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越顺着挂梯来到二楼屋顶,查看聚光镜下迷你云计算机的充电情况,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使用效果丝毫不弱于第四代智能机。
电量满格,无信号,正处于离线状态,通过瞳孔安全检测,开启系统运行,云计算的优势就是海量数据分析和信息处理,可惜子越不怎么用,摄像机功能什么的都是附带,但现在却成了他心中的依靠。
屏幕上是子越和一个女子的照片,背影是黑夜的流星雨,二人出神地望着天空,而女子眼眸中流动的不是感动,而是一丝丝伤悲。
这都是浮云了,子越看着屏幕上熟悉的自己和她,真是当初笑的多灿烂,现在就有多悲伤。
子越叹了口气,把计算机放入怀中,看了看高悬天空的大太阳,感受到皮肤上的炙热,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凉爽小木屋中,目光下移时,看见一个人影往他这个方向走来。
那飘动的白发,那青色的衣衫,那手里捧着的大西瓜,玉荆心,我果然没看错你,真是投之以木,报之以瓜,这也太讲究了。
子越也不顺着梯子下去了,直接一个飞檐走壁,靴子尖点在凸起的木头上,提身收力,轻飘飘地落在地面上,整个动作顺畅无比,毫无停滞之感。
“嘿!子越!”玉荆心冲他挥挥手,加快步伐,“你这西瓜不会未经你师傅允许就拿的吧!”子越迎上前去,笑着说道。
“这回你可说错了!”,玉荆心摇了摇头,“这是他让我带给你们师徒俩的!”,子越在外人面前是给封栝面子的,叫他老师,但封栝无所谓,他向来不拘礼节。
“那替我谢谢李师傅!”,子越回道,心中明白了几分。
随后子越也没叫玉荆心回去,封栝直接做了一个石台和三个木凳,现场开切,在一旁的玉荆心是双眼冒星,五体投地都无法表现内心的崇拜感,子越见的多了,便没什么感觉,除了这老头有点能装。
一刻钟后,西瓜被消灭,桌面上流淌着红色的瓜汁和遍地的黑籽,封栝袖袍一挥,桌凳沉入地底,泥土被翻新,一点都看不出有人曾在这里吃食的痕迹,玉荆心再次投以崇敬的目光。
“你的儿童玩伴回来了!”子越悠闲地躺在大树阴影下,身底下盖着一张帛布,目光落在簌簌作响的绿叶,“然后你在我这欠了个人情!”。
“我碰到卿姐了,她跟我说了,欠就欠了呗!”玉荆心坐在子越三四尺的草地上,大树的阴影覆盖在皮肤上,耳边响着细风的呼呼声。
“你觉的骆青卿怎么样?”子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眼睛微睁,身体很是放松。
“卿姐怎么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呗,聪明伶俐,有责任心什么的!”玉荆心望着天空的白云,不假思索地回道。
“那你觉的她对你的感觉是什么?”子越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要睡去。
“她是把我当亲弟弟对待了!可明明她自己还那么莽撞!”玉荆心想了想说道。
“哦!”子越吱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等玉荆心回头看时,对方已经闭目睡觉了,胸膛轻微的起伏着。
“真是...!”,玉荆心无奈地笑了笑,战起身来,对着封栝躬身作了个辞别的手势,然后轻声离去。
千里之外,一处向阳山坡。
“乾七兑五青白门,艮坎平六左四踏。纵离三转借巽势,坤武新木震霆痕。”李枉之拿着一张薄纸,琢磨着上面的意思。
八卦他只是知道点皮毛而已,至于方向与走势那他是真的是毫无了解,这年头接个活都需要点分析能力,太难了!
李枉之叹了口气,看着周边郁郁葱葱的树林,完全没有路道的痕迹,转回身去问问自己的两个搭档。
“你们特么在干什么?”,眼前的景象令他头疼不已,一位褐衫男子坐在石头上手捧着志怪小说,看的是津津有味,两眼放光,而另一位青衫男子则双腿分立,抱剑闭目,气息平稳,仿佛在感受天地自然。
“老李,顾客会给我们传书的,不用那么着急!”赵柠翻了一下页,懒懒地说道。
“顾客信任我们,才把委托交给我们,我们就应该展示百分之一百二的效果”李枉之换口气,“结果现在连入口都不知道,还要人家顾主标明,形象分全没了!”。
“唉呀,把任务完成就行了,何必追求十全十美呢!”赵柠打了一个哈气,把书塞到胸口外衫的一处夹袋中,从石头上跳下来,腰间的玄铁剑鞘撞了一声脆响。
赵柠热爱文学,孙芜武痴一枚,都没一心扑在赏金师这项路远且艰巨的工作上,任务委托自己来接,任务情况自己探察,任务风险自己担着,这老大当的也不容易。
李枉之再次叹了一口气,这一路上也不知道叹多少气了,“啾!”,一声脆鸣打断了李枉之的愁恼,这是一只羽毛雪白的飞鸟,轻轻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李枉之抽出鸟足上的信卷,然后从腰布中掏出几粒豆子喂到鸟嘴里,他打开信卷上的封漆,这是一张简单的路线图,背面写着寄语,“警惕一个叫骆青卿的女子”。
赵柠凑过来看,肩上的小鸟早已飞走,“你看,这不就简单了,还用得着解迷!”,李枉之回头白了对方一眼,拿着地图对准方向,踏步飞掠,同时冲着孙芜喊道:“老孙,走了!”。
孙芜应声睁开双眼,表情淡漠,纵身紧紧跟随在二人身后。
下午癸时三刻,大树的影子随着太阳的方向而挪移,子越半个身子都露在日光中,闭合的右眼给他一种温热的苍茫之感,这让他立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子越抹了抹眼睛,起身坐在草地上,偏过头看去,吊床上早已没有封老头的身影,他一点都不惊讶,封老头向来喜欢神出鬼没。
练武,看书,还是回屋睡觉,子越眯着眼睛在这三种选项中抉择,哗啦啦!他听到声音抬眼望去,西南方有麻雀从森林成群飞向空中,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而慌忙逃窜。
咦,对方这么快!子越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没想到这就开始了,不会是调虎离山吧!还是先去看看吧,顺便打发着无聊的下午时光。
子越决定完后便纵身飞起,双足踏在屋盖的正脊上,一步掠去三四丈远,衣袖飞舞,速度奇快,像是一阵风,转眼便已消失。
轰!
几棵大树应声倒地,结束了自己年轻的历程,一个中年人站在树的截口处,收回拳头,粗壮的手臂垂落腰间,护手的虎头纹闪着慑人的青光。
“应该会有人来吧!”叶鸿章似蝴蝶翩翩落地,面带微笑,一双云霏妆花缎的彩靴压扁了莹绿的青草,一袭莲青色的长衫显示出一股儒雅之意,白玉发冠约束起长发,一枝羊脂玉簪横插其中。
“冷阔,你在这里待一个时辰,如果没有人来,那你就进到村子里面!”叶鸿章温和地说着,“是,少爷!”中年人低首恭敬地回道。
叶鸿章点了一下头,便起身飞掠而去,同时一道身材纤细的黑影飞出树林,伴在左右。
中年人看着对方消失在视线内,盘腿坐在地上,双眼合闭,调整气息,身旁皆是半段的大树,绿叶散落,铺了厚厚的一层。
两刻后,子越来到西南处的山林中,与鸟群惊飞的地点越来越近,但一股强横的气息也越来越强,如同猛兽的气味,宣告着自己的王地。
这么明目张胆,看来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吗,子越轻身落在一根树枝上,通过气息确定对方的位置,旋即再飞起逼近,与冷阔的距离越来越近。
半刻后,闭目养息的冷阔睁开双眸,越是高手其气越难隐,就像是黑夜中的灯光,根本没有突袭这一说。
呼!冷阔的身体肌肉缓缓膨胀,筋肉暴起,粗度堪比一个油桶,衣服紧绷,皮肤上泛起点点金光,其身躯再次拔宽一圈,护手的虎纹越发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