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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关于雪的一个记忆

离春节越来越近,家里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木城叫安安腊月二十六区陪她到商场买衣服,恰好安安也没有买,就欣然同意了。安安和老妈打过招呼,才吃过午饭木城就骑电车载着安安去了商场。

果真是要过年了,商场里的人可真多。特别是超市里,用人山人海倒不如用摩肩接踵来形容。俩人乘电梯来到二楼女装区,安安很久都没有逛街了,本来男装区在三楼的,可是一到二楼安安就迈不动步了,拉着木城逛起了女装。那情形,真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媳妇进城,木城是十分无奈。

转了半天,安安要不就是相不中,要不就是嫌贵,要不就是好看的穿不上,安安顿时沮丧起来。两人累的坐在商场座椅区休息,安安迫不及待地想决定买那件。木城也没说什么,问了问安安哪件喜欢,安安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两人在商量了一会儿,木城要上厕所就离开了,安安还给他抱着外套,安安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回来一块再决定要买的衣服买了。

没多久,一阵铃声传来。安安才反应过来是木城手机忘记带了。安安看了看号码是谢梦雪打来的,本来想接来着,想了想还是不接吧。一会儿,又来了条信息,安安瞅了一眼,还是她,不理。又过了一会儿又一条。木城这小子搞什么啊,再不来我就看短信了,一不做二不休,看了,难不成他还有什么隐私瞒着我不成。

“怎么不接电话?”第一条。

“到商场了吗?回信息。”第二条。

安安顿觉眼前一抹黑,什么我来逛商场的事都汇报给谢梦雪了?这个木城这是要背着自己搞地下恋吗?奶奶的,欺人太甚,这都瞒着我。安安越想越气,一个计计上心头。

安安先给谢梦雪回了个信息告诉他木城上厕所去了,不在。接着就把未接电话和发的短信删去了。安安恶作剧完,木城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礼物盒,安安问他是什么,他不说,说是有用处。安安也没多问,顿时觉得有些失落,难道是给谢梦雪买的礼物?安安去买了那几件相中的衣服其中一件还是木城出钱她才下狠心买的。搞定自己的,接着就陪木城去了三楼。

由于木城体型不错,又不挑剔,试了几件都不错,最后俩人一拍即合买了件运动羽绒服,又买了一条牛仔裤。OK,一切搞定。

出了商场,天色有些暗了。这时安安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兴许是逛了这么久,累了。木城会意地把安安载到了肯德基。木城请客,安安当然毫不犹豫毫无顾忌地吃了一大通。出门一看,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路上白茫茫一片。洋洋洒洒地大雪将两人包围在夜幕中,突然就让安安想起来若干年前的一个雪天。

那天早起去上学时就觉得天空要有故事。果不出其然,安安和木城刚骑出门口几个路口,安安就发觉自行车是越骑越吃力,车轮感觉怪怪的。木城从侧面一看,原来是自行车轮胎破了。有钉子扎了车胎,扎胎很常见,问题是那天早晨起晚了要赶时间。于是,安安跳下车子,把车子推到了路口,放在了常去的那家修车铺那里。木城便载着安安一路飞奔到学校。上完一节课,第二节课课中天空便飘起了雪花,后来愈演愈烈,鹅毛般的雪花飘落下来。等第三节课下课,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好美。一下课,各班学生都挤在窗户那里看飘雪,在满是雾气的窗子上画着简笔画,写着各种名字。男生更是耐不住雪的诱惑,一下课便蜂拥而出到楼下打起了雪仗。一切就像慢镜头,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教室渐渐安静下来,一会儿坐安安后面的木城拍了拍安安,传给她一个很好看的雪球。雪白雪白的,很圆,像极了艺术品。看到木城的纸条“要不是你没有雪白,你都可以叫白雪公主了。”啥意思,到底说我黑还是说我白呀?安安正纳闷呢,老师喊她起来背课文了,在磕磕绊绊背诵中恨死了木城:要不是他递东西给我,老师肯定不会点我名字起来背诵的。烦人精。

无奈,中午回家吃饭安安还得继续搭他的便车。放学了,安安故意磨磨唧唧走到最后,俩人慢吞吞地朝车棚走去,这路上的雪还没来得及扫被大家踩得溜滑,走在上面像穿了溜冰鞋。在充分理解了如履薄冰的感觉后,没穿防滑运动鞋的安安决定不再顾及面子,一声不吭、消无声息地拽上了木城的袖子,看他走的安稳想沾点光。木城分明是识破了安安的意图,在那一刹那,他拿下安安的手牵在手里。幸好人不多,有幸好俩人走得近,肥大的羽绒服能遮挡一番,不然叫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安安内心诚惶诚恐。不过,木城的手大好多,温暖得有些不正常,安安感觉自己战战兢兢不敢动半分。“幸好只是握住了手背,无妨无妨。”安安内心一遍安慰自己一遍纠结结极:“明明是我主动拽得人家,可不能甩了人家的手吧?”

到车棚的路顿时漫长起来,都感觉再不到车棚就要纠结得难受死了。安安终于明白,在跳上自行车的刹那,是车棚解放了自己。爱死这个车棚了。

一路上,木城骑得小心翼翼,路特别滑路,一个人骑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更别说载着人了。安安本的手紧紧攥着书包的带子祈祷千万别滑倒,在经历了几次惊心动魄的滑倒预演时,她的手本能的攀上了木城的腰。就在这时,只感觉路在漂移,俩人华丽地滑到了。

你该想到这该有多尴尬,对木城对安安都是。木城摔得倒不算严重,安安可没有那么幸运了,脚都不能走了一走就疼。自行车估计也不能骑了。想来想去,木城把车子锁在路边,在安安面前蹲下身来。OK,已知会了,他要是要把安安背到附近的诊所去。

开始的时候安安觉得难为情,后来见他真的生气了,就默许了。还没走几步,就又差点滑倒。安安害怕了,说啥也不让木城再背着了。安安决意要坐下来,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等出租。等着等着,看着远处一地耀眼的白,岁月忽然有些恍惚,彷佛青春一样确实在却又是那么不真实。后来,出租车终于等来了一辆。从此,俩人就一块坐校车了,直到明年春暖花开,安安又上了骑自行车的瘾,受够了等公交的日子。

又是一个雪天,俩人遇见的雪天太多了。这次不知为何有些不一样,也许是错觉。每当和木城单独在一起的安安觉得特别安心,不用顾忌什么淑女礼仪,做自己做得心安理得。但是一想起在商场里问木城礼物的事时,木城那躲闪的眼光,安安就会觉得特别别扭,安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

晚上,躺在床上,安安又想起了谢梦雪那些短信和自己的恶作剧,想起木城那些眼神,安安怎么也睡不着。安安真想去讨厌木城,瞒着自己不告诉自己,可是总会想起他的招牌式的笑容。这样的夜总会让人觉得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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