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地上那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
高天撇撇嘴:“这老兄可能没了,三百两换了具死尸,亏了。”
我蹲在地上,地上的这个人浑身被血浸染,盔甲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难以想象他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摸了一下他的手腕,将他的手环翻了起来,想通过手腕确定一下他的身份。
我伸手发力想把他的手环脱下来仔细看看,当我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跳动了一下,我急忙把手伸到他的脖颈处。指尖传来若有若无的心跳声。
我回头冲高天说到:快过来,三百两有可能要回本了。
高天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帮我把这个人扶到一块石头旁边。我一边给他的前胸后背做推拿帮他倒气,一边招呼高天去拿水壶给他灌点水。
我一处一处的翻开他的衣物检查伤口,他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浑身都是血,我只能靠摸,什么时候摸得手指头能戳进去,就算找到了出血口。而且一通摸下来,浑身骨头已经断了七八处。
高天用水壶给他送水,根本喂不进去。倒是因为倒的有点快把他呛行了。
我拿过水壶从他的脸上浇了下去,把他眼睛上的污泥冲洗了一下他才勉强张开了眼睛。嘴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我把耳朵凑了过去。
“杀,,,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把他的手放到我的手腕处,然后伏在他的耳边,:“我们把你救下了,坚持住兄弟,我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环用力摸索着上面的刻印,手环上有我的身份标志,因为我要去飞雪关加入飞羽军,上面会有一根羽毛一样的刻印,还有我军门学生的标志,一把小剑标志。
他半天没说话,看样子在想事情,我和高天砍了几棵树枝做了一副担架,马是骑不成了,之能走路了。高天去牵马拿行李,我走到他旁边想把他抱起来放到担架上。
他抓了一下我的手,嘴唇动了动,示意我听他说话。
我急忙把头伸过去,:“我,,我恐怕,,坚持不住,,了,我身上,,有,,,一份,军报,,需要,把他,,把他交给,,飞雪关,,主将,,,冯涛将军,,,,还有,麻烦你,,,把我的手环,,取下来,,一并交给,,,将军,,,以便,,验证,,,身份,,,拜托事情,,完结后,将我的,,手环寄到家乡,,我想回家。”
我忽然感觉他像是有了力气,一只手颤抖的将自己腰间的一块甲片扣了下来,放到了我手上紧紧握了一下,随即就松开了。
我急忙摸了一下脉搏,已经没有了。
我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高天正好牵着马走了过来见到这一幕。“得,三百两买个人,王瑶还送了坑,正好,都用上了。倒是没浪费。”
我拿起巴掌大的甲片,这种甲片我在军门学习过,属于一种加密度很高的机关,打开上面的一个角会拉出两根细小的丝线来,然后需要有规律的的拉动两根丝线才可以将情报拉出来,否则就会触动机关,导致甲片里面的墨水倾倒出来将情报染黑什么都看不到。
我弯腰把他的手环取了下来,摸了一下他的手环。
“路靖”
我冲他点了一下头,招呼高天把他抬了起来,环境简陋也没别的东西,我把我的铺盖卷到了他的身上,然后把他抬到了坑里。捡起铁锹,把他埋了。高天在不远处找到了他的发带,我削了一根木棍插在路靖的坟前,高天把他的发带系了上去。
我俩朝着坟行了军礼,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一路上我的情绪有点低落,不停的在想是谁要追杀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还要委派杀手,这究竟是一份什么文件,这些问题在我脑海里不停的冒出来,一直到天蒙蒙亮,一缕晨光刺入我的眼睛。
高天从后面拍了拍我,“凌晨,天亮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我点点头,拿出地图看了一下,冲着高天说到:“再走一里我们应该就走出去了,树林旁边有一个小镇,我们去那里歇脚吧。”
说完,我一夹马腹,马儿便向前跑了起来。
大概走了半炷香的时间,我们便到了,我抬头看看镇口的牌子,“保兴镇”
我心算了一下路程,大概还有十天左右就到了飞雪关了。
“前面有客栈,我们去吃点东西睡一会再走。”高天已经骑着马往前走了,我连忙跟在他后面。
这是一个小镇子,比较繁华的就是中间的一条街,我俩就近找了一家客栈,进去之前我翻了几件脏衣服穿上,简单易了一下容貌,扮作行走的马夫。
进了客栈我俩便找了一个热闹的地方,叫了两碗面,门口有一群房客在进门的大客桌上赌博摇色子,我俩便和几个和我们打扮差不多的马夫商贩坐在一起假装一起看,我打量了一下赌博的人群,并没有什么可疑。
我看看了四周,最里面安静的地方坐着几个打扮富贵的人在聊天,旁边有下人伺候着,门口靠左的位置坐着一个算命瞎子,拉着一个小童子在吃面。靠右坐着一对男女正吃着一碗素面。
高天推了推我,然后指了指上面,低低的说了一句,:“别看了,有人在上面看着呢,”
我没吭声,低头吃面,一边吃一边往前面的空碗里到了一杯水,等到水面逐渐平静下来,我盯着水面的倒影,一眼就看到一张刀疤脸正阴冷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