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轮明月当空悬挂在天宇,苍穹之上,漫天星辰闪烁,将整座霖梓城照的通亮。巡城的兵勇在城里来回穿梭,巡视着可能发生的一切。
在月光的映衬下,一个矫健的身影从霖梓城正中央的城主府跃出,在碧瓦屋檐间穿梭,很快便跃上了城楼。而城楼上已经早有一个衣着华美的妇人在等候,在月光的照映下,将妇人的面容照的绝美,而这个妇人竟是林芸。
那人很快便来到林芸跟前,躬身施礼,“殿下,奴才来迟了!”那人徐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坚毅的中年脸庞,若是旁人看到必然吃惊,此人正是这霖梓城的城主,年家家主年庚舜。而这样一个人物在林芸眼前竟自称奴才,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林芸连看都不看一样,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淡淡轻语道:“不晚!挺守时的!我交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炆儿是否尽到了那个女人的洞府了!”
年庚舜眼睛安分的盯着地面,不卑不亢的答道,“回殿下的话,小儿亲眼所见,少主是进到了里面,但是是否得到,奴才便不得而知了!”
林芸先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旋即挑了挑眉毛,道“嗯!很好!朝廷里可有什么给你的指示!”
“如同往常,盯住梅侯和曹侯!除此之外,并无异常!这是这几日京城来的密信!”年庚舜说着便掏出了一叠信件,双手递给林芸。林芸微微闭了闭眼,并没有收,年庚舜见势立刻将信件收了起来,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根据奴才在瀛都的眼线回报,羽鸦卫派了人来霖梓城!”
“羽鸦卫!”林芸微微一怔,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与无奈,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四哥真是不放心任何人啊!包括我这个妹妹!”
年庚舜静静听着,等了片刻才道:“不知巢钟寨那帮马匪的事殿下是否知道!”
林芸略显烦躁的揉了揉头,满脸充斥着不耐烦的情绪。“巢钟寨?我没注意过,他们又怎么了!”
年庚舜淡淡一笑,似乎林芸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看来,曹侯并未将此事告知殿下!大约三个月前,梅侯差人告诉奴才,巢钟寨要来犯霖梓城!至于为什么梅侯没说!所以奴才就查了一下,原来这帮匪徒是为了梅侯手里的那件东西来的!”
林芸不由大惊,“什么?这等事情怎么会被外人知道!这下糟了,万一比城里的老鼠知道了,四哥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巢钟寨的人马都在哪里!”
“城东,四十里!”
“城东,四十里!”林芸重复的默念着年庚舜的话,脸上挂满了凝重。
其实林芸与曹衫已经分房睡很多年了,虽然夫妻两个人关系很好,但是近些年各地百姓暴动频繁,曹家的产业也受了不少影响,曹衫也因此不怎么到内宅去了,大部分吃住都在书房里,很多事便不大让林芸知道。可是林芸没有想到,曹衫连这样的事也会瞒她。
林芸想了一会儿,不怒转笑,衣袖一拂,淡淡道:“既然有杂鱼闹事,那么就把水搅得浑一点!”
“殿下的意思是!”
“什么都不做!”林芸的话让年庚舜顿时愣了片刻,林芸冷冷的笑了笑。“梅常嗣比你我狠辣得多!你怎么说都是朝廷的人,做官,就要有做官的样子!还有,从今往后,咱们别见面了!别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人!”
“奴才知道!奴才定守口如瓶!”
林芸顿了一会儿,道:“这次凌琉宗大考,你告诉好你家参加的几个人,只要是梅家,曹家的人就往死里打!对上炆儿,要更甚!”
年庚舜猛的抬起了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林芸。“殿下,我家的小子们一向不知深浅,万一伤了少主!望殿下三思啊!”
林芸冷冷的看着年庚舜,缓步走到其身边,拍了拍年庚舜的肩膀,贴在年庚舜耳边轻声说道:“你是我的人,但你年家的人可不是!年家是朝廷的年家,对于当年的逆党留情,是心念前朝,意图谋反吗?”说罢,林芸又拍了拍年庚舜的肩膀,轻笑而去。
年庚舜呆呆的站在原地,身上已经流出了一身冷汗。过了许久还心有余悸,暗怕林芸的恐怖与果断,更是感叹帝王之家的无情。清风吹过,年庚舜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而心却更加颤抖。
时光荏苒,转眼间七天很快便过去了。
霖梓城城里城外开始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十米宽的城门口从城门打开的那一刻起就被四面八方赶来的人流所填满。
而霖梓城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莫过于位于城南西街的“霖梓书院”。“霖梓书院”是霖梓城的重要建筑之一,是举行院试等重大考试的重要场所,也是附近读书人长期谈论诗词歌赋的所在。而今日是用以作为此次大考的第一场的考场而征用的!而这第一场考试便是笔试。
虽然时间尚早,但是已经有不少人走进了考场,当然也有人被拒之门外,无奈离开。如此早到的大多都是附近山野村庄里赶来的年轻修士,而被赶出来了大多都是年纪过大或是阶品太低。
像曹家之类的大家族此时并没有人出现,其中原因所有人也知道,这些大家族是有一定特权的,可以晚到一会儿。
天朗气清,明日朗朗。曹家的练武场此时已经聚拢了三四十人,其中有曹家的少爷小姐,当然也有些天赋根基不错的下人子弟,而这些下人子弟最终都会被家族吸纳,成为家族的一份子。
在这些摩拳擦掌的年轻人身前站着两个中年人,他们是曹家的文武教习,都是载气四重的好手。担任文教习也就是教书先生的是马保三的叔叔马坤生,武教习则是曹林的儿子曹瞻。
曹瞻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心里就开始嘀咕,“这人怎么还不来!再这样可就晚了!”
曹熄站在队伍里被太阳晒得实在有些不自在,便冲曹瞻喊道:“我说,瞻十七哥,这也不早了!怎么不走了吗!”
曹瞻淡笑道:“二十六弟,再等等,还差一个人!快了!”
曹瞻话刚说完,一道白影便从练武场掠了进来。白影站立在练武场中间,就开始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而这道白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好多人都忍不住张开了嘴巴。
“是他!”
“不会吧!二十二哥不是经脉那啥了吗!他来干什么?”
“人来了,莫不成等的就是他!”
“有点儿,不相信啊!”
曹瞻见人来了,迅速投了一个微笑过去。“二十二弟!你来的可有些迟了!”
“抱歉!十七哥,我忘了!难得不到坊市,所以一下子睡过头了!见谅啊!”说话的正是迟来的林炆。
几个人所说的数字都是家族里的大排行,其中曹瞻是十七,曹熄是二十六,而林炆就是二十二。
曹瞻看人都到齐了,便拍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旋即说道:“这次大考,是你们的机会,当然也是有些人最后的机会!这次和往常几次一样,分为三部分:笔试,骑射和实战!今天是第一场,笔试!记住别想作弊,凌琉宗不是咱们曹家,别作死,作死会真的丧命的!所以,各位!有信心吗?”
“有!”
看着这二十几个年轻人信心满满的回答,曹瞻欣慰的点了点头。“那好,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