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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虚妄光明 ( 上 )

自白晴峰结束视察已经有两个月了,这次考察据说不单单查出了两个巨贪——豹有权认罪伏法、豹多钱畏罪自杀;还领养了一个新儿子来弥补半年前的丧子之痛。可以说是双喜临门。由于今儿有一位大人物要来的缘故,白晴峰宅邸的各位都将极其忙碌。

清晨,零醒来,又有了熟悉的感觉。转头一看,子爵夫人又溜到了自己床上,正抱着自己睡觉,一阵无语。

其实以零的警觉性,他不是不知道半夜摸进自己房间的静夫人。可,这两个月静夫人不是不好,而是对自己太好了,让习惯了冷冷对人的零一点办法都没有。尤其是静夫人对173,哦不,现在她有了新名字——蜜桃,虽然俗气,但是据说白府取名习惯就是这样。就是静夫人对蜜桃太好了,让零更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个只大他3岁半的小妈。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零在看她,静夫人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早啊,昨天睡得还好吗?”说完,伸起了懒腰,零才发觉静夫人竟然只穿了一件薄纱睡衣,随着静夫人伸懒腰,某些地方摇得花指乱颤。

零赶紧转过头去,却被静夫人一把揽入了怀中。零从静夫人怀中挣扎着脱身,“小妈”。

“不要这个,叫我小静就好啦。”

零正色说道:“静夫人,您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不说别的,白先生看到了也不合适啊。”零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就想起了白先生。

没成想静夫人笑得很开心,“小零你很色哦,不过我理解,毕竟像你这么大的男孩子满脑子也就这点事情了。”静夫人笑盈盈地看着零,“想做吗?”

听到这句话,零从床上弹了起来,准备逃出这个房间。

“慢点,还有一个问题。”零回过头,发现小妈一点没有离开自己的床的意思,“白先生这个称呼你最好不要乱叫哦,那只能称呼一个人,也就是今天的贵客。”

也许是听到了里面的声响,蜜桃走了进来,2个月的良好饮食让这骨瘦如柴的丫头身上开始有肉了。不过蜜桃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房间里混乱的场面,静夫人睡着零的床上,而零正在穿衣服,虽然只是外套。零清楚地看到蜜桃的脸“腾”一下变得通红,拼命地摇手,“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

“真是清纯啊。”静夫人适时补刀。

248一觉醒来,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现在的日子248真的很满足,虽然忙碌,但是府邸里别的佣人都愿意教他,而且也不用再经历想想就令人作呕的抽能量了,更重要的一点是173安全了,不对,现在应该叫作蜜桃了。而他的新名字叫作西瓜,“什么破名字啊”,想到这个名字他就来气,可是他对取这个名字的静夫人却是没有一丝恨意,有的只是感激。其实子爵夫妇人都很好,但是他对于白子爵总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西瓜继续向前拖着地,突然看到了一脸通红在零门口擦着花瓶的蜜桃。

“173你没事吧,怎么脸那么红?”蜜桃本来就无心擦瓶子,被西瓜这么一吓手中的瓶子差点飞出去。小姑娘立马气鼓鼓地看着西瓜:“西瓜你干嘛吓人啦,还有,叫我蜜桃啊。”

西瓜没想到蜜桃的反应那么大,赶紧道歉:“不是故意想吓你,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生病了吗?”

“生病了吗?”白子爵突然出现,关切地看着蜜桃。

“没,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嗯嗯。”突然看见白子爵的蜜桃已经语无伦次了。

“对了,你们看见静小姐了吗?”

“没有,完全没有。”蜜桃满脸通红,连连摆手。

零房间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只穿着一件睡裙的静站在了三人面前,后面站着一脸无奈的零。然后,五个人都僵在了那……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零:“白先生,不是这样子的。”零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法面对静夫人,第一次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白晴峰缓缓地走向静,身后的蜜桃屏住了呼吸,风雨欲来,她也不知道怎么解决了,只是白爵士十分生气吧。白晴峰走到了静的旁边,眼睛死死地盯着静,而静完全没有慌乱的感觉,反而笑盈盈地回视着白晴峰,白晴峰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剩下三人莫名其妙。

“别闹了,换衣服去吧。本家的那位快到了。”然后看向了零,“请别叫我白先生,等会来的那位才是真正的白先生。”

静回头看向了零,对着零挑了个眼神,就径直离开了。白晴峰看着静离开的背影,对着零点了点头,“没事,静就是太高兴了。”

两位大人离开后,蜜桃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同时又油然而生了一份责任感,迈着她觉得最有气势的步子向零走去。

“零哥哥,”虽然给自己打了气,但是发现要责怪零的蜜桃语气又变软了,“子爵一家对我们那么好,和静小姐那样……”早晨的一幕又在蜜桃眼前浮现,蜜桃脸涨地通红,却下定了决心,几乎是对零喊了出来,“是不可以的!”

一直在旁边懵逼的西瓜总算听懂了,冲了过来:“你再欺负蜜桃和静小姐试试!”说完拿起拖把就要向零打去。

零这两个月一直扮演着乖男生的角色是为了看穿子爵一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与173和248不同,零是唯一一个拥有外出去生活区这一权利的人。当然了,代价是保护厂长暗地里那些黑暗的交易。

所以对于他而言,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子爵夫妇那么奇怪的善意。这两个月有一个问题零一直没有想通:为什么子爵夫妇要收养三个电人,如果只是想收养的话,有那么多方式和渠道可以收养更好的;而且静的感觉零更拿不准,帮厂长做黑手套的时候,零也不是没有见过风尘女子,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他感觉静夫人披着很厚的伪装。

“啪”,拖把打在了零的头上,西瓜一脸不可思议。零并没有管受到的攻击,而是走去关上了门。

“173、248你还记得我教过你们什么吗?”零一脸严肃。

“零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发现零脸色变了的173以为是自己犯了错,赶紧道歉。

“抱歉啊,我以为你躲得开的。”发现173一脸委屈的248站在了173身前主动道歉。

零看着眼前的两位,发现情况比他想的严重。“还记得我们最开始是怎么见面的吗?姓豹的那个混蛋想把173卖出去,248你挡在173面前被打得鼻青脸肿,是我把你们两个救下来的。”

248握紧了拳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是你救了我们,打你的是我,如果你想责罚,我站着让你打回来就是了。”闭着眼睛准备挨打的248突然感到有一只手轻轻摸着他的头,睁开眼睛发现是零,他同样将手放在了173的头上。

“救你们的时候,我同期的另外49人都死完了,那天我将最后一个同伴的尸体放进了焚化炉后遇到了你们,工厂里的孩子我保不住多少,但是能救一个是一个。”零面露悲怆,看着二人,“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吗?从那天起,我们是家人,但是,”零收回了手,面色严肃,“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我,尤其是静夫人。”

“你说来说去也就会针对静夫人,你就是想独占她的好。”西瓜对着零吼道,说完便冲了出去。

“嘭”,门重重地关上了。

“零哥哥,我也相信子爵夫妇不是这样子的人。”蜜桃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能感觉到话语中的坚定。

零突然发现自己问题所在——对于将要渴死的人而言,不让他们喝有毒的水是一件相当残忍的事情。

正午,白晴峰子爵、静子爵夫人外加零都在大厅里等着那位重要客人的到来。白子爵身著黑色的正装,左心处别了一个精致的扣子,银白色倒三角星外围是一个圆圈,据静夫人解释说这是子爵的身法象征。静夫人身著一条红色的裙子,加上一双黑色高跟鞋将静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而零的衣服款式与白子爵的一致,只是颜色变成了白色,据说这件衣服在零到的那天就去南境预订了,赶制完成后,又经过一个多月的行程才在今天刚好送到。

“怎么那么慢?”不知道为什么白子爵不顾往日的优雅,显得很急躁。

门外响起了车辆停下的声音,白晴峰立马站了起来,下意识地理了理衣冠走到了门前。女仆打开了大门,白晴峰赶紧迎了上去,可是一抬头发现来者并不是自己预料的那个身影。

来者头发整齐向后梳,一身笔挺的黑色长袍没有任何一点褶皱,脸上虽然能够明显看到岁月的侵蚀却不见分毫疲倦。白晴峰盯着眼前的来客,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波动。

白晴峰做鬼都不可能认不出眼前的老者,白无名或者说就叫无名,白是上一任家主对无名的赐姓,亦如这一代的白先生对那个小叛徒做的一样。无名服侍白家据说已经有一甲子之久了。也正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老家主死后无视了众分家推出的无论是履历抑或是年龄都完美无缺的他,力排众议,硬是将六岁的白青倌推上了家主之位,使自己只能待在这种帝都远郊,还得自己亲自迎接比自己小了整整一辈的白青倌。

白晴峰握紧了拳头,可又不敢让眼前的老者感受到,毕恭毕敬地问:“白管家,家主怎么没有来?”

无名看着眼前的后生,他知道对方正生着闷气:“白爵士,家主在不远处的小镇上执行公务,请三位移步,他亲自吩咐由老朽开车送三位前去。”

白晴峰的确知道他在家族中已经失势,但是未成想到白青倌会傲慢至此,自己怎么说也是他的叔叔,竟然连亲自登门拜访这种功夫也懒得做。白晴峰合眼超过3秒,死死地将自己的愤怒压制在心底。

“那就麻烦白管家了,家主很忙吗?如果忙的话,我可以换个时间前去叨扰。”

无名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在做外交辞令:“没事,家主点名要见您,他对您的新妻子和儿子很感兴趣。”说完对着白晴峰鞠了一躬,转身走向了开来的老式汽车。

白晴峰上一次见到那张白到雌雄难辨的脸是在两年前的聚会上。与前任家主紧密联系白家不同,现在这位家主明显将分家当作了累赘,基本上就让他们在封地混吃等死。

直到两个月前突然让他以皇室直属调查员的身份去圣光魔晶厂一行,今天又把自己叫到了这里,白晴峰拿不准这位家主到底想干什么,但也许是个能借机时来运转、重回白家核心的机会也说不定。有鉴于此,白晴峰虽然对于白青倌的傲慢十分不快,但还是赶来会见这位神秘的家主。

“白家白晴峰给家主请安了”白晴峰单膝跪地,“家主您有劳了,白家上上下下就全仰仗家主的英明决断了。”

“起来吧。”白青倌对上来就急着表忠心的前辈语调没有一丝波动,“这次北境之行你干得不错。”

白晴峰喜,从地上站起来,赶紧补充说道:“这全仰赖家主的圣明裁决。”

白青倌好像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倒是对白晴峰身后的人很感兴趣,“这两位就是你的新夫人和孩子吧?”

话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跳转得那么大,一下子超出了白晴峰的预料。

“是小女子我哦,您就是白先生吧。”静突然接过了话头,另一边零则点了点头。白晴峰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波澜。

“静夫人对北境之行还满意吗?”

“白先生问我一个弱女子干嘛?我就跟着去看看罢了。”静夫人娇笑道。

“那静夫人对这几个孩子还满意吗?”此语一出让白晴峰大惊,他发现事情越发失去控制了。

“满意啊。”静夫人打了个哈欠,“白先生,我好不容易来一次镇上,还有东西要买,你们继续聊吧。”说完伸手牵住了零,“小家伙我们先走吧。”

在目送静和零走出大门的过程中,白晴峰大脑飞速转动,可他越想越发现自己今天的漏洞太多——刚刚至少应该斥责一下静对家主的态度。转过身回过神,只能继续试探一下这位小了他二十岁的家主。

然白青倌并没有给机会,“我还有不少事情,你就在这等一下吧,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白青倌站了起来,在白晴峰由不可思议转为愤怒的眼光中离开了。

门外,无名早早候在了外面。

“怎么说他也是本家的,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白青倌看着这位亦师亦父的男人问道。

“如果他没有把那个女人带进来,怎么会惹出那么多麻烦。”老人注视着白青倌,眼光里只有慈爱,“现在至少有三股势力渗透到这个小镇了。”

“跟着他们,这个该死的疯婆子。”白青倌作了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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