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灵爱妻,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是在去往三楚的路上,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神仙方境,去寻取能医治你身上“怪症”的的灵丹妙药,济世能方。
请原谅我,原谅夫君,要怪,也请等我回来!到时任灵儿锤破我的胸膛,发泄心中的苦闷。灵儿就是把我狠狠揍一顿,我也绝无怨言。
只要灵儿能宣泄不满和痛苦。
但是,婉灵,我的妻子!在此期间,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再让病情恶化下去,正因为我不在灵儿身边,灵儿更要懂得珍惜生活的美丽多姿。
生活是美丽的,我们二人不管身处何地,只要心连在一起,不管咫尺天涯,多么遥远,都不能将我们分离。
灵儿,你是天上的仙女下凡,这么一位无可挑剔的杰出女子,我陆深此生能与你结合,成双入对,实在是上天对我莫大的恩赐!
我的心,你明白,你的心,我亦知。只是,为了我们的以后,我必须去寻找。
既然目前可能获得光明的多条道路已经封死,既然已经濒临绝境,我就必须采取行动!
可能是上苍怜悯,前不久春雨霏霏之际,在一个雨夜,我获得了希望!
但是,灵儿,你不会知道,当时的我,是何等的恐惧,是何等的不敢置信!因为,给予我希望的,正是尚处在昏睡中你啊。
灵儿可能会有点疑惑,且听我一一告诉与你。
那天深夜,窗外的大雨哗哗的下着,狂风拍击着我们的小屋,我惊醒过来,杂乱无章的想着些事,此时,奇迹般的,你开口说话了。
我激动的握住你的手,一听,感觉又不对,我摸索着点燃烛光,一看才发现,原来灵儿在说梦话呢,笑了笑,又躺下,搂过你的身体,真要沉沉睡过去时,佳人却有轻语:
“三楚梦三楚,夜语不得归。”
“当是升门户,遥怜恨缠身。”
……
婉灵,你知道吗?当我听到这呓语诗时,我竟疑似做梦,可是那熟悉的声音,久久的回响在这黑暗的房间,回荡在我的耳畔。
我细细思索了一会,断决这不是你以前早就就写出的诗,而是一种在特殊时期,自然的“心灵流露”!惊喜之余我悄悄披上衣衫,推开门,迎着狂风暴雨,在屋檐门口坐下了。
我开始重新思索。
这一夜,我听着冷雨,独个儿坐在门前,苦苦思考到太阳照临。
清晨,雨停了,太阳出来了,你也醒了,我才站起身来,朗然一笑。
我想,这准是灵儿“怪症”根本的所在了。
自此之后,我便投身有关“三楚”的一切资料的搜寻,我迫切希望它能和你的“怪症”能有所联系,一路问天索地。
从乡间私塾先生,到邺城大儒,再到求助四方“名士”,虽然付出极大,但可惜的是,都以失败无果作为告终。
如果说,除却我亲自去探访,再别无他途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迈出这步伐。
我没能又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爱妻,你会理解我的
可是,最让我担心受怕的是,是陆郎归来之时,美丽的婉灵仍能在村口远眺吗?
我不知道,我的心灵对此深深恐惧,比之山崩地裂,兵匪肆虐,天下大乱,在没有比婉灵的离开在让我感到撕肝裂胆般的恐惧无助的了。
既然时间紧迫,那么,我也就紧急的出发了。
婉灵爱妻,眼泪就此停止吧,悲咽就此绝止吧,陆郎一路上能感受你的苦楚,陆深自山间小路上急急行走时,闻婉灵呼唤,当恸哭以应。
爱妻,陆深归来之日,就是你我永聚之时。从此以后,永生永世,在不分离。
陆深
十八日夜
——
此刻,太阳已伸进小窗,美丽而虚弱的婉灵手中紧紧攥着这封陆深写于昨晚的离别书,怔怔的出神。
她凭窗眺望,屋外,清澈的河流依旧平静的流淌着,她神情木然,只有眼角残余的泪痕能看出这个美丽的女子刚才经历了巨大的感情波动。
安静的小屋里,佳人凄苦而动人的目光投向窗外明媚的天地,盯着这条陪伴了她数载的河流。她轻轻的叹息着,坐下,闭上了眼,谁也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陆深的突然出走,对这位可怜体无比,“怪症”痛苦缠身的女子,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她已经忘记了痛,浑身变得无力,目光渐渐失神而空洞。
一片阒寂中,只听见佳人轻轻的啜泣。
婉灵幻想着,陆郎只是远出几天,不久就会回来与自己团聚,只是在这几天里二人要天各一方独处一会罢了。
不久,不,几天后,陆郎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告诉自己只是远行采药时间晚了点,或者,只是在与自己进行的一个游戏也说不定呢。
在她的幻想中,眼前倏的出现了陆深的挺拔身姿,扑过去,又感受到陆深温暖的胸膛,她陶醉的溺在里边了。
她似乎听见陆深正悄悄的对着她的耳畔说:
“永生永世,在不分离!”
婉灵嘴角含笑,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