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灵魂无处安放之后,我想写一些东西,就是些零零碎碎的事件以及我对生活最真实的思考,内心最真实的独白,并不是以时间为顺序,或走或写,随心而为。
我一直认为躯体只是一具皮囊,它的存在只是因为灵魂无处安放。
小时候有记日记的习惯,随着岁月的更迭,一团乱麻的生活,也就放弃了这种习惯,经常有人问我,你还写小说吗?我当时只是笑一笑,一个人,当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何谈什么理想?
毕业的那一年,是2015年7月,刚刚结束了10个月的实习期,我的内心同大多数应届毕业生一样,亢奋而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以及,不自量力的要大展宏图,内心深处充满着对未来的臆想,不,我觉得设身处地,应该用憧憬这个词,对未来的憧憬。
终于结束了。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终于结束了这令人讨厌的学生生涯。
我毕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是我计划了很久的事情,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个人,当你走得越远,看得越多,心境也就越来越不同,眼界也更开阔。
于是,我独自一个人,踏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
好像是一天一夜的硬座,在火车上的那种枯燥,那种无聊,如今想起,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咣当……咣当……
火车的声音,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的粗糙音律,折磨着人的灵魂。
窗外的景物飞一般的逝去,就像这永远不会再回来的青春。
我从屯堡古城安顺出发,穿过一座座高山,经过苗乡侗寨的黔东南,开始的时候内心是充满着憧憬的,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风景,玉屏是贵州的最后一站,出了玉屏,就意味着,我即将离开贵州了,到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
可是,过了玉屏之后,天逐渐暗了下来,长达六七个小时的颠簸,再看那湖南的山,看山还是山,甚至,于我眼中,那山,那水,也无趣的紧。
黑夜中穿过了湖南,火车据说是早上10点到达广州,可是硬是晚点2个小时,中午十二点左右才到广州。
贵州的天气跟广州的天气是两个极端,我上火车的时候,是穿着外套的,我永远不会忘记,当我走下火车的时候,那种扑面而来的热浪。
对,是热浪。
广州的热,跟贵州的热不一样。
怎么说呢?
广州那种热,是闷热,特别难受,好像浑身都燃烧起来的感觉。
广州站人特别多,人山人海。
我打电话给建宁(一个村子里的小兄弟),他告诉我要怎么坐车到他所在的地方,我点头“嗯嗯”,其实内心一片懵,我站在诺大的广州站前,站在人潮人海之中,突然间感觉自己很渺小,于是决定随波逐流,跟随着人群瞎走,果然是读过书,最后还是找到了车站,换乘开往东莞的客车。
坐在客车上的感觉又不一样,大概是因为广东比较热吧,一路上的树木都特别的茂盛,这是我目前为止对于广东,除了热之外的唯一印象。
晚上七点左右,我到了目的地同沙甘屋村,小兄弟建宁来接我,很热情,因为天热的缘故,我买了一套短打衣裤,小兄弟抢着把钱付了。
这是我在广州的第一夜,甘屋村有很多我们村外出务工的老乡,算是为了我接风洗尘,晚上烤鱼店共谋一醉,我,建宁,建国哥,班成,还有贵阳以及一些我不认识的他们的女性朋友。
贵州人好酒,无酒不欢。
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小时候一起上山下水的亲切面容,不知为何,内心闪过一丝幸福,这大概便是他乡遇故知吧。
当晚我喝了很多,喝了吐,吐了又喝,应该是我毕业后喝得最多的一次酒,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当时的感觉,也无法去形容那种简单的友情,乡情。
后来我在辗转他省的时候也同其他老乡喝过酒,甚至在五六年之后我在回到广州,再跟一些老乡喝酒,但是,无论我喝了多少,那酒,却再也没有当初的味道,没有甘屋村那场酒的甘甜。
直到后来我才渐渐明白,我一生,或许再也喝不到那样一场感情的酒了,那种单纯的心思的喝酒,那种只管喝,不管醉,总有一个让你安心喝酒的兄弟,在你酩酊大醉之后,把你妥妥帖帖的安排回住所。
后来几年,我喝了很多酒,陪领导,陪朋友,甚至陪朋友的朋友,或者是一些不相干的异性朋友,见人也喝,见鬼也喝。
酒桌上一套套华丽的商业互吹,某某领导我干了,您随意,酒是越喝越多,却是越喝越小心,酒桌上的人谈笑风生,上位者谈,附和者挤出菊花般的灿烂笑容,宾主尽欢。
推杯换盏,酒肉飘香,我却渐渐觉得,这空气中都布满着肮脏的味道,不虚伪不做作的人是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