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当时太过年幼,看不清大人们之间这些复杂。
只是从此恶梦连连,再不敢前去寻萧岑玩耍,甚至躲得远远的以至于后来他何时离开也不曾关心。
再不久·······
母亲突发疾病去世,漳州外祖父被朝廷抄家,她也变成了蓝家从此再无人问津落魄二小姐。
那段时日,她终日以泪洗面日渐消瘦,甚至为能在这个家继续生存,费尽了心思举步艰难的前去讨好祖母。
祖母嫌她遭烦斥她不学无术心思歪斜,硬是将她草草踢给了大房。
大房嫌她是个累赘,更是不曾给过一丝好脸色。
往日坎坷历历在目·········
蓝玉儿将思绪收回,蓝府还是那个蓝府,而她却再也不是曾今那个无忧无虑被人宠在心尖的蓝玉儿。
后头,少年眉目紧锁,瞧着蓝玉儿乖巧柔弱小心翼翼的懦弱模样。
曾今那软糯娇气调皮捣蛋整日叽叽喳喳个不停,像条尾巴似整日缠在他身后肉包团子被狗吃了?
眼下的蓝玉儿,面黄肌瘦弱如薄片,卑微到如落脚底践踏无数次的尘埃。
“你......这些年过得如何?”少年犹豫相问。
“欸·······”蓝玉儿微楞,未与做答。
而是推开幽兰院的大门,挡在萧涔身前挥了挥扑面而来的灰尘。
并略尽地主之谊走进去瞧了一番,院子虽空旷简陋了些,倒也比她南香院大得多,甚至也都没有损坏。
管家安排的人也不知何时才会来,蓝玉儿好心打了盆水,收拾出一块供他落脚之处。
“此处虽显得空旷,待日后在院中撒下些花种子,最多来年春天便能多些生机。”
知他不喜居住之地太过空旷,蓝玉儿便又多说了句。
“倒是还记得我不喜空旷!”
萧涔的话很轻,蓝玉儿便也没听清他说什么。
只是,记忆忆里······多了些零碎画面。
那时的她矮矮笨笨,圆润如珠的小脸上挂着鬼笑对他垂涎三尺,壮实小短腿熟练爬上他宽敞的竹塌。
胖乎乎小手软软嫩嫩的,捧上他冰凉府脸崛小嘴吧唧便是一亲。
“萧哥哥·····萧哥哥最好了,萧哥哥最疼玉儿了,萧哥哥长得最美了,萧哥哥就在院子里撒些花花小种子,叫美美的小玉儿在来年春天可以摘下美美香香的花瓣儿。
洗洗花瓣浴,洗得全身都香喷喷滑溜溜的,这样祖母和爹爹就会喜欢玉儿不会再嫌弃娘亲生不了小弟弟了。”
那时的她还是满心想要讨得祖母的欢心。
可惜后来……
蓝玉儿回首,见他矗在原地看着自己愣愣发呆,叫唤道:“萧哥哥·····萧哥哥·····”
“我不聋!”
萧岑却冷漠的瞥她一眼。
杂乱的脚步院外响起,是管家带了人前来,收拾忙碌的丫鬟小厮随机进进出出。
快速将院里院外收拾了个妥帖,所需之物更堆满整内屋。
西窗下,摆着的宽大案台一尘不染,案台上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随眼一瞧便也知是上等的好物,若是换成平常人家这些东西定是用不起的。
可蓝家却是禹州的大户人家自然也是消费得起的。
不过是与她无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