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讲述他们的相识相知,她第一次见他,就被吸引了,那是少女的悸动。
她的第一句问候,递去了她的伞,她记得那时他说:“既借了姑娘的伞,就劳烦姑娘带我逛逛了。”
江南的烟雨多了一分朦胧,他们之间却近了一分。
“东街是最热闹的,那里有间茶肆,自它家二楼的单间观去,景致极好,公子可愿移步一赏?”
他微笑着点点头。
那天他们面前摆着两杯清茶,望着远方灰白的墙瓦,心中宁静祥和。
她的心中不一样的情愫已悄然滋生。
他们从茶肆出来,街边有好看的莲花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灯,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他笑了,买下了灯,她也笑了。
不知何时雨停了,泛红的斜阳映在她的脸上,她指了自己家,告诉他,这就是水家,夕阳西下,她辞别他。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她在巡视店铺的时候忽然发现,他在等她。那时她很高兴,他知道了她是水家人,那他就可以来提亲了。她忘了,她该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那天他只是问了她一个问题。
“敢问姑娘芳名?”
她含羞带怯的回答道:“水云。”
“奕希,我的名字。”
他们交换了姓名。
他走后,她才听伙计说,他已经在这等了两日了,等了两日只为了一个名字,她忽然笑了,他在意自己。
奕希,是哪两个字呢,她想了很久,写下了“易曦”,每天都看一遍。
如果她知道是奕希的话,也许她会发现他的不同寻常。
后来她只见了他的小厮,她给他送了一封信,小厮替他送了伞。
她没有意识到,他的伞是拒绝,她只当是定情信物,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归还原来是清算。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她最不愿回忆的那天,是他毁了整个水家。
可是当初为了名字的两天等待呢,两天……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出现在水云的脑海里,她从情绪中出来。
两天的时间,他究竟是在等她,还是了解铺子的情况,留下叛国的证据,那个名字只是一个借口,他在拿她当挡箭牌。她越想越心凉,不知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忽然陷入沉思也吓到了王妃,后者不解的看着她。
“娘娘恕罪,妾身失态了。”注意到这一点,水云解释道。
“无妨,你的脸色看着不太好,先回去休息吧。”
“谢王妃娘娘。”
说完这些话,她是快速走向他的卧室,她要问一个真相。可是走到门口,她停住了,问了又怎么样,她什么都做不了。
夕阳
他好几天没有出现,水云的生活又归于平淡,王府的日子很舒服,下人捧高踩低的现象并不多见,看来王妃真的是一个端庄温柔的大家闺秀,像水云这么不得宠的也不会被过分苛待。
那次召见后,王妃也经常找她品茶,她也听了她们的故事。
王妃她是柳家大小姐柳寂,柳家是书香世家,名门望族,她的父亲是当朝宰执,母亲是北临郡主,她的身份尊贵,配王爷是门当户对。
但水云总觉得他是为了得到柳宰执的支持才这么做的。
他们的婚姻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虽然没有情,但是能做到相敬如宾。
他们的故事很平淡,水云静静听完了柳寂的陈述,她们的关系也近了许多。
她再次在府中见到他就是在柳寂这里,当时她和柳寂已然交心,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他突然走入,没有一点防备。
他看到水云微微皱了眉头,径直走向柳寂。
“柳儿,两日后父皇京郊狩猎,你同我去。”他看着柳寂,很温柔。
“是。”柳寂也看着他笑着应允。
他点点头,忽然看向水云,他的神情像是刚刚发现她。
“侧妃也在,那就一起去吧。”
这话听着极为勉强,可水云答应的快,她一向不是个喜欢拘束在家里的人,所以能出去一会儿她也想。
水云应下了,就起身告辞,她不想打扰别人说体己话。
但是她从柳寂那里出来,不过两步就被奕希叫住了。
“去哪?”
“回屋。”他的话少,水云的更少。
“走吧!”
他一句走吧,水云有点迷茫,他不知他的意思是要和自己同去,还是说她可以走了。
“侧妃,不愿招待本王?”他低下身来盯着她。
他突然的靠近,让水云心跳加速,他俊朗的脸在她眼前放大,色字当前,她就这么被诱惑了。
“没,没,没有。”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走吧!”得到答案,奕希收回视线,向前走去,留下一个背影。
水云跟在后面,暗自懊恼,怎么会色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