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老师看见金寒若无其事的举着手机,刚要开启机关枪模式,下课铃就响了。他哪能忍下这口气,开口说要压堂5分钟,饭桶和营养均衡积极分子早已冲出了教室。留下几个好学生,盯着老师,不知道走还是不走。石导看着金寒还有大多数人都走了,摆手示意其他人也可以走了。张元元百米冲刺一般抛出教室,去晚了食堂可就没有锅包肉了。食堂第一火爆的硬菜非锅包肉莫属,其次就是顾估爱吃的宫爆鸡丁。
顾估左右思量,觉得自己还是去赴约吧,省着以后麻烦。挎着一个装满零食的帆布包走出了教室,向对面综合楼走去。金寒此时已经在天台上了,看着顾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来,心里有些小雀跃。顾估脚上犹如绑着三千金的担子,每挪动一步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每次见到金寒总是有种想要亲近他的感觉,顾估怕自己这么多年的清心寡欲栽在他手里,十分不情愿赴约。
金寒知道她很为难,所有女生都会对他有好感除了这个只会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的咕咕咕。他真希望顾估额能像小鸟一样粘着他要食‘咕咕咕咕咕咕’的围着他叫,他喜欢上她好像是情理之中,转瞬之间,绝非偶然。
顾估怕和金寒说话耽误太长时间,担心自己吃不上午饭。终于她迈着大步走向相约地点。金寒发了一会呆,发现他的小咕咕鸟没了踪影。走到天台的铁门前,摸着门把手想要开门。顾估这时已经走到门前,想要开门。可发现门上有铁链子和锁头,看着就像锁好的。犹豫片刻,想着如果拽不开门,就不用等着金寒了。一直绷着的心放松了不少。她拉了拉门,有一股力量帮她把门打开了。
顾估吓了一跳,金寒从里面打开了门。少年的面庞从容不迫,戾气和烦躁随着看清来人烟消云散。垂着眸子,等着顾估跨进来。顾估迟迟不动,那一刻世界仿佛停转了一般,万物俱静。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顾估太阳穴也不疼了,金寒烦闷的心情也得到了纾解。真是美好的一天,对于金寒,也对于顾估。
顾估决定不在逃避,就像命中注定的一样,她的眼睛只会追随金寒的身影。
她跨过门槛,自顾自的走到天台边上,双臂搭在围栏上,望向学校后面的青山。金寒跟了过去,站在顾估的身边,修长白皙的双臂随意的搭在栏杆上。侧过脸看向顾估,在心里描绘着顾估的五官轮廓。鼻子比他迄今为止见过的人都要好看,嘴巴饱满亮泽,让人看了想亲一口尝尝它的滋味。眼睛大小适中,虹膜棕黑色衬出眼白又白又明亮。顾估的眼睛没有一丝杂念,她眼里的世界如同桃花源,这个世界的污秽对于她没有任何影响。
顾估感受到了男孩灼热的目光,回头与他对视。想要开口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她等着金寒开口,毕竟是他叫她过来的不是吗?对视了片刻,金寒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胖乎乎的和其他粗糙男生的手感明显不一样。金寒有些后悔自己未入佛教这么多年,还在禁欲。(寒哥当然没有摸过其他女孩子的手啦,不过男生总有几个不怕死的主动和金寒拉拉扯扯。寒哥就不是那样随便的人。)
顾估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撒手,可又显得不矜持,破了多年的高冷形象。犹豫片刻,松开了柔软出奇手指纤长的手。没等完全松开,金寒又重新将顾估的手握住,转而变成十指相扣。顾估挣脱了几次,最后无可奈何只好放弃,任由他握着,反正不会掉几两肉,要是真的掉秤了还真要谢谢寒哥。顾估眼神警告金寒别得寸进尺,警告无果。进而说到“你叫我来到底要干嘛?”
“顾估,你抱抱我呗?”顾估吃惊,下巴有些合不上了。这时候顾不上高冷了,右手使劲扯开金寒的手,不经意间用手指甲刮到了金寒的手臂皮肤,胳膊瞬间起了一道红印。顾估有些许抱歉,低下头不说话。金寒用左手掐着顾估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右臂将顾估拦在怀里,下巴支在顾估蓬松带有蜂蜜香味的头发上,闭上眼感受周遭的一切,回顾两人的交集,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在高二才注意到有顾估这个人。
顾估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能被金寒影响。虽然她现在急于想要双臂环抱金寒的腰,多年的临考经验告诉他,敌不动我不动,小不忍则乱大谋,秋后算账,先礼后兵,卧薪尝胆。。。她想不下去了,闻着金寒的气息,让她能感觉自己是真真正正在活着,而不是用学习考试麻痹自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她从来不主动去交朋友,她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随时消失在尘埃里。6班的同学有几个总是主动和她聊天,这是她头一次感到温暖。而这个拥抱将是她第二次,她想和这个人分享自己的世界,喜怒哀乐。
金寒没那么贪,抱了5分钟就松开了。顾估倒是有些不适应,温暖来的快去的也快,5分钟对她来说如同飞逝。
“做我同桌前,先做我女朋友吧?”金寒明媚的微笑很具有感染力,这是其他人看不见的微笑,乌云遮挡后的阳光变成一道光束照在金寒身上,映衬着他金光闪闪。顾估觉得金寒这时候就像一太阳神阿波罗,自带万丈光芒。除了家庭和学渣本质,金寒的所有都是最美好的存在。而顾估恰好可以弥补上述两个遗憾,当他的家人也好,给他生孩子也好。想到这顾估的脸红了,金寒不知道顾估在脑补,以为只是害羞了迟迟不肯答应。
“不同意我就亲到你同意为止!”急脾气金寒傲娇的说着,顺手拉着顾估往自己身边带,分享同一道光束。霎那间,万道光束照耀大地,所有的一切恢复原有的生机,这个世界又开始喧嚣起来。
“好。”顾估不敢想以后,只想着这样的美好能把握住多少就是多少,从不贪图太多,只要拥有就好。顾估主动抬起头,注视着金寒的眼睛,坚定的说。
“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了,和其他男人保持应有的距离。听到了没?”金寒再次拥抱她,就像阔别很久的恋人,重新聚在一起,捡起多年前搁置的情感。
“听你的,再说哪有男生和我关系近啊。”
“小鱼,金毛,林洋,班长,大牛。。。还要我说吗。。。”金寒说着说着就皱起眉头,寒哥很不开心。
“他们只是说过话而已。”顾估十分理解大男孩的幼稚心里,决定听自己男友的话。顾估暗自开心,她顾估‘又’有人疼爱啦。
回到教学楼,顾估找到杜班跟他说了换座位的事,杜班一开始不答应,在顾估一遍又一遍的保证下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杜班不是怕顾估谈恋爱因为他就没想过顾估会那么做,他只是担心金寒会耽误她学习,顾估是他重本的好苗子。顾估向杜班保证能让金寒的学习成绩提高,并且保证自己的学习成绩不会下降,她作为学习委员理应帮助学习有困难的同学。一番说辞之后,饶是蛇蝎心肠的毒皇后都会给她一个没毒的苹果,以资鼓励。顾估被自己感动了,也把杜班感动了,以后在杜班心里的形象又拔高了一个档次。
回到班级里,顾估和林洋说了换座位的事,林洋沉着脸,把自己的桌椅搬到了和张元元隔着一个过道的位置上,也就是顾估的斜前桌。金寒为了庆祝自己摆脱小赵迎来人生巅峰,买了某大眼萌崽品牌的香蕉牛奶送给自己新的同桌。顾估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帮金寒摆正桌子。
“同桌对你好吧?”金寒坐在座位上低头和顾估说悄悄话。这可把6班同学看的发毛,金寒这是下凡派发温暖了,完全没有平日里犀利哥该有的气派。这个下午过的异常漫长,上课写题之余还要顾及旁边的学渣人士,顾估做题的速度明显变慢了,但也乐在其中。这也许就是她后半生想要的人生呢。
顾估想要永远停留在这个下午,做不完的题,亲近邻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