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得柱面容铁青,气得浑身发抖,连声道:“打死他,你们跟我一起上,给我往死里打,打死我负责。”
众手下一听立刻一拥而上。叶洛将母亲往房中轻轻一送,便用巧力将后者推了进去,然后立刻关上了房门。一转身,便如猛虎下山般向众人扑了过去。郑得柱众多手下只见对方瞬间化为一道残影,在他们中间兔起鹘落,几下闪动间,一连串的惨叫声随即响起。不过数秒钟,郑得柱带来的一众手下,已全部摔倒在地,重伤不起。
片刻后,除了郑得柱,其他人竟全部倒下。郑得柱呆呆地站在原地,待见残影一闪,一下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顿时像见了鬼似的,直接吓倒在地:“你……你别过来。”
叶洛不屑地看着他,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你连癞蛤蟆都不如了吧。”
郑得柱几乎吓尿了,连忙道:“是是是,大舅……啊大哥你说得对,我是癞蛤蟆,不,我连癞蛤蟆都不如,我是臭狗屎,你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叶洛摇摇头道:“刚刚你可是说要打死我的,还说尽管往死里打,打死了你负责——你既要打死我,我能轻易放过你么?”
郑得柱吓坏了,忙跪下求饶道:“我错了,都是我猪油蒙了心,冲撞了大哥你,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这是三千两银票,算是我给大哥还有家人的赔礼,请大哥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我则个。我给您磕头了。”说着真就跪在地上,“嘭嘭嘭”磕起头来。
叶洛母亲和妹妹已从房间中出来,见了这般情景,心中不忍,便劝说道:“洛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毕竟是郑家独子,如今既已认错,我们也不为已甚。”叶洛知道母亲向来被人欺凌惯了,遇到事首先想到的是忍气吞声,宁愿吃点亏也算了。在她眼里,郑家他们是得罪不起的,所以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叶洛虽不赞成,却不好反驳,只听见母亲又对郑得柱道:“郑公子,你是富家公子,身份尊贵,我家出身贫寒,实在是高攀不起,往日里承蒙郑老爷和夫人关照,今日我就不留你了,还请赶快回去吧,以后勿来相扰。”
“是是是,老夫人教训的是。”郑得柱连忙道,态度十分的诚恳:“得柱这就回去,以后绝不敢再来打扰。”说着偷偷瞧叶洛的脸色,见他似乎并未反对,顿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抱头向叶家门外逃去。
“还请公子将这钱拿回去,我家不需要。”叶洛母亲又道。
郑得柱却是头也不回:“不用了不用了,老夫人尽管收下便是。”话未说完,人早已跑得没影了。很难想像,这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何时竟有了这般速度。
一众手下,见郑得柱逃跑,当下也强忍着伤痛从地上爬起,一个个抱头鼠窜。等叶洛母亲拿着三千两银票追上去,却是连一众手下的也跑得没影了。
叶洛走上去,将银票接过,旋即出门而去,道:“娘你歇着,我把钱给他们送过去。”说完也不待母亲答应,便紧随着郑得柱等人而去。
叶洛母亲叫之不及,只得怏怏返回。所幸刚才已见过叶洛的身手,不虞他会有危险,当下便关上房门,与女儿一起留在家中,等叶洛回来。
你道叶洛真是要去还钱的么?自然不是。刚刚在家中碍于母亲的面不好发落那郑得柱,所以让他和一众手下逃了,但在叶洛心中,却是不想轻易饶过这些人的。别看郑得柱刚才痛哭流涕,又是磕头又是下跪,好似真心悔过一副可怜之极的样子,但叶洛早已不是昔日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经过这么多年成长,他深知人心的黑暗,郑得柱根本不可能真心忏悔,更不可能放过自己的妹妹。他在时,或许对方不敢放肆,但一旦自己去天一观了,郑得柱肯定又会冒出一肚子坏水来。
叶洛之所以跟上去,就是要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让他再不敢来找自己家人的麻烦。
郑得柱一气跑出四五里,直到跑不动了,这才找了个地方停下。很快,他的一众手下陆续赶来,一个个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郑得柱毫无形象地坐到地上,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晦气,这才惊魂稍定道:“没想到那叶洛这般厉害,该死!这样一来,我还如何娶她妹妹?”
一众手下面面相觑,心道:还真是好色如命啊!居然还想着人家妹妹,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面上却都不敢表现出来,一个个作沉思状,仿佛都在认真想办法一般。
郑得柱想了想,忽然道:“实在不行,只有去求我表哥了。我表哥在天霞山修道,你们说我表哥和那叶洛,他们谁厉害?”
一个手下道:“表少爷是天霞山的正式弟子,而那叶洛听说只是天一观的杂役弟子,肯定表少爷更厉害些。”
另一个手下道:“我觉得也是。不过今日看那叶洛的身手,极为恐怖,少爷何不当面问下表少爷。”
“有道理。”郑得柱道:“改天我就去天霞山找我表哥。妈的,不管他有多厉害,本少爷既然看上了他妹妹,就一定要得到她。”话刚说完,便觉眼前一黑,恨不能自己抽自己一个耳光,只见不远处那叶洛不知为何竟又追了上来。
郑得柱这下真吓尿了:“大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叶洛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面前,然后蹲下身抓住他的一只胳膊,郑得柱吓得身子僵直,一众手下欲言又止:“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没什么……啊——”郑得柱话未说完,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巨痛。叶洛五指突然用力,竟生生将郑得柱的手臂捏碎。郑得柱顿时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一众手下只听得头皮发麻,两股颤抖不止,有心想要阻拦,却没一人敢动。只听见叶洛道:“我娘和我妹妹是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两个人,无论谁想要伤害她们,我都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说着,叶洛又抓住郑得柱的一条腿。
郑得柱面色大变,虽已痛得脸色苍白,满头虚汗,却还是求饶道:“不要,求你,我没有想要伤害你娘和你妹妹……啊——”话未说完,大腿再次传来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随着大腿又被捏断,郑得柱痛得眼珠突出,青筋直露,看着极为可怖。
一众手下早已吓得胆寒,有几个实在受不了就想转身逃走。哪知叶洛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冷冷道:“谁敢走,立刻死。”几人慑于他的淫威,竟生生止住了脚步。叶洛却又若无其事地握住郑得柱的另一只手臂。郑得柱此时心中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要招惹这样一个狠人,无边的恐惧笼罩住他的心头,他竟忍住痛再次哀求道:“大哥,不,大爷,叶爷爷,求你,我知道错了,我发誓我不会——唔……”
双手均被捏碎,这下郑得柱就像突然被掐断脖子的鸭子一般,已痛得发不出声来了。他想痛晕过去,然而不知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晕。他哪知道,叶洛精通医术,下手虽狠,却故意不让他痛晕过去。叶洛就是要他清醒得感受每次被捏断骨头的疼痛,让他永远记住招惹他的后果。
来之前叶洛说过的,要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的。
“其实我不是一个嗜杀而残暴的人,”叶洛抓住郑得柱的最后一条腿,语气平静而清冷地道:“但为了让你多长点记性,我不介意作一个让人恐惧的残暴之人。”说着手上逐渐加劲,再次捏断了郑得柱的第二条腿。
“今日我不杀你,但请不要逼我灭你郑家满门。”说着叶洛不再管奄奄一息的郑得柱,而是淡淡地扫向他的一众手下:“几日前,有人把我娘推倒在地,让她受伤,虽然你们是依命行事,但想来平日里这种为虎作伥的事也干过不少,我也不为已甚,只要今日你们每人自断一臂,我就放你们离开。”
一众手下面面相觑,这还叫不为已甚?这也太狠了吧。
叶洛见他们不动,不由眼神转冷道:“怎么,还要等着我来帮你们吗?”
众人心知若叶洛亲自动手,他们只会更惨,于是一发狠,便真从地上拿起木棍、石头之类的东西用力砸向自己的手腕。只是,这些人架势摆得十足,真砸下去时,力道却极小,别说砸断胳膊,就连红肿都没有。其他人有样学样,一个个都夸张得嘶声嚎叫,仿佛受了十八般酷刑一般,实际上屁事没有。
叶洛冷冷地看着,忽然身形一晃,便到了一人身前。只听见一道清脆“咔嚓”声,那人手臂直接180度扭曲变形,顿时发出一声和之前郑得柱一样的惨叫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比一个惨。剩下的人见了,哪还敢犹豫,纷纷下死手,自断手臂。有些一下没砸好,虽然痛得要死,但没断,只得一咬牙,又继续砸,生怕自己慢了一点,叶洛那活阎王会不满意,又要向自己下手。
半个时辰后,叶洛回到家中,母亲问起时,他自是说将银票还回去了,让母亲放心。之后,叶洛又向岳阳请了假,在家中呆了数天,见并没有人再找上门来,这才放心返回天一观。在叶洛看来,只要郑得柱不是脑袋进水,就不会再来找母亲和妹妹的麻烦。
若郑得柱还不识相,又找什么天霞山的表哥过来,叶洛可就真的不会客气了。以他现在的身手和实力,灭掉郑家是很轻松的事。
回到天一观后,生活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叶洛虽然知道自己与白若兮绝无可能,且白若兮心中已有他人,但少年的第一段感情,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下的。在叶洛心中,竟依然喜欢着白若兮。尽管他知道,他必须忘记她,彻底地放下对她的感情,但他就是做不到。即使很快白若兮便和周师兄走到了一起,即使白若兮依然从未正眼看过他,但他还是放不下,心里默默地喜欢着对方。
人生的第一次感情是那样的浓烈与真挚,如果不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或许他会一直这样暗暗喜欢下去。
正是:
初涉情场痴意浓,日夜思卿不敢忘。
待到来日方悔悟,痴心不过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