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云雾飘渺的清仪山上,树青影重,重重叠叠,几声稀稀疏疏的鸟鸣声也打不破此时的幽静,疏星带辉,轻云缭绕,略带一丝水汽的山间更添上了一份生机盎然之意。而在山顶上却是另一番风景,两个面庞英俊少年相对而立,两人手中之剑被寒风吹过更显锐气。
他们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眼神早已汇聚在一起,看似不动,心中却有千万动作,但他们两个也都是异常冷静。突然其中一个蓝衫少年抬步而起,一招雄鹰扑兔,手中剑势迅捷不挡。站定的那个白衣少年嘴角轻扬,手中之剑随着身体后仰早已临势而起,挑起对方的剑锋,接下一剑之后,迅速转起手中的剑,借力打力直攻对方胸前。青衫少年也是不慌不惊,转攻为守。这样他们两个一来二去的剑招让人眼花缭乱,普通人就只能听到剑锋之间的碰撞声。再多就是寒剑拨开空气的呼呼声。他们两个在山水墨色的山顶添上的一份灵动。空旷山峻此刻就是一副水墨丹青,任由他们两个手中之剑代笔挥毫泼墨。几百招下来,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又几招过后,两人各退一步,身上的凛冽逼人之气都顿时消失了。
“师兄,看来你的剑术又精进不少。”青衫少年一边把剑快速收入剑鞘,一边微笑道。“我这几天一直苦练剑术,还是胜不了你一招。”
“衡剑,你这是在夸你自己,还是在夸我呢?如果你是在夸我,我都能得到你的夸赞,真是不容易啊!如果你是在夸自己,那,那你还是夸我吧!”白衣少年轻眸如水戏谑道。
“师兄你还是这么自信啊”
“不是你师兄自信,刚才最后一招长空飞燕,用尽全力的话,你手中的剑早就被他挑飞。”
两位英姿飒爽少年听见这种声音,就马上向声音传来处地低头行弟子之礼,同时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师父”
这时一位身穿灰白布衣的人出现在他们跟前,青丝白发,步态轻盈,却极为稳健。看不出年龄几何,腰间还佩着一把剑。看了这两个心爱弟子一眼,就走到了他们后面的石凳坐下,两位弟子也跟着过来,恭恭敬敬的站立在前面。
“剑儿,看你脸上还有不悦之色,难道你是不相信为师所说的”
”师父,师弟不高兴也是正常,我的长空飞燕还没熟练,是真的胜不过一招。”少年低声轻语解释道。
“胜不胜得过,楚儿你自己心中有数,”老者用洞察一切的眼神说道,之后又望向两人,“楚儿刚才我夸了你也不要太高兴,剑儿,你也不要气馁。”
”弟子不敢。“两人同时答道。
老者望向远方,又用关爱的眼光看着他们两个。“你师兄在剑术上的造诣确实比你高过一分,而你的棋艺始终是比你师兄要好。所以你们两个都要向对方学习才是,让自己精进一份。”
“弟子谨记。”
好似没有听他们两个说的话,老者拿起石桌上的紫壶,缓缓将茶水倒入杯中,自顾自地品起茶来。
“师父,这个时辰您一般在芦中打坐休养,为何到这里指点我二人,而且腰中还带着一把宝剑。”
“想必师父是有事情吩咐我们两个,还请师父示下,弟子一定尽全力办好。”衡剑接着他师兄说道。
“茶水多色,上下沉浮,或深或浅,或红或黑,品之有味,透彻几分,你们心中自有定见。”说完,老者画风又一转,楚儿,剑儿,你们可知跟随为师多久了?”
“当年我和师弟是在靖和三年一起随师父上山的,已经有整整五年。”
“是的,已经又是一个五年,岁月轮回”老者眼睛淡然的看向远方,又看看身边这两个徒弟。“这些年你们两个跟着我学习兵法谋略,布阵战法,棋艺剑术,百家杂学,纵横捭阖之道,纵观天下之势,横论天下英雄。”
“师父”两人听到这里就知道老者接下来要干什么,马上一起跪了下来
老者把手一摆,示意他们两个不要说什么,让他们两个起来说话,自己也是了然于胸。接着严厉威严的口气从老者口中而出。“我且问你们俩个,何为将者?”
“将者,兵之大者,刀枪所指,疆场不退,战而不失,败而不惧,百战不失,千战少虑,一战功成。”衡剑回答道。
“何为帅者”
“为帅者,集兵家之思,谋家之智,古今之法,战场千变,临敌万变。谋万策以应万全,千里决胜。”子楚也坚定回答道。
他们两个说完,山间又寂静下来,老者没有对他们的回答做出评价,还是在哪里波澜不惊的喝茶,他的这两位爱徒毕恭毕敬地还是立侍左右。
好一会儿,老者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道。“楚儿剑儿,既然是最后一次,那就再让为师再看看你们的剑法如何。”之后老看向衡剑。“我知道你的剑术方面的造诣与你师兄还差几招,接着。”只见老者手掌看似轻扬,但却有一股浑厚的内力,自己手中的剑就飞向了衡剑手中,收放自如的表现,让人觉得老者深不可测。
“你用为师给你的剑与你师兄比武,看看这把剑如何。”
“诺,师父”宝剑接在手中,让衡剑感到一缕寒意。心中也有丝疑惑。但还是比试一下就知道了。
两人再次相对,子楚也看了一眼衡剑手中的剑,心中也有几分疑惑,但一句话没说。
二人针锋相对,剑与剑的碰撞声又响起,几十招过后,两人都是不相上下,可是子楚却觉得不对,因为手中剑留下的缺口越来越大,但衡剑的剑却没有缺口。
衡剑也发现了这一点。“师哥,你再不出全力,你手中的剑可要被打断了。”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之后二人都用尽全力,只听见砰的一声,而留下的就是剑锋都指向对方脖子前的一幕,距离相差无几。
“师弟承让了,宝剑在手果然不一样。”
“师哥你也厉害啊,原来这就是你的那招长空飞燕。”
“师父。看这把剑的的样子,以及有丝寒意,我想这把剑就是墨寒剑吧!”衡剑说道。
“墨寒剑,如墨至寒,相传是齐国铸剑大师阳列子的得意之作,当年阳列子意外得到一块寒铁,其性寒硬,不易成型,没想到被他铸成一把宝剑。其它剑在它的剑下都会被打断,而且剑中好像自带寒意,所以在十大名剑中位列第四。”
“你们二人都说得没错,如墨至寒,如剑如名,这把剑现在我就送给剑儿你了,当年你们二人随为师上山学艺,在武艺上各传授一套剑法,没有上下之分,只是各凭悟性,但剑儿却差一分,但剑儿你也没有让为师失望,在比武几招之后,就知道了此剑的用处,一直攻向那把剑的缺口,不是你师兄剑术高明,他的剑早就被你打断了,一寸长一寸强,最后你们都用尽全力战至平局我心甚慰。”
“多谢师父赐剑。”衡剑心中欣喜道。
“楚儿,你与你师弟,性格都是锋芒毕露,在兵法谋略上不相上下,以后就看你们的各自造诣,他是多了那份刚毅,但武艺却差你几分,所以我以名剑相配。而你是多了份洒脱,你也爱好山水之意,画中美景,为师就送你这个。”
只见老者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子楚接在手中,打开来看,一只毛笔。
“楚儿,虽然你这支毛笔没有剑儿的名剑珍贵,但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希望不要怪为师偏心。”
“弟子不敢,师父送我们不一样的东西,不在贵贱,不在轻重,在与合乎心意。师父为我们考虑至此,弟子无不感激,怎还有怨言。”
“你这样想为师就没什么担心的了,那五年之期已满,为师也没有什么能教你们的了,你们就此收拾行李下山去吧!”
“师父,”二人同时跪下,想到这五年来,为师为父,教学的时候严厉无比,但同时对他们照顾万分。
“智者多思,闻者多博,勇者多怯,达至心,理则至。这是为师最后教给你们的,以后有何机缘,便是靠你们二人的造化。”说完老者负手背对而立,显得决绝,听不出任何感情。
但他们两个却听得出来,二人对着这位心中尊敬无比的人,行叩拜大礼之后,就退下了,因为他们知道师父的性格,此时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多说一句话。
几天之后,在一间密室中,几个身穿黑衣之人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一个人身后,只听见那个人说,“你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挑选出来的,现在接获消息,有两个敌人已经出现,所以他们必须要死。凌子楚,赵衡剑,这是他们的画像,与我一同去设伏,见到他们二人杀无赦。”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