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夹着雪花，兵刃夹着鲜血，在这道口漫天飞舞，那猎户挺枪急进，已经和五人战在一起。
牛二来不及看猎户的战况，他知道机会就在眼前，稍纵即逝，转身，一拳砸在骡子的臀部，把骡子赶向马车。牛二跟在骡子的后面，喊着：“停下、停下。马惊了！”雪花纷纷扬扬的，马车那边的护卫突然看见街角的一匹牲口冲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提高了警觉。
牛二赶到骡子的后面，又是一拳，那骡子彻底的被打急了，悲嘶一声，低头就撞向了马车。马车边上的护卫，厉声咆哮：“快滚，再过来，爷宰了你。”
“不行啊，它疯了，不听话啊，散开啊。”牛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匹骡子就撞飞了马车边的护卫，接着撞倒了马车。车厢门被撞破了，挂帘也飞上了半空，钱进终于被撞了出来，他歪斜着身体，一头从车上抢到地上。
牛二快步跑到钱进身侧，手伸了出去，看是在扶向钱进，手掌翻腕间已经执出“刺”往钱进的胸口插了进去，“噗”的一下声音低不可闻，牛二已经随着惊了的骡子，一个侧身，向马车边上跑去。骡子被打急了，听到后面又是牛二急促的脚步，越发跑的快了起来，马车边上的伴当，还没有发现钱进已经中了暗算。只是以为钱进是被骡马冲撞，跌落地下，正在忙着扶起钱进，也没去追牛二。加上雪花飞舞，天色暗淡，还没有发现钱进已经说不出话来，“刺”这种武器，一旦插进去，就不好拔出来，一拔，血就止不住，插在伤口里，反而没什么血流出来。
牛二随着骡子跑出了大街，眼看着就到了一个巷子口，牛二赶忙跑到骡子的前面，一把抵住骡子的头，拉起缰绳，摇身跨上，然后轻轻一拍，骡子随雪而去。
远处，遥遥传来混乱的呼叫“钱进死了！刚才那个人才是刺客，去抓住他。”“往哪边跑去了，谁看到了”“别管那个使枪的了，快去追人。”风雪中渐渐已经听不到那些声音了。
牛二也没有再回自己租住的小院子，而是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单人独骑出城而去，他要赶着在夜幕降临之前去见那个失去儿子的卖豆腐老妪，告诉她，害死他儿子的恶贼被自己亲手杀死了。
也许挽回不了什么，可是牛二就是想让人知道，做了坏事的人，还是有人去制裁的！
万寿县城在身后已经远去，冰冷的北风吹的牛二浑身僵硬，牛二不时掏出酒瓶，喝上一口，这时的牛二心里很是轻松。一个多时辰后，牛二终于见到了赵老夫人，豆腐坊没有开门，赵老夫人看起来神情恍惚，还好还认识牛二，还知道是牛二把自己的儿子尸体送回来的。
“孩子，你又错过投宿了吗？没事的，就把这当自己的家吧。我给你做些吃食。”赵老夫人说着话，就忙活起来。牛二也没有阻拦。
牛二知道，现在的赵老夫人，人有了盼头，活动开了，比什么都好。牛二看着老夫人终于忙好了，人也有了一些生气。缓缓说出了来这里的原因。说罢饭毕，也没有答应赵老夫人的留宿。骑上那匹骡子，又走进了风雪之中。
牛二不想让人发现自己来见过赵老夫人，他怕给老夫人带来麻烦。夜虽然黑，雪虽然大，风虽然冷，可老夫人那终于有了生气的眼睛，让牛二的心里暖了起来。
下雪也有下雪的好处，最起码，路还是能够勉强能看到。牛二一个人在路上，雪疏疏地在牛二的身上落下了一层。午夜时分，牛二有些疲累，看到道路旁有片林子，牛二转了过去。
下了骡子后，牛二搬捡了一些枯枝，挖了个坑，用火石打起火，烤了个馕，吃了起来，骡子背上，赵老夫人准备的铺盖也取了下来，扫开了雪，铺上油布，牛二准备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天亮了再上路。
睡梦中，牛二突然惊醒了过来。耳中传来，有人踏雪过来的声音，火堆早已经熄灭了，牛二就是睡在了熄灭的火堆上，地被烤热，睡在上面，一夜才不会冻坏。
那路人脚步声越来越近，雪落在牛二身上，盖了一层，像个石头，骡子也早被牛二放到了一堆枯草丛里卧了下来。那人没有发现牛二。
牛二也不想被人发现，黑暗中，牛二摸出一枝“刺”防备着。好巧不巧，那个路人，一屁股坐在了牛二的身上。
那人坐下去就感觉不对，一下跳了起来，雪堆冲天而已，牛二坐了起来，故意大叫一声：“谁？”黑暗中牛二的大叫声反而让那个人定下心来，那人知道，自己屁股底下的不是山精野怪。牛二坐在地上，看着那人，看他怎么说。
只听见：“哎呀，这也太巧了，真是想瞌睡遇到了个枕头，你咋睡在雪堆里呢？也就是我，不然非得吓死人了。”
“哈哈，你也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野兽坐在我身上呢。”牛二的手还是在怀里攥着“刺”道。
一堆篝火又被点燃了，当火光照亮了两人脸上时，两人不由得都吃惊道“是你”。
原来，这个路人是那位刺杀钱进时，第一个冲上去的猎户。鬓发散乱，紫红脸庞的猎户，伸手指着牛二吃惊的道“你咋在这？”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