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大地今七分天下,东有津靼国,津靼疆域辽阔,人皆善渔猎,比邻大炎,却时而滋扰寻隙,意欲吞并大炎。
北有莫库国,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与津靼国恩怨深重,似有崛起之势。
华夏以西是北垚国,北垚国曾盘踞大炎东,北两境,疆土面积为华夏之最,奈何现任国君昏庸,其国一支藩属部族不堪重压起兵反叛,北垚国君弃国西逃,在华夏西部重立国统,国力却已今非昔比。而迫使北垚国远走西域的便是今日的津靼国。
北垚以南是吐蕃诸部,此境多峻岭,地处严寒,部落大多各自为政。
再南下,是南厘国,相传南厘杜氏一派原为大炎武学密宗,大炎逐鹿中原,建立皇权之初,因御敌有功,封为厘王。
千百年后,南厘偏安一隅,因三面被大渡河阻断,与华夏各国互通甚少。且历代南厘王多弃皇位,遁空门,潜心礼佛,无心征伐,只年年俸以岁币,以示兄弟之睦,和大炎倒也相安无事。
西毗大炎的是西刹国,西刹国姓为拓跋氏,原为大炎一节度使,在大炎内外交困之时,占据西刹,自立为王。与大炎百余年来时而征讨,时而议和,时而结盟,时而倒戈,是令大炎颇为头痛的邻居。
大炎地处中原,物产丰饶,富庶繁荣,华夏文明之推进,于大炎登极。也正因此,大炎四面强敌环伺,对这片富饶之地垂涎欲滴。
大炎国上下尊儒尚礼,历代朝廷多重文臣,虽无内忧,却外患重重,朝中将帅之才更是匮乏,固疆安防之要务已日益难以为继。
好在朝中为数不多的诸位武将,誓死卫国。这其中,就有靖兮的父亲,云麾大将军,朗士忠。
两年前,西刹国撕毁与大炎的议和书,并在两国边境滋扰生事,以大炎边民牧畜过界,暗潜炎国细作为由,大肆劫掠屠杀炎国百姓,并越界一百八十里,偷取边陲重镇德州。
炎宗帝大怒,命云麾大将军朗士忠率兵十五万发兵北上,驱逐外敌,夺回德州,扬大炎国威。
不想,朗士忠这一去便打了两载有余。起初,德州很快收复,西刹军十万兵力退守德州三十里外,却并不撤兵,时常袭扰。
朗士忠欲一靖永安,率全部士卒追歼西刹军,西刹军倒也不恋战,落荒回撤往东逃去,战事旷久,大炎士兵陆续水土不服,军心渐显疲软。
就在朗士忠欲一举歼灭西刹军时,西刹十万援军从天而降,将朗士忠团团围困,朗士忠才惊觉已中西刹诱敌之计,待他好不容易突围成功,率残余旧部退守德州,十五万将士已不足两万。
朗士忠数度请求朝廷增派援兵,得到的答复不是要他勉力坚守,就是朝中已将部分兵力屯守东界,以防津靼,无兵可增。
朗士忠又请求朝廷抽调禁军充戎,炎宗帝以禁军护卫皇统为由,未准。
朗士忠无奈,只得加固城池,修建工事以防御为重。直到今年四月,西刹重兵逼城,朗士忠带领两万将士誓死顽抗,终于不敌西刹大军,德州失。
领兵的西刹将军吴令德与朗士忠互伐两载,对朗世忠竟生出了英雄惜英雄的情意。承诺他,西刹兵入德州城之日,不屠城内百姓一人。
朗士忠自知兵败,罪无可恕,携残部两千余人班师回朝请罪天子
这战事曲折过程朗府中人自是不知,只知晓战事胶着,进退维谷。现在朗将军班师回朝,不论是胜是降,人还在就好。
胜败乃兵家常事,朗府人深以为然。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为。
朗士忠在十方亭外终于等来宣召。十几匹枣红马自城内扬蹄来,一个公公翻身下马,高举皇诏:“云麾将军朗士忠听旨,大炎元年二十三春,云麾将军朗士忠率兵十五万西御外敌,军情不察,贪功莽进,被困十二万,折损十万余,避逃德州,私通敌国,奉城求荣,所率十五万军士终苟残二千余,几近全覆。朗士忠通敌叛国,罪无可恕,即刻处斩,曝尸三日,以儆效尤。族中男丁尽数诛之,女子皆籍没教坊司。钦此。”
“陛下圣听,朗士忠败走德州,是为失职,通敌叛国却是无中生有啊!”
“西刹吴令德给你的信,已被密探截获,证据确凿,无需抵赖。上路吧!”
公公挥挥手,身后十几匹枣红马上的人迅如疾风,一柄寒剑砍向朗士忠的颈间,顷刻便没了呼吸。
几名追随朗士忠多年的将士听见如此荒谬圣诏,个个咬牙切齿,见将军横遭枉死,一时群情激愤,要与皇城来人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刚有异动,便被十几个身手超绝的人挨个击毙,其余的士兵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回到余安城——他们的家园,谁还愿意拿命替朗士忠出头,都齐齐跪下,静默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