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林小蕊家拜访了她的家人，四人决定找个地方彻夜畅聊。虽然偶尔也会视频聊天，但见了面终归是不一样，恨不得抓紧一切时间将没说的话一次说个够。
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走进叶虎的出租屋，林小蕊环视了一圈：“哇，布置得挺温馨的嘛。”
陆心温诧异地回头：“你没来过？”
“我，我干嘛要来？”
林小蕊脱鞋走进去就地而坐，陆心温挑眉跟在她身后。叶虎拉住脱鞋的秋零：“跟我下去走走吧。”
秋零轻笑：“想跟我过二人世界呀？”
叶虎白了他一眼走出房门，秋零朝屋内的两人交待了两句，关门跟上叶虎。
裴市比梧市小了很多，抬头望，似乎连天都没有那么广阔。
秋零看着闷声走在前面的叶虎，大步上前搭上他肩膀：“说吧，怎么了？”
陆心温撕开一袋泡椒凤爪，找了块最好啃的递给林小蕊，林小蕊摆摆手：“太辣了。”
“你以前不是能吃辣吗？”
“最近老爆痘，得控制一下。”说完她看了眼陆心温，伸手接住那块鸡爪：“不过今夜不一般，值得破例。”
陆心温咧嘴笑，拿了一块放入口中，接收到那许久未食过的辣味，她满足地耸了耸肩。
“心温，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突如其来的一本正经，陆心温嘴角的笑容慢慢收住。她看着窗外咀嚼嘴里对她来说只算微辣的鸡爪，直到鸡爪骨头被吐进掌心才开口：“有秋零在，感觉生活就不会糟糕。”
“真好。”
“只是……如果我永远不结婚，你说他会被我吓跑吗？”
两人的身影倒在窗上，陆心温看见林小蕊偏头看向了自己。
“父母是父母，你们是你们。”
“万一呢？”陆心温转头与她对视：“现在有多幸福，以后他若离开我，我就会有多痛苦。”
“离不离开你与结不结婚无关，只与是否足够爱你有关。”
“既然如此，相伴一生，何需婚姻呢？”
“既然如此，就算结婚，你又怕什么呢？”
两人对视着僵持了一会儿，噗嗤笑出声。陆心温摆手跳过这个话题：“说说你跟阿虎吧。”
“我跟他能有什么啊……”
“嘁，他不都为了你来裴市了么？”
“为了我？？”林小蕊扬声瞪眼，一声冷笑：“可得了吧，他说不想做你们两人之间的电灯泡，思来想去，只认识我一个人，过来不至于太无聊。”
陆心温停住咀嚼的动作，脑子里迅速思考着林小蕊的话，她放下手皱眉：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就他那榆木脑袋，除了秋零，哪还知道什么情情爱爱。”
陆心温侧身正对窗户，轻声嘟哝：“我估计你也好不了哪去。”
“我听见了。”
“今夜月亮真圆。”
“……”
楼下。
秋零一脸震惊地看着叶虎，脑海里还盘旋着他刚刚那句“想要卖掉梧市那栋房”的话。他感叹一声拍上他肩膀：“你们进展都这么快了？卖房？打算来裴市买？”
“说什么呢。”
叶虎拂开他手：“你不是要回去见陆心温家长了吗？”
“是啊。”
“见了以后不就准备结婚了吗？”
秋零听到这里明白了叶虎打的主意，他皱眉收起笑容：“你上次给我的银行卡我一分没动，你别再想要给我什么钱。我说你又不欠我，干嘛老想着给我钱？”
“我欠你一条命。”
秋零翻了个白眼，用力锤了下他胳膊：“这点小事你要念叨多久？别再打这主意了，再提这事我跟你急。”
“你不让我提我也急。”
“还要打一架？”
秋零勾住他脖子作势要跟他打一架，腹部突然一阵刺痛，他松手弯腰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
秋零轻揉了揉，皱眉看向他：“我说晚饭你给我夹的那块排骨是辣的吧，你还不信。”
“我去买瓶可乐给你解解辣。”
秋零拉住他，直起身子：“好了不痛了，走吧，回家去。”
叶虎伸手捏了捏他藏在衣袖下的胳膊，秋零一个激灵抽回去：“你捏我干嘛？”
“嗯，有肉。”
“……”
那晚四人窝在不算大的出租屋里，聊天南地北，聊工作生活，默契地没聊陆心温被欺负的事。聊够了他们就拿出扑克，从斗地主玩到炸金花，到后来甚至玩起了斗火车……
没人觉得幼稚，只觉得笑得脸都快僵了。
坐了一路火车，陆心温没捱到太阳升起便闭眼睡了过去，秋零抱起她放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走到卧室门口看见叶虎盯着不停灌啤酒的林小蕊，他轻掩上门回到床边，就着台灯的光打量陆心温好看的面容。
叶虎夺走林小蕊新拿的一瓶啤酒，林小蕊大声嚷嚷：“我真的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两天会喝酒，你就行行好不要阻止我，嗯？”
“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会喝酒。”
林小蕊看着面无表情的叶虎拉下脸，从地上摸起一张黑桃K，放到他脸旁：“你啊，就跟这人一样一样的，没有情绪，猜不出你在想什么。”
叶虎没有搭话，她自讨没趣地扔掉手里的扑克，抓起一旁未开过的零食，用力一拍。
“嘭。”
妙脆角跟着她的力度飞了出来，落了一个在叶虎头发上。她盯着他脑袋笑：“带个尖尖帽好像要好一些了。”
叶虎轻皱眉头去拿头上的妙脆角，林小蕊不满意地拉住他手：“拿它干嘛？”
“头发弄脏了。”
林小蕊忍住吐槽的冲动，用另一只手抓过刚刚被叶虎夺去放在一旁的啤酒，凑到他嘴边要他喝：“我就不信今天不能让你活得爽快一点。喝，喝！”
啤酒漾到叶虎的衣领上，顺着流进胸膛。他看着不依不挠的林小蕊不敢太过用力，刚张口要说“我不喝酒”，林小蕊就逮住机会灌了几口进去。
他止不住地咳嗽了几声，林小蕊得逞地退到一旁大笑：“好喝吧？没想象中的苦吧？”
嘴里的味道谈不上苦涩也谈不上甜，他微微点了点头。
“你多喝点会觉得更好喝。”
叶虎摇头拂开：“会醉。”
“干嘛要活得那么清醒？糊涂点不更容易开心嘛？”
林小蕊仰头将剩下的酒喝完，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窗外灯光点点，逐渐晕开变得模糊，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偏头倒在叶虎肩膀上，一眨，一眨，慢慢闭上了眼睛。
叶虎胸口被啤酒浸湿，他忍住那股不适感，一动不动，尽量让身旁的女孩靠得舒服。
只要稍稍低头，他就可以从窗户望见天上那轮圆圆的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