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光柱的投下,卷轴也不再透明,逐渐转变成了实质。
天边的卷轴散发着一股撼人的波动,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倾泻而开,瞬间席卷了整个考场,这股威压使得考场中当中所有的妖兽这一刻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匍匐在地发出一声声不屈的低吼。
林炆的身体缓缓被光柱的力量托起。死里逃生的喜悦与阴谋得逞的欣喜同时萦绕在林炆的心头,凝视着近在咫尺又咬牙切齿的年镐奎、冯琴冉,林炆的心里怎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林炆放肆的大笑起来,极为得意的用一把破烂的折扇扇风。扇其实一开始还是完好的,不过在冯琴冉不要命的攻势下已经变得残破不全了。
“哎呀呀!我说年三公子和冯大小姐啊,你们要知道一件事,凡事都是要和气生财的嘛!干什么要打打杀杀的呢!你说那多么有辱斯文呐?”
年镐奎气得连声咆哮,手中的一对八棱金锏就像一双鼓锤一样不断击打着光柱,使其荡起阵阵涟漪。口中更是大骂道:“林炆狗贼,我定要食汝之肉,喝汝之血,负汝之皮!方休我这心中的一口恶气!”
李七文闻之不骄不躁,轻扇破折扇,脸上竟挂上了一层谄媚的笑意,双眼一眯已然看不到眼睛。
“哎呀呀,年三公子这事情都好说,你要吃在下的肉,喝在下的血,披在下的脸皮都可以,只要你能拿得出钱来!这都是可以的!可是您已经又来了一张脸皮,纵然在下愿意买,您也得有地安放啊!若是放在脸上,啧啧,二皮脸啊!”
年镐奎差一点就被气出一口老血来,真气喷涌一下子压住了气管,使其不停地咳嗽起来,脸色也有之前的通红,转变为压抑的紫羊肝色。用金锏点指着林炆,想说话却被一口粘痰卡住。好不容易把粘痰吐了出去,却眼看着林炆无话可说。
冯琴冉见年镐奎受了屈,仿佛自己也被被林炆嘲弄了一番了一样。
“林炆,你个死不要脸的!你等着等着,从这里出去之后,我保证会把你抽筋拔骨的!”
“哎呀呀,冯大小姐,不要那么暴力的嘛!女孩子还是要以柔弱为美才好!当然你我都是修士一拳可以打死老牛不成问题!可是你天天要这么缠着小生传出去,名声会不好的啦!”
此话一出,臊的冯琴冉是玉面通红,就连不远处的曹萌也感觉到脸上发烧。
说话间,林中参加的考生们都陆陆续续的没进了卷轴之中,在一阵炫目的白光闪过之后,所有身处考场的考生都回到了霖梓城的教军场上。每一家、每一村、每一寨的人都被恰到好处的分到了一处,彼此之间也留了足够大的间隔。
抬头看向前方的看台,各村各家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势力都派了人坐在上面,每一个都是跺一脚令霖梓城颤三颤的存在。看台中央一拉溜四把黄梨花实木座椅,除了一把空缺的,其他三把各坐了凌琉宗的一名长老。
只见徐长老豁然站起,笑盈盈的扫视了一圈场内的考生,道:“本次考试共经过三十六个时辰的漫长博弈终于得以圆满!此次共有三十五名考生通过了此次的考试!下面,请听到名字的上前来。”
徐长老说完,白长老便拿出一面铜镜念起了名字。
“霖梓城年家年镐奎,年保复,年保录,年保狩,年报甲!”
“霖梓城白家白小易,吕锡南,张寒!”
“霖梓城梅家梅玉英,梅玉璋,梅玉伟,薛盼盼!”
“霖梓城曹家曹萌,曹熄,林炆,牛武章,闫颖蝶!”
……
“青阳镇冯家冯琴冉!以上三十五人,合格!”
随着唐长老将名单念完,台上台下顿时议论纷纷。此次世家子弟一共入围二十九人,散修六人,有人欢喜有人雀跃,有人则是怒不可遏。
徐长老捋着自己五缕花白的长髯,单手一挥,只见那些没有合格的考生身上都是白光一闪,玉牌离体而出冲向云霄,轰然炸裂开来,恍如一朵朵盛开的烟花般在天边绽放开来。
“恭喜你们,合格的小家伙儿们!你们已经获得进入凌琉宗的资格,不过你们不要得意,因为你们还有第三场考试!第三场考试将会与三天后开始!到时候,那场比试将会决定你们日后在凌琉宗的地位!有什么本事,就拿出来吧!”
在场三十五为合格者齐声回应道:“弟子明白!”
而然话音未落,就听台上响起一声如闷雷一般的大喝。
“我反对!”接着就看冯家八长老晃动着肥大的身体冲到了台前。“霖梓城曹家林炆,心狠手辣,摧残其他考生,手段无耻至极,绝不可轻易饶恕!愿长老公举权衡,剥夺林炆的资格!”
苍老的声音在教军场来回回荡,顷刻间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徐长老也在这一刻也是微微一皱眉。端坐着的莫长老、唐长老脸上则更是闪过一丝不悦。
将这句话清楚的听在耳中的林炆则笑呵呵的将双眼一眯,两只泛着淡金色微光的眼睛更是默默的射出两道寒光。
“冯家八长老?为何要剥夺曹家的林炆的资格呢!”
只见冯八长老言辞激烈的怒吼道:“此子,为人卑劣,欺我良善,先与书院恶意废掉我家教习的修为,现又残害我族参考子弟,宗宗件件可谓罄竹难书啊!”
徐长老一边听着脸色一边就沉了下来。并非徐长老倾心于林炆,而是冯八长老所作所为明显就是想拿自己当枪使,以报私仇。
徐长老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可有人证!”
冯八长老顿时牙口无言,徐长老心中暗笑,谁都知道冯家的人差不多都让林炆收装包圆了,哪里来的人证。
过了许久冯八长老才说:“虽本场考试没有人证,但此子废我家教习时人证繁多!贵宗唐长老也在其中!私自废人修为乃是重罪!贵宗怎能要一介罪人呢!”
林炆一向不是什么吃亏的主儿,闻言直接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指着冯八长老的鼻子,大骂道:“老不肖的!你倒是个好账房,算盘拔得倒响!你脸皮怎怎厚咧!我都替你臊得慌!”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都没有想到林炆竟然直接就跳出来开骂。冯八长老就算人品在不咋地,那也是一方族老,再退一步说那也是有体面的,试问这十里八县有几个敢指着他的鼻子骂呢。
冯八长老也气得浑身颤抖。“小辈!你说什么?”
“老不肖的,装聋是吧?行!我敬你是条汉子!我问问你,冯因庭为什么被废,你敢说吗!还手段狠毒?你咋怎要脸嘞!你咋不说他想要我命呢!我知道,你会说你不没死吗!我要死了,还会在这吗?老了老了脸都不要了!我的替你害臊!”
“你给我,闭嘴!”冯八长老此时已经几近暴走,虽然谁都知道冯因庭是冯家的蛀虫,但是他也是姓冯的,是青阳镇冯家的脸面。
林炆此时已无顾虑,爽朗的大笑三声,傲然的向冯八长老伸出了中指说:“你打我撒!你打我撒!你可以当着各家的面打死我!你若敢做我敬你是条汉子!”
冯八长老气的是浑身颤抖不止,老眼中已是杀意满满。偌大的教军场,人人交头接耳,如雀鸟一般叽叽喳喳。每一个声音传到冯八长老的耳朵里都像是嘲笑。他恨不得一掌打死眼前的小辈,但是他不能。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冯八长老顿感心口一紧,喉咙微咸,一口老血夺口而出,双眼一翻直直的倒了下去,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