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人都撤走了佟清月才低下头轻声叫道。
凌允恺紧绷着嘴角叹了口气，“昨日才叫你留心分寸，今日便惹出事来。这下看你如何在父亲面前交代，快些上车，我着人把你送去老二那儿，几个山匪毛贼成不了气候，你去也安全。”
佟清月自知今日这一闹肯定是会惊动凌震南，抿着嘴怯怯地点点头，转身与李同安往一旁走了两步，“今日之事李校长看在眼中，希望您能明白我的苦心。我护得住一时，却护不住这些娃娃一世。”
“多谢夫人。”李同安颌首称是。
佟清月瞥了一眼梗着脖子站在学生之间的周隐园，俯身低着头坐进了车里，支着头盯着手腕上的镯子轻声叹气，这下是真的把天都捅破了。
从淮远城到剿匪前线说近倒也不近，司机提出找个旅馆住下第二天再行赶路，佟清月微微挑开帘子看了一眼黝黑一片的天空稍稍叹了口气：“还是抓紧时间吧，这周边看起来也没什么能住下的地方。”
栾安敲了敲门，虽然没得到回应还是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把茶杯放在靠着书桌席地而坐的凌允惟手边，“少帅，夜深了。”
凌允惟手指间捏着一颗子弹，闻言只是微微抬起眼睛，“清月到哪儿了？”
“康铭已经带人去接了。”栾安尽量简洁地回答他的问题。
凌允惟站起身来从椅背上拿起军服外套，瞥了一眼桌上的草纸凛声道：“处理了。”
栾安会意，收拾起桌上的纸张抽出桌下的锡盆来，一张一张点燃草纸确保连一片白色都不存在后才把锡盆端出去掩埋。
凌允惟站在风口处确保身上残存的一点烟味被风吹净，负手看着因乌云遮掩而透出微微光亮的一处月色蹙眉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车灯从路的那头照来，瞬间将驻地前的黑夜照如白昼，凌允惟转过身注视着从车上下来的佟清月，弯起嘴角朝她走过去。
佟清月本就懊恼，瞧他带着一贯的笑意朝自己走来心中委屈便更加汹涌，低着头不愿看他。
“闯祸了？”凌允惟抖开外套披在佟清月身上，牵住她发凉的手轻轻摩挲着。
佟清月闷闷地点点头，声音中夹杂着委屈的哽咽，如同她素来喜欢的白玉丸子一般软软的：“我给你惹麻烦了。”
“你说父亲吗？不会的。”凌允惟摸摸她的头，牵着她往里走去，“从淮远一路过来是不是为了赶路什么东西都没吃，要吃些什么吗？”
佟清月摇摇头，轻轻挽着他的手勉强抿着嘴角，“父亲真的不会怪罪于你吗？”
凌允惟轻笑出声，推开一间屋子的门牵着她走进去，到底是栾安在做事，桌子上放着的粥还微微冒着热气。
凌允惟把人按在椅子上，盛出一碗粥来轻声道：“别想那么多，吃些东西。”
佟清月拿起勺子搅了搅，又放下勺子，她维护的学生笔下口中那些杀人如麻的人也包括她的枕边人，她不知自己究竟做的是对是错，是否也会伤害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