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了一阵阵,开始慢慢吹散了二人身上浓浓的酒气。
王小贱渐渐清醒了一些,他掏出手机,尝试启动了一下,他想给苏晓月回应一条信息。他不想苏晓月误会他发达之后的冷漠,更不想苏晓月睡不着觉,影响第二天高考的发挥。
手机点亮了一下,提示电量过低,然后就彻底熄灭了。
食月楼老板娘卜羞月,好看没错,但是王小贱知道,自己只是这魔音镇的一个匆匆过客,他终究是要回去。他朝思夜想的女神苏晓月,才是他一生的挚爱。
王小贱望了望躺在身边的陆文松,灰白的头发,略显苍老的容颜,却一点没有老气横秋的样子,骨子里透出一股倔强。他见陆文松到哪里都抱着那只破铁碗,便打趣道:
“陆前辈,我可是发现了,你对你的破铁碗才是真爱。就算穿越到我们娑婆世界,与这破铁碗都形影不离。”
“王兄弟,你说得没错,之前穿越到你们娑婆世界,我心爱的二胡都没有穿越过来,陪我的就是这个破铁碗。”
“如此看来,你对自己的吉他和手机,也是真爱。”陆文松望着天上的月亮,笑了笑。
王小贱心想,如果说只有最心爱之物才能陪着自己一起穿越,那么这把吉他和这部手机了,确实是他的挚爱。但是,他爱苏晓月爱得更加深沉,那为什么苏晓月没有跟着自己一起穿越过来呢?
他想苏晓月,想和苏晓月一起在天台上看月亮。其实,他更想早点回去兑了这一个亿的巨奖。夜长梦多,他突然好想回家,一刻也等不及了。
“陆前辈,能不能帮晚辈我一个忙?”王小贱央求道。
陆文松眯着睡眼道:
“只要我能帮上,那便一定帮你。”
“送我回家。”
“送你回家?怎么送?”
“我呢,与你有缘,是你将我带到这上古天真世界的魔音镇。”
“你错了,不是我带你来的,是那枚松花蛋带你来的。至于如何回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王小贱有点急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自己怎么从娑婆世界回到天真世界,难道都忘了?”
“一个地方死去,另外一个地方醒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你的意思,是让我杀了你,这样你就能回家?”
“正是。”王小贱斩钉截铁说道,显然这酒已经醒了好几分。
“这不行,我陆文松,今天虽然喝多了,但也没醉到能干出杀自己的朋友这种事。”
“陆前辈,这不是杀人,你这是帮我。”
“这天真世界夜色这么美,老板娘又那么漂亮,还要免你的单,就留不住你?”
“陆前辈,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回去。就当我求求你。”
“不行,我陆文松不是这种人。”
王小贱有些失望。他知道,虽然陆文松表面上是一个乞丐,但其实他不是,从今日在魔音广场上拉二胡的一些细节,可以很容易看出来,陆文松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音乐人。
王小贱当然也感受得到,陆文松骨子里流淌着对音乐和二胡的热爱。
这只破铁碗,一定是有特别的原因,否则,不足以让陆文松连喝醉、睡觉时还要紧紧抱着。
这只铁碗,一定不是简简单单的碗。
陆文松显然不会轻易答应杀他。
而这只碗,或许是个突破口。
“陆前辈,你这只碗,不用再抱这么紧了。”
陆文松一惊,将怀中的破铁碗又多拥紧了几分。
王小贱故作神秘道:
“这碗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
陆文松酒醉顿时醒了几分,骇然道:
“不可能,这秘密,天底下只有我一人知道,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人知道。”
果然,这碗里有秘密。
“你也不用再隐藏了,不过,我一点都不稀罕这玩意儿。但是,我想,这世界上,一定有人稀罕它。”
躺在地上的陆文松,猛然坐起身子,半信半疑道:
“你既然知道,那你说说,这秘密是啥?”
王小贱一把抢过陆文松手里的碗,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只觉得碗底又厚又沉。他正欲将这破铁碗翻过来仔细瞧瞧,却又被陆文松一把抢了回去。
王小贱心里有数了,斩钉截铁道:
“哼,你这秘密,就藏在这碗底。只是,我若说出来,只怕隔墙有耳。”
陆文松满脸惶恐,郑重说道:
“闭嘴,别再说了。”
陆文松叹了口气,随后又喃喃自语道:
“我以为我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人知道了。你既然知道了这秘密,便也不能活在这世上。”
王小贱知道,陆文松此刻半醉半醒,说不定即刻便解决他了,脸上露出了胜利的曙光:
“对,对,我不能再活在这世上了。陆前辈,来,解决我。”
陆文松呼哧一声,踹出一口酒气,道:
“王兄弟,你别怪我,不是我想杀你。而是师父有命,让我拼死也要守护秘密,但凡外人知道这个秘密,格杀勿论。”
“陆前辈,反正我也是无意之间知道这秘密,我又急着回家。趁着这秘密还没有大面积泄露,你把我解决了,你好、我也好。”
“王兄弟,那陆某我就不客气了。”
王小贱见陆文松答应了,半醉半醒之间,指着陆文松,嘱咐道:
“陆前辈,你可千万别客气,杀人这活儿,可不能磨叽,你得让我少受点痛苦和折磨。”
“王兄弟,你,你自己挑个死法。”
王小贱望了一眼陆文松身边的二胡,月色之下,那两根琴弦正泛着幽光。二胡弦下死,回家走不丢,能死在陆前辈的弦下,那是荣幸之至。
“陆前辈,你二胡拉得不错,我喜欢。你,不如,就用,你的二胡上的琴弦,在我脖子上,就这么抹一下……”
“那叫一个爽快,利落,干脆……”
陆文松一口回绝:
“这个不行,这琴弦若是溅染了王兄弟的鲜血,这做起噩梦来,只怕是鬼哭狼嚎,再也触不准弦位,拉不准音了。”
陆文松又摆摆手,说道:
“换,换一个,你再换一个。”
王小贱又想起白日里,陆前辈在魔音广场,以二胡的音律,驱动了两个金元宝,这是出神入化的操作啊,杀个人应该也不是问题。他自己也热爱音乐,若是能死在陆前辈的琴音之下,那也是不错的。
当真是,二胡音下死,回家不用愁。
“陆前辈,那就请你,用二胡的,琴~音~,驱动一柄飞刀,朝我心口窝,这么一戳。”
“这也很帅,不会拖泥带水,对吧?陆前辈。”
这以音乐为媒介,借刀杀人,真是好主意,好死法。既省得大家动手,也免得到时候不忍心、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