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自己打疼的手,石米佯装很抱歉地,一字一字挤出牙缝道:“对不起,对不起,打习惯了。”
“打习惯了”四个字,硬生生地从石米的嘴里说出来,带着赤裸裸地威胁。
“孙子,咱们走着瞧。”老五边后退边骂道。
餐桌上,其他人离开了,只留下了石米和刘二龙。
不怀好意的刘二龙,盯着石米,低声道:“这么打我的朋友,是不是在打我的脸?我要惩罚你。”
“什么?”
“我也要惩治你的朋友。”
“杰夫还是黑人吗?”
“那俩?”,刘二龙轻蔑的瞟了一眼远处的两人,“白人杰夫、黑人兰德尔,智障界的两泰斗,你没听过吗?”
“他俩这么有名气吗?”石米摇摇头,第一次,他在刘二龙面前露出了笑容,“不是他俩?还有谁?大叔吗?”
“单都。”
提起这个名字,刘二龙就咬牙切齿,菊花隐隐作痛,他认为自己的威望开始走下坡路,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细想也不意外,石米急切问道:“那你要怎么惩治他?”
“下毒。”刘二龙猛然吐出两个字。
“你疯了吧?”石米瞠目结舌道。
“下毒,”刘二龙重复道,他摆弄着自己挡住了眼睛的卷发,“这口恶气,从第一天他来开始,我已经憋了小半年了,我要除掉他。”
“你觉得你可以威胁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石米冷冷道。
“刚才你向我展示了,你调动安保的力量,”刘二龙点点头,奸滑的脸上闪过一丝凶光,“而且前几个月闹鼠灾,我保留了不少的老鼠药。”
石米吃完饭,用衣袖擦了把嘴,“你觉得我会做吗?”
“单都和宝宝,你选一个?”
眼神中寒光一现,石米蔑视道:“比起杀单都,我觉得杀你更容易一些。”
“你以为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你的秘密了?我又不傻,我已将你的秘密,告诉了我的好朋友,我死了,他就会立刻举报你家的——小妖怪。”
“我不信!”
“要不要赌一把?”
玩弄着手中的筷子,半晌,石米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天我晚上,我把药带来,剩下的交给你。”撂下这句话,赵二龙拍拍石米的肩膀,便离开了。
皱着眉头,苦着脸,石米扫视到自己常坐的位置,单都和赵建源因为自己的离开,又回归到“大家庭”中。
那几个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这个“大家庭”因为他的离开,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孤单的石米,扫视着每一个的脸,又呆又帅的单都,和蔼的赵建源、圆滑的大叔、智障界的俩泰斗、闷头吃饭的宝宝,还有正在看向自己的哑巴。
两个人对视后,哑巴立刻收回了视线。
“连看向我这边,都觉得嫌弃了吗?”石米心想,将碗里剩下的冰冷的面条汤,一饮而尽。
……
第二天清晨,早早的就醒来。
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还没有想到晚上“下毒”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大叔抱着孩子和兰德尔出去劳役了,两个人都没有和石米打招呼。
临走时,大叔更是还狠狠白了石米一眼。
看来昨天出去劳役,让大叔的心情很不爽,他把自己的不高兴全写在了脸上。
无心去在意这些,石米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的,始终没有想到办法。
最后,他把心一横,大不了鱼死网破。
“有没有人?来人啊!”石米大声喊道,他已经习惯安保随时的服务了。
一个矮胖的安保,从走廊远处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给我拿点核桃。”石米“理所当然”地要求道。
一会儿,矮胖安保真的拿了一个布袋,装了几斤核桃回来。
“不错啊,山核桃。”
迫不及待的接过布袋,石米掏出里面的核桃。
他扫视着牢房里的每一个角落,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矮胖安保也跟随石米的视线,搜寻了一圈儿。
“对讲机借我!”石米“命令”道。
知道石米要干什么,矮胖安保提了提裤子,拒绝道,“不行,会坏的。”
拿起一个发霉了的大核桃,石米扔向安保,“他妈的,没看出我和你们狱长什么关系吗?要你一个对讲机,跟我啰啰嗦嗦。”
矮胖安保咬咬牙,苦着脸,将对讲机递给石米。
石米掂量了一下对讲机。
“啪!”
一声巨响,砸开了一个核桃.
他手舞足蹈地赞叹道:“嗯……顺手。”
“啪。”
“啪。”
“……”
每一声砸核桃的声音,传到安保耳朵里,他都全身跟着颤抖一下,似乎疼在了自己的肉里。
“出去吧,我用完还你,”一边挑着核桃,石米一边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费根。”安保回答完,就赶紧离开了牢房。
他也确实不想听到这“啪啪”声了。
望着费根出去的背影,矮胖的他拽着没提上去的裤子,石米心想:“小伟是猫妖的话,这个费根是什么?猪妖吗?”
自己一个人用对讲机砸着核桃,因为无聊,石米又把扑克掏出来,摆了一会儿。
“小哥哥,自己玩呢?”
擦地的小鬼,在走廊路过石米的牢房,听见里面的声音,探头进来。
“来,小弟弟,进来吃核桃。”石米摆手让他进来。
小鬼羞涩地走进牢房,坐在石米的床铺上,高兴地摆着腿。
看着驼背的小鬼,可能因为一直在擦地的缘故,骨骼都变了形,石米将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摸了两下,怜爱道,“快,自己拿这个,砸核桃吃。”
小鬼是个很内向的孩子,在石米的直视下略显尴尬,他担心石米,“他们都在议论你,说你是安保的人,是坏人。”
“咱们这的人,闲着无聊就嚼舌根,不认识的人,我理他个蛋,”说是不理,石米仍义愤填膺。
沉默了一会儿,石米又问,“你呢,觉得我是坏人吗?”
“我当然相信你,”小鬼急切道,将核桃猛地砸碎,又突然变得委屈,“只是我牢房的俩大叔一直说你坏话,我跟他们理论,他们还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