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隆隆声持续不断,且气势更加汹涌,大地抖动得也更加剧烈。
“祖宗显灵了!”村民们不断磕头祭拜。
村长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持续隆隆声,心中也颇为震惊,但他知道这绝不是祖先显灵,他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夹带着许多陌生生物的气息。
“你们看那边!”一个村民指向村口,本来他正在磕头祭拜,抬头的余光中猛然看见有一团黑色的物体出现在村口的方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团物体越来越大。
“那...那是一座小山!”有村民惊讶的叫道,“会移动的小山?”
村长望着那座不断接近的小山,连忙起身,持着法杖,走到村民之前。
越来越近了,小山上又露出两根白色的柱体,然后是鼻子、嘴巴,直到村民看清“小山”的全貌,仍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头巨大的黑色野猪。
这头野猪大概有两三个院子那么大,背上的豪刺足有半米长,一对獠牙比成年人的大腿还要粗,鼻子中发出喘息声,喷射出层层热气,嘴里还不断流出粘稠的白沫,甚是可怕。
之前听到的隆隆声,竟是这头巨大野猪的踏地声,村内众人聚集在一起,抱作一团,难掩脸上惊慌的表情,村长挡在众人面前,心中也十分震撼。
野猪停在了村中央的石碾前,从其头上跳下一个身穿兽皮的年轻男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应该就是他在操纵着野猪。
野猪的尾巴上,挂着五六只干瘪的瘦豺,如果不是它们猛的睁眼,还以为它们只是几张豺皮。
这几只瘦豺若只是从外表上看,和普通的豺狼相差无几,但其下颌上的两颗尖牙却要更长,无法被嘴巴包裹住,身上的毛色也是诡异的通红,就像是刚被血染过的,一双眼睛被太阳反射出光芒,如果是在夜晚,可以发现那光芒是绿色的。
“桑村长,别来无恙啊。”从野猪身后走出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下巴上的络腮胡子任其自由生长,身上被一块褐色的兽皮包裹着,露出半边身子,一只眼睛用半条狼皮包住,可以看出是个独眼。
“牧洪!”村长上前一步,看清了说话的人正是那牧兽村的头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村长目似利剑,死盯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这牧兽村是个小村落,说是村落,其实也就只有十几人,族人之间基本都有血缘关系,同族人进行繁衍,所以长得都有些丑陋。
一个十几人的村子,想要在这大荒中生存下来并非易事,但是牧兽村一族全是打猎的好手,经常带着捕捉的猎物来桑木村换水。要知道,在这人迹罕至的西南荒地中捕捉猎物,那是一件比登天还要难的事。
举行祭祀仪式时使用的那些兽骨,便是多年前牧兽村送来的,能够捕捉到这么大的猎物,可见牧兽村确实有些手段。
不光如此,牧兽村在打猎的同时,渐渐摸索出了驯兽的门道,有人曾亲眼看到牧兽村的孩童在和一米多高的野狼玩耍。
多年来,两个村子一直相安无事,只是不知今日牧兽村为何会突然发难,还有那小山大的巨猪,是他们从哪儿弄来的?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只巨物竟然还能乖乖的任由他们操纵。
村长心中有些发怵,但能够在这片大荒中屹立不倒,还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桑木村自然有些保命的法宝,村长握紧手中的法杖。
“你这桑老头,不先请我坐坐吗?”牧洪冷冷的说道,“刚才我刚进村时,就听到你的族人说,祖宗显灵了,说的可是我啊?”
“哈哈哈哈”,牧兽村的几人听到,均是一阵嘲笑,那个从野猪身上下来的少年,更是笑得肆无忌惮。
村民们敢怒不敢言,面对巨大的野猪,实力太过悬殊,即使桑木村是一个拥有数百人的大村,也不敢与之硬撼,毕竟真的动起手来,伤亡是巨大的,况且桑木村物产还算丰富,基本可以自给自足,族人老实憨厚,十分缺乏作战经验。
村长屏气吞声,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对着牧洪说道:“牧首领说笑了,最近村中出现了意外,刚才是我村在举行祭祀仪式,以求得祖宗保佑,牧首领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啊?”
“哦?”牧洪坐在祭台前的蒲团上,头也没有抬,“你们村子是死了人吗?那个人的脖子上是不是还有一些孔洞?”
听到牧洪的话,村长心中顿觉不妙,目光转到巨猪尾巴上的那几只红豺身上,看到它们露出的尖牙,难道...
“这么说,村子中的这些事是你们做的!”村长目露寒光,看向牧洪。
“诶,你可别把这事全赖在我们身上,这都是我们身后那几只豺大仙干的,它们饿了就要出去吸血,附近那个只会挖洞的乌金村已经被它们吸光了,你们村才死了一个,还算幸运的。”牧洪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不过,这种幸运马上就要结束了!”
“你们想什么!”村长大喝道,村中几个精壮的青年也走到村长身边,与村长一起捍卫村子。
“干什么!到现在还在装傻?”牧洪冷笑道,“我的小儿子是怎么死在你们村子的禁地中的?把凶手交出来,也许能让你们死的痛快点!”
“什么,牧兽村的人也进入了族中禁地!”众人震惊。
林煜听到牧洪的话,心头更是猛的一震,难道那天深夜在禁地中听到的惨叫就是...
知道牧兽村的人进入了禁地,村长心中也是止不住的震惊,当然更多的,是愤怒。
早在多年之前,桑木村就以交换水源的条件跟附近几个村子进行了商议,任何村子都不得进入大山禁地,此次牧兽村有人进入禁地,还死在了里面,完全是咎由自取!村长心中有些不忿。
“你明明知道那片林子是我族中禁地,还让你族里的人擅闯,再说那片林子里本就猛兽横行,据说还有瘟神存在,你儿子死在里面,凭什么说是被我们村子的人害死的?”
“还在狡辩!好,今天就让你们死个明白!”牧洪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从中掏出一个不带血肉的头骨,指着眉心焦黑的孔洞说道:“这是野兽能够做到的?这个孔洞焦黑,明显是被火焰击伤的!这几个的村子,除了你们,谁会用火?”
牧洪小儿子的尸骨,还是经常与其一起玩耍的野狼,闻着气味,在桑木村山后的树林中找到的,等到野狼把他拖回牧兽村时,尸身已经被大山中的野兽啃食的不像样子。
如果不是看见血肉模糊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狼牙项链,牧洪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具惨死的尸身,竟是自己的儿子!
看到尸骨头上的焦黑孔洞,他就坚定的认为这是桑木村的人干的,这大荒百余里内,也就只有桑木村使用火。
西南荒地十分贫瘠,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居民都异常生猛,牧兽村的人就吃生肉喝兽血,只有在猎物稀少时,才会扛上几头猎物去桑木村换水。
看着惨死的小儿子,牧洪发誓,一定要让他见证自己把整个桑木村灭掉,按照族里的传统,他把小儿子的头骨留了下来,没想到,此时这具头骨却成为了桑木村谋害他小儿子的铁证!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牧洪抬头看向一旁身穿兽衣的年轻男子,一声令下:“锋儿,指挥巨猪踏平这村子!”
牧锋听到父亲的命令,在巨猪耳边念起奇怪的语言,巨猪仿佛听懂了少年的话语,蹄子在地上猛蹭几下,便朝着村长撞去。
“村长!”村中的几个壮汉看到巨猪冲了过来,皆齐齐挡在村长身前,可是双方力量太过悬殊,几名男子瞬间就被巨猪撞了几米远,还有一人口吐鲜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村民见到村长有危险,从人群中又走出几个壮年,林煜也跟着迎了上去,想要挡在村长身前。
村长见众人上前,伸手阻止,示意大家退下,“你们不是它的对手,不要白白浪费生命。”
村长手持法杖,嘴念咒语,手里紧握的法杖竟然散发出翠绿的光芒,在自己身前凝成了一道屏障,巨猪见状,再次朝着村长冲将过去。
“村长爷爷!小心!”林煜眼看着巨猪就要撞到村长,高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