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泪眼婆娑,“宸妃今日是受了皇上指使来的,莫不是……”
凤倾城脸色苍白,靠在床上:“梦儿,我们需把这一场戏演下来。”
现在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好在天气即将凉快了,等月份大一些她穿宽松一些的衣裳瞒到五月份尚可,她的任务在这两个月内必须要完成了。
傍晚,凤倾城的寝宫梦儿惊慌失措,大喊:“来人啊,快去喊太医,皇贵妃见红了。”
凤倾城整个皇宫忙碌起来,皇帝手里握着佛珠,在宫殿外边徘徊,太医们进进出出,几个嫔妃也都赶过来守着。
几个太医连续给凤倾城把了脉,最后连连摇头,出去复命:“皇上,皇贵妃娘娘脉象平滑,以是小产之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宸妃闻言放下心来,却哭道:“皇上,皇贵妃年纪商轻,孩子还可以再有,皇贵妃是一水国的公主,万万不能有半点儿损失啊!”
皇帝垂头:“尽力保全皇贵妃!”
太医院忙碌了一个时辰,凤倾城宫里才算是安静下来。
皇帝进了屋子,凤倾城双眼空洞无神,“爱妃,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凤倾城闭上眼睛,一行泪滑了下来,“皇上,臣妾从来没有动过不应该动的东西,吃的喝的更是小心翼翼,孩子为什么会没了?”
凤倾城哭的凄惨,皇上一时心中竟觉得有些愧疚,只轻轻拍了拍她道:“太医说你身子弱,这些日子又是变天气的时候,所以”
凤倾城紧紧抓这被子,“可是早上宸妃带着太医来给臣妾诊脉还说脉象正常,妾身只是喝了那碗坐胎药,皇上,是宸妃,是宸妃要害您和臣妾的孩子。”
宸妃脸色难看,看了一眼皇上,连连摇头,“皇上,我知道我与皇贵妃素来不和,可是臣妾就算是再不喜皇贵妃也知道稚子无辜,更何况那也是皇上的孩子,臣妾怎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皇上安抚凤倾城:“爱妃是太过伤心了,爱妃放心,此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好好歇着,切莫太过伤心,朕明日再来看你。”
凤倾城闭上眼睛没有说话,看着人都走远了凤倾城才收起方才那一副悲怆的表情,她堂堂中医世家,要做一个假脉瞒过那些老东西并非难事,只是得要让皇帝和宸妃相信孩子真的已经没了。
皇贵妃小产,为了安抚其心,皇帝特意将国库里最好的珍宝都送进了她的宫里,此事自然也没有瞒过裴璟寒。
知道凤倾城小产,裴璟寒心中气愤,宫里的人竟无一人与他通告。凤倾城聪明绝顶,自然早就能察觉出来危险,可是她却闭口不提,在她眼里,这个孩子便是如此分文不值?
夜里凤倾城刚要歇息,察觉到外头有动静,支走了春儿,裴璟寒脸色难看,不由分说拉着凤倾城就要离开,凤倾城挣脱开裴璟寒的手,觉得他莫名其妙。
“裴璟寒,这皇宫里十万御林军,你深夜私闯后妃宫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裴璟寒一双眼睛猩红,看了一眼凤倾城的肚子,“我在做什么?凤倾城,你小产六日我才知晓,你在做什么?”
凤倾城愕然,“你听我解释,我”
裴璟寒步步逼近:“听你解释什么?那孩子你从未放在心上,我早就说要你同我出宫,是你拒绝,你信誓旦旦说可以保护好孩子,孩子呢?孩子呢!”
凤倾城深呼吸一口气,本想要解释,可是看到裴璟寒这般偏执,瞬间来了脾气。
“外面四处都是皇上的人,你若是不想活了我不奉陪。孩子没了你来怪我,宸妃送来那一碗堕胎药的时候你在哪里?皇上对我疑心深重,处处威胁的时候你在哪里?”
裴璟寒似乎没料到凤倾城会这样说,他心中满是自责,可是他有说过要带她出宫是她自己不同意,他们两个人的赌注,最后却要一个孩子来承担。
裴璟寒深深的看着凤倾城,她素来都是意气风发的,从未有现在这一刻这样狼狈,只一字一顿道:“我现在带你出宫,你愿意离开吗?”
凤倾城愣住,裴璟寒并非是要带她出宫,他更像是在问,”我和一水国你选择哪一个”?
她当然想要不顾一切的跟他走,可是她不能。她是一水国的公主,她不能放弃自己的子民。
凤倾城摇了摇头,“裴璟寒,我需要时间,你相信我,你只管保护好你自己。”
裴璟寒勾了勾唇角,“时间?你一贯会用这样的词来打发我,你根本就是舍不下你皇贵妃的尊容吧!”
凤倾城瞪大眼睛,这句话可以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但是裴璟寒不可以。
随后只是笑了笑,只觉得累,她每一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到头来还是自己。
“是又如何?当初不是你亲手把我送进皇宫里吗?裴璟寒,不是所有人都会愿意拿命和你赌,既然你对我没有半分信任,又何必在这里扮演深情?”
裴璟寒脸色难看,只是最后也没说出来一句话,临走道:“你好自为之!”
凤倾城看着裴璟寒离开的背影酸了眼眶,这人真是奇怪,当初信誓旦旦说务必会护她周全的是他,最后留下她一个人孤军奋战的还是他。
她早就知道不应该习惯另一个人的,可还是不由自主沉沦了。她也想自己不是公主,也想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的身侧被天下人知晓。
可是她从一睁开眼睛就已经有了使命,不属于她的使命。
裴璟寒心中不快,直接给皇帝递了折子说是身子不适,不便上朝,文武百官几日都不曾见到裴璟寒的身影。
皇帝几日不曾去凤倾城的宫里,凤倾城无法催眠,梦儿也更加小心凤倾城的吃食。自从知道凤倾城小产后唯有宁妃过来看过凤倾城几次,旁的人也都只是远远的看热闹。
小半个月后许久不上朝的裴璟寒又出现在朝堂上,只是整个人如同换了性子一般,虽然身着朝服,却松松垮垮,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