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钰贞做了两条西洋礼服裙带着来祺园给佟清月挑选，不同于市面上那些做工，这两条裙子都是董钰贞亲自按照当年在法兰西读书时时兴的样子改的，很难叫人不喜欢。
佟清月兴致寡然把茶杯递过去，躺在摇椅上叹道：“我这丧服未除，怎好去参加庆功酒会这样的宴会，这裙子你还是带回去吧。”
“你若不去，少帅岂不是只能独自出席？啧，届时各家小姐眼睛都盯着你家少帅呢，小心，将他吃的骨头都不剩。”董钰贞贴近了她些小声玩笑道。
佟清月红了脸轻轻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嗔道：“钰贞，你真是……我看冯程如今有些小心思都是被你带的，什么话都说。”
董钰贞笑意吟吟地喝了一口茶抬眼盯着她，“我不过说实话罢了。听闻赢军主帅家的三小姐此番也要前来淮远，那姑娘正值嫁龄，你可别白白让她钻了空子。”
佟清月眼眉间飞起些许思量，董钰贞又喟然叹道：“那些话都是玩笑。只是一点，你以往都是不肯行差踏错的，怎么这次如此糊涂？这是什么场合，你家那位又是什么身份，就连你缀禹的那个远房表哥都要参加，你不去，只会叫人猜疑了他和你去。”
“我是真不想去，爹爹去了，我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应付那些场面了。允惟也没提过要我陪他出席，我左右想想是盼着能躲过去的。”佟清月目光落在面前挂着的礼服，轻声道。
她这话听的人心酸，董钰贞抿着嘴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道：“好了，怪我没有推己及人。不想去便不去了，这裙子只当我送给你日后穿的。”
“钰贞来了。”凌允惟不知是从哪儿回来，见两人在庭院里坐着随口道。
董钰贞放下茶杯起身来，“这就走了。我这人儿识趣，不打扰你夫妇二人的闲适了，免得待会儿少帅下逐客令。”
凌允惟负手笑了笑，“你这张不饶人的嘴啊。”
把董钰贞送出了门佟清月折回身来，看见凌允惟站在两件礼服裙前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又稍稍顿住了脚步，他虽然不说，可总是期待在庆祝他胜利的庆典上与她携手出席的。
“钰贞挑的，好看吗？你喜欢哪一件？”佟清月走到他身边挽住他轻声问道。
凌允惟目光落在左手边那件水蓝色长裙上，纱料绞了银线在其中做出有如星光烁烁的效果，袖子别出心裁地换作了轻纱垂在两侧，这是从前他在法兰西军事学院读书时舞会上少女最心水的装束。
他那时偶尔会想，日后会是怎样一个女子，穿着那样的裙子站在他身边，陪他出席为他而举办的庆祝酒会。
“水蓝色那件很适合你，试给我看看？”凌允惟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佟清月抿着嘴浅浅地弯了起来，“好，我去试试。”
等待佟清月换衣服时凌允惟随手拿起桌上盛着酥酪的小碗看了看，眼睛突然微微眯起，眸光趋于阴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