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问过主治医生,说今天可以出院了。一早起床,洗漱好换回自己的衣服,看着镜子前的样子,感觉终于活过来了。
他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将在花店买的卡罗拉(玫瑰品种之一)送给她。
“恭喜出院!”接过她提在手里的包,一起往停车场走。
“今天不上班?”她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出院。
“看来真的不能住院,会变笨的。”把包放后座上,给她开了副驾的车门,她本想把花放后座,他站车门旁却不让她。只得抱着花坐了进去,知道她不方便系安全带,他俯身代劳,呼吸喷薄在她耳边,使她面颊绯红,堪比花色。
他一定是故意的,她在心里腹诽。
瞧着她羞红的脸,他面上却一本正经的启动车子问她“热吗?”
她转移视线看向车窗外,装做没听到他的问题。到医院出口时,听到工作人员和他打招呼。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医生,想要知道她什么时候出院还不简单?真是在医院呆傻了。
“今天和同事换班了。”他打了方向盘,车子汇入车流之中。
“你明天……?”他瞧着路况良好,看了眼她抱着的花儿和抱着它的人,这花儿跟她很配鲜红欲滴的花衬着她恬淡的气质。
“明天休假”明天周五,后面又是周末。再休息三天上班应该没什么大碍。从住院到算上这周末,竟有八天没有上班了。她忍不住有些心疼那些要被扣掉的工资,虽然有基本补贴,但那可是和季度奖还有年终奖息息相关。
“那明天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下班来接你去吃饭。”一个红灯的路口,都变绿灯了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后车按喇叭提醒,他却还看着她。
“嗯”听到满意的回答他才走。
中午孟雨柔因为三番五次约他一起吃饭,都被他说有事拒绝了。这次为了不给他逃脱和拒绝的机会,直接开车到门诊诸人。听同科室的说他今天换班了,转而到孟宇非的办公室去,经过护士站听到有人在议论他,便好奇地放慢脚步听了一耳朵。
她们说他女朋友病了,他每天都来住院部照顾,给女朋友买花,买吃的,还一起散步……他对女朋友的各种好,都是她孟雨柔不曾拥有过的。她甚至怀疑她们口中的他是不是她所认识了十年之久的陈培。
为了解开心中的郁结,孟雨柔找到护士们说的“女朋友”的病房,敲门进去。
“??”只看到病床上整理得好好的,根本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但女人对香味的异常敏感让她闻到了除消毒水以外的气味——玫瑰花的花香。
心里难以抑制的伤感,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哭。
推开孟非宇办公室的门,将正在档案柜前放资料的人从后面抱住。孟宇非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压抑而沉闷的哭声,僵怔了片刻,想要转身安慰她,却被她抱得更紧。
“怎么啦?”孟宇非轻轻拍着她环在腰间的手,安抚她。
“哥……哥”她的伤心难过他又怎么会懂?怎么可能让一个没有恋爱经历的人了解爱而不得的苦楚?
“你都知道了?”能让他捧在手心的人如此难过的,除了他的好朋友还有谁?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的泪水濡湿了他背后的衬衣。
“对不起!”他又何尝不了解她,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快二十六年,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说好听点是执着,其实就是一根筋——轴。
“我们回家好吗?”孟宇非解开她环着的手,将人拥到怀里。
“我不想回家,我想喝酒。”
“可是咱妈饭都做好了……”
“我就要喝酒,~哥~”听着她喊自己哥,孟宇非的心也是五味杂陈。如果不是这声哥,她也许根本就不会陪伴在他的身边;而是像她众多的追求者一样济济无名。也正是因为这声哥,她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他却只能将自己的心意囚禁在黑暗里,怕见了光被她知晓连陪在她身边的资格都被剥夺。
“好,我陪你”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牵着她往安全通道走。打电话给一位开酒吧的哥们儿,让他把门钥匙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