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了个槽……”梁云京乏力的骂了一句，返回床上，“虚，这又是你搞出来的么？一惊一乍的，非得弄的我神经衰竭么？”
“不得无礼。”
声音吓了梁云京一跳，他屁股刚挨到床垫，又站起身来，看向唐装男子身后。
没错，就是杀死几十只麻雀的老头，他欠着身子站在后面，如同老仆。
“我见到画，想来看看创作者。”巫徒手是空的，手腕一翻，画便出现在手掌中。
梁云京愕然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常人眼中的门都太局限，着是因为你们所在的世界都太稳定。”
“稳定？”
“没错，你可见过天地倒悬，空间错乱！”
梁云京摇摇头，觉得他说的匪夷所思。
若是其他人跟自己聊这些，肯定觉得是个神经病，他琢磨了好一会，问：“你说的是盘古开天辟地以前么？”
“混沌，也是世界的一种状态。”巫徒抬头看着上方，思绪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家，不同于这里。我们都是锁在门外的弃子。残喘在错乱的时空里，为了活下去，必须看透空间、时间，还有……”话说到一半，低头看着梁云京。
像似有一道光刺入意识的最深处。
梁云京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还有灵魂！”
咚嗒！
咚嗒！
梁云京心脏剧烈的跳动，被他一句话压得快喘不过气。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渺小的像个蝼蚁！
眼前的人，犹如大山。
两者的差距实在是太过于悬殊，像萤火虫比皓月。
甚至，他不用动手。只需要说话时多用一些力，就能把自己的意识击垮。
梁云京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才能正常呼吸。
“灵魂、空间、时间都是门。”巫徒平静的看着梁云京，“你的画，同样也是。只要洞察到事物的本质，便可以打开。”
“我……不懂。”梁云京擦着额头上汗珠，警惕的看着对方，张了张嘴，“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巫徒。”
“疯子追的影子，就是你给的么？”梁云京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的可怕。
“准确的说，是他争取到的。”巫徒淡淡的问，“你想逃走么，这里是你家。”
“没……没有。”梁云京发现，他目光锐利的可怕，自己什么想法好像都瞒不过他。
“你很意外，不清楚自己的能力。”巫徒说着，将画向上托。
画从掌心中悬浮起来，慢慢展开。
没错了！
梁云京认的出，上面的虎斑猫确实是自己画的，他盯着虎斑猫的眼睛，想看看卢志杰究竟有没有骗自己。
猫敏锐的目光察觉到什么，看了过来，菱形的瞳孔闪着妖冶的光芒。
真是，动了！
而且在看自己。
梁云京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动……”家里应该备一瓶速效救心丸，要不然迟早被吓死。
“它的灵魂都藏在画里。”巫徒平静的说着，“你有真正的创造力，我很喜欢。”
“我不喜欢。”梁云京捶了捶胸口，“我画过很多画，从没出现过这种怪事。可能……或许是其他原因。”
“你还看不透真相。”
“什么真相？我抽屉里还有几幅画，你可以看。只是普通的水彩。”
巫徒低下头，看着梁云京，“不用害怕，璞玉未经雕琢，没有人会发现他的美，我是来成就你的。”温和的声音带着强大的气场。
“怎么成就？”
巫徒将手放在画纸后面，轻轻一扯。
画纸上颜色快速褪去，当画布上空空如也时，那只虎斑猫也被他拽出，敏捷的落在地上。
而后，猫便温顺的趴在脚边，用头不断蹭着巫徒的鞋。
“呃！”
梁云京愣了半晌，才开始鼓掌。
老头闫诺皱着，瞪了梁云京一眼。
梁云京恍然意识到，巫徒并不是给自己做表演的，没必要获得自己掌声的赞同，忙将手放下，问：“你怎么做到的？”
“想学么？”巫徒走进了，“我教你。”
想！
梁云京张开嘴，没说出话。
他怕自己像疯子一样，不小心将生死交到巫徒手中。
这个人深不可测，究竟是善是恶，丝毫不清楚。若是虚在旁边就好了。
“没人能替你做出选择。你相信虚，虚说的就都是对的么？”巫徒又一次看透了梁云京的想法。
“虚给我说过，单腿周，欲望的种子。”梁云京说出这句话，有些后悔。他不知道会不会触怒巫徒。可是……即便不说，他也能读透自己的想法。
面对这种人，真的很想躲起来。
“对于某些人来说，壮烈的死去好过碌碌无为的活着。”
梁云京担忧起疯子，开口道：“我朋友是不是，也会这样。”
“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别人没有资格左右。而且这是公平合理的交易。”
“那你想教我的，也是交易么？”
“没错。但交易的筹码不是你的命，而是画。”巫徒说，“从现在起，到交易结束，你的画都是我的。”
“我还答应过欣姐，要给她画几张画的。”
“合情合理。”
“还有虚。”
巫徒皱了皱眉，嘴角泛起奇特的笑容，“你确定要接近死亡么？”
“死？”梁云京很困惑。
“它的本体是衰败、吞噬和荒芜。你如果要画它，必须距离它足够近。等你真正看透它，了解它，以为自己可以动笔的时候。你也就渐渐成了荒芜的一部分。”
“怎么会？”梁云京不知道，他有没有骗自己。自己觉得很悲哀，现在好像谁都不能相信。
“我知道你们交易的内容，吴慧欣和虚的这几幅画，我不管。其余的画，都是我的。而我则会教你真正的能力，你答应么？”
梁云京犹豫了好一会，问：“那样我就不能靠画画赚钱了，我吃什么？”
“太简单了。”巫徒张开手，掌心是空的。
但是当他翻下来的时候，一张张红彤彤的钞票从掌心中飘落。
梁云京再一次看呆，“这些钱，是真的么？”
“或许你更喜欢手机中的数字。”巫徒说完，钞票变成半透明的数字，跳跃着淡去。
猫还在追逐，爪子朝消失的数字拍去。
巫徒说：“看着我的眼。”
梁云京抬起头，目光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被一张看不见的网笼住。
“当你用这笔钱的时候，交易就开始了。很快，你就会成为现代最出名的画家。名利将会彻底改变你现在的生活吧。”
巫徒语气平常，像是在叙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