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廉默、汤家伟、还有张涛的妻子涂楠都是高中同学,三个男生都是篮球队的,相同的爱好,让他们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当时汤家伟还是出手宽绰的富二代,家庭殷实,人也长得精神,是很多女生暗恋的对象,而涂楠就是其中一员,且属于热烈大胆型的。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汤家伟对她始终冷淡疏离,没什么好脸色。事过多年后,张涛和廉默才意识到,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汤家伟早就看多了人情世故,看过了多少怀着不同心思意图贴上他父亲的女人们了,所以涂楠那点小伎俩,真不够看的,是不是真心,看上的是他汤家伟这个人,还是他的钱,他心里都跟明镜一样。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居然一直藏着对涂楠的好感而介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没表示。毕竟当时都是青少年,还没有足够的洞察力,也不知道婉转为何物。汤家伟只是告诉了张涛,他对涂楠一点意思都没有,其他的都没多说。廉默那时候还没开窍,觉得有那谈女朋友的功夫还不如多练练球。涂楠面对张涛的追求,也不拒绝也不接受,关系暧昧又不想确定关系,而张涛还固执的觉得那是女孩子的矜持。廉默的一句“当初追家伟的时候也没看她多矜持呢”只换来了汤家伟的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却也没换来张涛的觉醒。这种模棱两可的关系在张涛家两套拆迁房得到经济补偿后迅速升了级,二个人正式成为了男女朋友。深深迷恋上涂楠的张涛当时跟两个好哥们说的是快高考了,涂楠肯定是想通了,意识到了自己的好,所以在上大学前同意了做自己的女朋友。廉默和汤家伟默默的交换了眼神,对呀,这个傻狍子,人家可不就是发现了你的好吗,要是老房子不拆迁,你看看还能发现你的好吗。两个人也私下商量过要不要跟张涛谈谈,可是转念又想,谈什么呢?这只是个人的印象和想法,人家涂楠也做出来什么过分的事儿呀。而且高考在即,都还是消停点,专注学习吧。
高考结束后,廉默超常发挥去了外地B市一所重点大学,汤家伟和张涛则又成为了同学,只是不在一个院系,涂楠选择了师范院校。四年的时间里,张涛和涂楠分分合合数次,女方和不同男生暧昧的消息也是接二连三的传到汤家伟的耳朵里,不是他八卦想要打听,而是自己的舍友的女友就是师范和涂楠一个专业的,说涂楠在学校的风评极差,但是摆平男生的手段确很高。汤家伟和张涛还是经常一起吃饭,打球,也含蓄的提醒过他,可是那个榆木脑袋,一双眼睛就只看到涂楠一个人,盲目坚信对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这还怎么劝的下去,根本没办法开口。后来汤家伟家里生意出了问题,大学最后两年基本都是走读,不是必须要求出勤率的课也都不上,跟着父亲快速熟悉公司情况,从零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看报表,四处谈合作弥补损失,一个人恨不得分成八个人用,哪儿还能顾得上其他的事儿,毕业时也是勉强过关的成绩,好歹是把学位证拿下来了。危机解除后,他最终选择继续留下来帮助父亲经营自家企业而放弃了跟当时女朋友的约定,对方则还是按照原本的人生规划出国了,二人和平分手。
“你初恋叫什么来着,什么梅还是什么的?我记得是跟花儿有关呢。”
汤家伟和宋暖拎着两大包东西进门,正换鞋,就听张涛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哪儿都不挨哪儿的问题,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傻了?还是你也忘了?”张涛顺手接过来宋暖手里的东西,打趣的看着发呆的汤家伟。
“这怂货又受什么刺激了?”汤家伟边洗手边问廉默。
“谁知道又哪根筋搭错了?”廉默顺口,开了一瓶饮料递给宋暖,“快喝点水,大热天的。”
“没事,今儿还行,挺凉快的。”宋暖喝了一口,便开始倒腾购物袋里的东西,然后该分装的分装,该拆开的拆开,又分门别类的放到了冰箱和橱柜里。
汤家伟自己开了一瓶冰镇啤酒,问:“晚上想吃什么,我请。”
“家伟,你还没回答我呢,初恋叫什么?”
“你是复读机呀,就这一句。叫齐蕊,行了吧,满足您的好奇心了吗?”
“你看,老廉,我这记忆力还是可以的吧,我就说跟花儿有关吧。”
“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你们好不容易又能凑一起了,我在你们聊的放不开,我懂的。”宋暖边说边拿起包,走向门口。
“也行,那下回,我单独请你吃大餐。”
“嗯,没问题,那我先走了啊。你们好好吃好好玩儿啊。”
“慢走啊。下回一起啊。”
“我说,老廉,人家妹子给你帮了这么多忙,就这么让人家走了,合适吗?”张涛问。
“没事,关系铁着呢,不在这一顿饭,宋暖人特别好。”
“好就收了呗,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那种火花,就是单纯的好朋友。回来在给你们讲她的事儿,挺好的姑娘,遇人不淑。”廉默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想着是不是换一件出门,突然抬头看张涛,“对了,你问老汤初恋到底要干嘛?”
汤家伟冲了个战斗澡,刚从卫生间擦着头发出来,听见后也是一脸好奇的望着张涛。
“嗨,我这不纳闷那齐蕊当初没选择留下来的原因吗,是嫌贫爱富,担心老汤他们家买卖再出岔子,不想跟着受罪,还是说纯碎生气老汤没遵守决定和她一块走。”
“不知道。”汤家伟站在窗户前吹风。
“不知道?你没问过?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就散伙了?”
“那时候我脑子里什么都顾不上,除了人类最基本的本能吃喝拉撒睡还能保证,别的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多想。原本感情基础也不是多么的牢固,后来经常不见面,慢慢的也就淡了,没你想象的那些痛彻心扉。我倒觉得还不至于到什么嫌贫爱富的层次,她挺要强的一个人,不是那种想靠着谁,攀着谁的人,不然也不会想要出去深造了。就是一和平分手,挺简单的。”
“我说张涛张同学,你别自己遇上了极品就幻想全世界的男人都能有你的眼神,你的判断力和你的经历,行吗?”廉默换上了准备出门的衣服,没好气的跟张涛说。
“我也冲个澡吧,一身汗。”,张涛边脱T恤往卫生间走,边嘟囔,“你们别总挤兑我啊,我就算心再大,我现在也是一个受伤的男人,这时候我最需要的是关怀,是爱。”
“你快找个地儿死一死去吧你,关怀?还爱?你自己什么德性你不知道是怎么着?不让你彻底栽你能醒悟吗?总比你以后当了别人孩子的爹强吧!”汤家伟没好气的说。
回应他的是一声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