安全带系好。陈培跟小梅二人道别后,启动车子离开了。
见刘白走了,二人也打车相继回去。
包间里,陈舟和张进民还坐着。
“你弟怎么会来?”这都快到手的天鹅肉,愣是没了。
“怎么会来?”陈舟嗤笑一声。“当然是接到电话让来接人呀。”这张进民难怪乎事业做不大,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以后也别打这女的主意了,另觅佳人吧。”看陈培对她紧张的样儿还挺上心的,真是铁树开花难得一见呀,亏得家里还跟他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张罗的不亦乐呼。
陈舟准备结束今天这场头脑发热的荒唐,到门口时给张进民提了个醒:
“一个大男人别和女人一般,斤斤计较。孰轻孰重自己掂量。”陈舟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张进民也不是拎不清的主儿,何必为个女人失掉一个大客户呢。
陈培放慢了车速,经过小区大门时,大爷见载着刘白,便放行了,还好心的让老伴上去帮忙。
大娘等他停好车,才一起上楼。他抱着她跟在大娘几步台阶后,借着过道灯看着靠在自己臂弯的人,红晕的脸颊似有若无地磨蹭着胸口。夏天本就穿得单薄,她这无疑是在点火。陈培有点心猿意马,脚下没踩实差点把人给摔了,吓得大娘回头提醒才分散注意力仔细台阶。
到门口,大娘从她包里找出钥匙把门打开,开了灯让他抱人进屋。借着客厅灯将她放床上,大娘让他好好照顾她,便下楼了。将大娘送到门口道了谢,顺便把门关好。回到卧室,找到床头灯的开关打开,给她脱了鞋调整好睡姿,已是热得汗流浃背,她的鼻尖也闪着晶莹的汗珠。在床头柜上找到空调遥控,打开调了温度。出来将门掩好,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又去客厅给她倒了杯水。
温度降下去,人也平静了许多,见她砸吧着嘴许是口渴,坐床边上,将人提溜着靠在自己身上,给她喂了半杯水,只听得见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喝了半杯不满足,又砸吧上嘴了似婴儿讨奶喝,将剩下的也给她喝完才餍足的不闹了。
几次和她吃饭,都没见她怎么喝酒,最多的一次好像就一杯红酒。可今晚小梅说她喝了有三两多的高度白酒,她是真放心呀,对面还坐了两男人呢,她是怀疑自己长得不漂亮,还是觉得那俩男的不行?想到这儿,陈培恨不能磕她脑门儿把人弄醒。刘婉婷说她性格内敛,让他要有耐心,所以自己才小心翼翼。可是这都三四个月了,她怕是都没一星半点儿的察觉。对他比路人甲都不如,甚至还因为是刘婉婷的表弟而更疏远。
他怎么会信了刘婉婷的话只守不攻,把她对她老公用的方法献宝似的给他,他居然信了。谈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谈恋爱的男人智商也堪忧。
给她重新倒了杯水放床头柜上,留了盏床头灯。出来的时候,将卧房的门虚掩着,怕她下半夜醒了听不见。陈培只好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