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跑了
费劲巴力的把那块地的麦蒿拔完了,天也晚了,阿涛爸把一捆捆的麦蒿扔到了路边的排水沟里,算是完成了这里的活计。
骑上车子回到家,见大门锁着,从裤腰上摘下钥匙,打开门。
“去哪里,也不说一声,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自己嘟囔着,放下自行车,洗了把脸。捅开炉子,看了看,又添上了一块蜂窝煤。
西屋的窗户开了,阿涛爸走过去要把它关上,可往里面一看,哪里还有阿涛的影子,们还是外挂者锁,想必就是从窗户爬出来的。可人呢。
“阿涛,阿涛,在家没?”喊了几声,没人应,又到每个屋里看了看,都没人。能去哪呢,那会大门还是锁着呢,阿涛爸看了看那处低矮的墙头。
他赶紧出去,也没惊动别人,在村里找了一遍,没人,天逐渐暗了下来。要再找不到人,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叉子呢。
回到家,阿瑞也放学了,正做饭。阿涛妈坐在北屋的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坐着。
“你去哪了,阿涛跑出去了,我在村里没找到!”阿涛爸看见妻子回来了,到了一杯水,咕咚咚喝了。
“什么,阿涛跑出去了?门都锁着呢,他这么出来的?”阿涛妈不可思议的问道。
“那谁知道,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哪瞎逛游了?赶紧的,叫上阿瑞,再找找。”
阿涛妈想说去了趟娘家,可想到去了还不如不去呢,就没再多说。
谁能想到,把阿涛的情况给大哥二哥一说,他们都像哑巴了,谁也不说怎么办,两个嫂子也低着头不说话,任凭她怎么哭天抹泪,这次哥哥们说什么也没回应,最后来了句,阿涛傻了的事,千万别让更多的人知道了,不然他们的孩子说亲会受影响的。
送医院治疗性,没问题,问题是他们没钱给他看病。两家的孩子不是要买房,就是到了该结婚的时候,那里有闲钱给阿涛看病。
上次阿涛结婚的钱还没还呢。现在谁挣钱容易,家里一家子人呢,哪个不张嘴吃饭,
这看病吃药最是烧钱。可不敢往外借了。
现在倒好,人不见了,阿涛妈一听顿时就没好气。心说跑了就跑了,死了才好呢,不然这个家都会被他拖垮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受大哥二哥的这份气。还不是被这没出息的拖累的。
不管人是怎么跑出去的,都不能不管。要是别人因着他有个好歹,还不是家里受累。
三个人晚上也顾不得吃饭,拿着手电,四处寻找,也不敢闹出大动静来。可一晚上也没找到。
这下,不得不给村支书干部说这事了。人口失踪,还是一个得了精神病的人失踪,大家都警觉起来。村长在大喇叭上广播了寻人启事,也说明了人物的特殊性。
虽然这让阿涛一家感到了莫大的耻辱,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找到人最重要。
而此时的阿涛在哪呢,大家绝对想不到。
在阿涛被打昏迷,醒过来之后,也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对付了,他没有大吵大闹,推门推不开,他就打开窗户,从狭小的窗扇中,愣是钻了出来。
大门锁着,他就来到家里放堆放杂物的墙头下,那有棵杏树,往年摘杏时,他都是脚踩着堆砌的砖头和烂木头爬到墙头上,摘长到这边的杏。
今天他就顺着墙头跳下去,跑走了。
那个时间点,大家都去地里干活了,街上也没什么人,还真没人看到,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夹克,裤子上蹭了两腿的灰土,一双皮鞋也是灰里吧唧不成样子的人,在大街上东瞅瞅西瞧瞧,像是参观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村子,又像是寻找着什么。
走到一家人门口,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从家里跑出来,后面有一个五六十的妇女边追出来边喊着孩子的名字,让他慢点,别摔倒了。
小孩也不管,像是故意和她玩,越喊跑的越急,砰的一声,孩子撞到了过来的阿涛,一下子倒在地上,孩子哇的就哭了,阿涛傻呵呵的笑,也不知道去扶孩子,就是看着大哭的孩子乐,像是发现了极好玩的事情。
后边孩子的奶奶过来,赶紧扶起孩子,抱在怀里哄了哄,检查孩子没有受伤。也放心了,看到在那站着傻笑的阿涛,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是谁呀,在这做什么,”
阿涛还是傻笑着看着孩子,一会儿孩子不哭啦,他可能感觉没什么意思了吧,冲着孩子做了个鬼脸,跑了。
孩子这次倒是被逗笑了,不过阿涛跑的太快,没听见。等他跑走了,这位奶奶想起他是谁了,“阿涛,你是不是阿涛,快回来,你去哪呀”,那会儿儿媳妇从二柱家回来,说是桂兰家的阿涛得了病,傻了,刚才猛一见着人,没认出来。
“好好的孩子,可惜了了,哎”
阿涛没停,一直沿着大街从西向东一边走一边逛游,手里也不知道从哪捡了了个塑料袋,见到路上有什么东西,他看上眼的就捡到袋子里,天黑了,也没往回走,就这样一直向东走着,一直出了村子。
袋子里的东西也不少了,两个矿泉水瓶,几个小石头,不知道谁掉了的打火机,还有一个小孩子掉的发卡。
可现在他有些饿了,天黑乎乎的,阿涛顺着路走,现在到哪了,他也不知道。路上有人骑着车子经过,有人开着车经过,车灯照在他的身上,蓬松的头发,脏乱的衣服,被人当成了乞丐,从车窗里扔给他一包饼干。
阿涛见车上掉了东西,就去捡,车呼啸而去。
见到有吃的,阿涛也顾不上什么,坐在路边就开始吃。
他也走累了,于是坐在那也不走了,干脆躺在路边,开始睡觉。没有讲究,没有拘束,没有虚情假意,没有算计,没有别人的眼光与打骂。阿涛看着夜里的星空,眼里泛着少的的精光。
生活如此简单自由,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