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小格格在前线的事佟府上下都传遍了，佟清月刚过一进院府里的人便纷纷迎了出来，二进门里三姨太牵着佟毓麟不住地往着。
“快看，去，姐姐回来了。”一看见佟清月三姨太便松开佟毓麟的手。
小家伙儿叫着姐姐飞似的跑上前去，佟清月也弯了嘴角，“毓麟，来姐姐这儿。”
佟毓麟牵住佟清月就不肯撒手，拽着她到正厅里，二姨太立在佟国徵身侧笑眯了眼睛，“清月回来了。”
佟清月微微颌首算作打过招呼，继而看向佟国徵弯起眉眼笑了，“爹爹。”
“我同月儿说些话，你们都下去吧。”佟国徵瞥了一眼二姨太和三姨太沉声道。
佟清月心里约莫清楚佟国徵会说什么，小心翼翼在一旁坐下，低垂下头轻声道：“爹爹要责骂女儿就骂吧。”
她这个样子佟国徵心里就算有火也发不出来了，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红木太师椅的扶手：“你呀！真是不让人省心！如今江南几方势力，谁不知道淮军有个好厉害的少帅夫人，站于风头浪尖的感觉就这般好受吗？”
佟清月抿着嘴摇摇头，“爹爹，我嫁给了允惟，就别无选择地要站上风头浪尖。”
“我情愿你嫁于村夫草草一生，也不要你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佟国徵眼中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不似平日清明，“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征伐连年，凌家独立于鳌头不败绝非好事。这些事，你一个女儿家掺和什么？我看啊，是少帅把你纵容的没有分寸了。”
佟清月手指紧紧扣着丝帕，抬头定定地看着佟国徵道：“从前爹爹给我说凌家水深，如今我也窥得一二。可正因如此，我才要陪着他，夫妻一体，总不能叫我看着他一脚踏空跌落深渊吧。额娘与爹爹养我多年，耳濡目染我也知道些分寸，爹爹放心。”
凌家的水……佟国徵垂眸揉了揉眉心，喟叹道：“你就犟吧。”
“对了爹爹，我今日回来是要同您商量一件事的。”佟清月见好便赶紧转了话题，“允惟和钰贞都是去过法兰西留学的，我见着便觉得就连钰贞这样的女子眼界胸怀都非同一般，想来出去看看也是好的。我想叫毓麒和毓麟再过个几年也出去留学，男儿家嘛，总不能就知道些圣人言便知足了。”
果不其然，变了话题佟国徵脸色都缓和了几分，“你这个做姐姐的倒替他们上心。出去看看……嗯，是得让他们出去学一学，只不过让两人都出去……”
佟清月也知道府上早就不是昔年的光景了，送她出嫁更是拿出了许多，忙截过话头去：“爹爹可不要偏心。我同允惟说过了，毓麒和毓麟出去的钱我来出，只盼两人学成回来后能报效家国就好。”
佟国徵看着女儿，满眼只剩温柔了，打趣她道：“你如今倒是阔气了。”
“爹爹。”佟清月嗔道，“府上支出一应都是大嫂统一打理，我没花钱的地方。从堰清回来父亲又把他名下半数产业给了我，如今时兴流通股票，送他俩出去我手头还是富裕得很的。”
“日子终究是你自己的，你如今过得开心也好。过两日我便要代表淮军与桂军谈判，府上你若有余力便照拂一二吧。”佟国徵嘴角微微牵动起来，至于那些肮脏琐碎的事，就让爹爹替你做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