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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柱断 (1)

赢是什么,输又是什么,它们能代表什么,为何世人将它们看的如此沉重?

神秘人自如的来到剑锋山,又自如的带着怨灵大军离去,他更击败了剑锋山将士心中的神话,击败了一个王国的传说。

他是谁,无人知晓,但是能知道的却是现在剑锋山将士的内心,他们的那种感受现在可以想象。但是现在莫里弗多的心里却忧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失败,而是被带走的那支怨灵大军。

“将军,现在怎么办?”瞬忧心问道。

“怨灵大军已经离去,我们的驻守已毫无意义,休整几天,回火灵城吧!”

“是,属下现在就去传令!”

“将军,要不要我去监视它们的去向?”一向不善言语的鹰问道。

莫里弗多摇摇头说:“不必了,他们既然敢来就已经有必胜的可能,再不会怕我们的监视,相比早就留了后招了。去也无用,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望着他们的背影,莫里弗多心头顿时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难受至极。

阳光越来越热,人心却越来越冷。现在的烈火王国恍如一盘散沙,三根擎天柱已去其一,而里罗王又再未谋面,如同消失一般,现在就剩下自己,已是独木难支。虽然是独木难支,但是自己还是不能倒下,如果自己再倒下,那么整个王国就可以说是真正的走向了灭亡。

但是可悲的是,牺牲这么大,到头来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什么人。这暗中操控全局的谜一般的势力究竟在何方,还是无从知晓。整个世界仿佛是一滩污浊的水,又如同是一片浓浓的雾,看不清,摸不透。

剑锋山,自己已在这里驻守了很多年,对这里的气息已非常熟悉了,如今就要离开,心中却泛起莫名的惆怅,仿佛是自己不愿离开。这里的环境并不是很好,反而还是十分恶劣,但人就是这种动物,一旦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就难免会生出感情。就像对着一个自己所爱的人,虽然她并不是十分美丽,可是自己的心中却被她一个人所填满,无法离分,非要离去的时候,是多么不忍而又无奈,这感觉如何,也只有自己才能知晓。

听了一天的风吼,如同人民的责难,怪自己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转眼天色将晚,夜空中破天荒的出现了无比繁闹的星光,或许是没有了怨气的缘故吧。

休整了两天,大军已做好了回师的准备。回家,是一个多么奢侈的词语,异乡漂泊的游子,再外戍边的士兵,能回家去感受一份家庭的温暖,那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本来这都是该高兴的,但是现在的将士们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他们本也想回家的,毕竟大多都已离家数年,亲人的模样每天经受着风沙的侵袭,思念故土的心比谁都要强。可是他们是莫里弗多的兵,是这王国的勇士,他们来到这里驻守就是不想让故乡的亲人们受到伤害。如果能够保得亲人平安,就是再多驻守些年,甚至一生,他们也无怨言。事与愿违,他们没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很多亲人,很多同胞已难免会被卷进战争的漩涡。他们高兴不起来,尽管城上已吹响回家的号角。

大军缓缓而动,脚向前走,眼却回望,每个人都不住的回望剑锋山,回望这个悲伤的地方。

军队驶离剑锋山,远远望见一人一骑向他们绝尘奔来。

“大军停止前进!”莫里弗多左手高举,催马来到队前等待来者。

军号吹响,军队停下脚步,而那一人一骑已停至阵前。

来人高声问道:“前面队伍中可有莫里弗多将军么?”

莫里弗多打量来人,见他伤痕累累,血肉模糊,显然是经过残酷的争斗和受到了严酷的拷打,坐下的马经过长途跋涉,已临近崩溃的边缘,显然来人很是匆忙急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连忙催马上前应道:“我正是莫里弗多,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听得是莫里弗多,连忙滚下马来,从马上取下一个盒子跑到莫里弗多马前,跪着嚎哭着说:“将军,火灵城出大事了!”

莫里弗多连忙下马扶起来人说:“别急别急,站起来慢慢说,国内出了什么情况。”

那人哭着向莫里弗多举起手中抱着的盒子说:“将军你看看吧,里罗王疯了!”

莫里弗多接过盒子,心中顿时紧张无比,盒中装的什么东西,为什么盒中有隐隐的血腥味,为什么来人惊慌失措,语无伦次?

他鼓起勇气打开铁盒,纵然他身经百战,纵然他勇猛非常,纵然他冷静淡定,纵然他气度从容。在打开盒子看向里面的那一瞬间,如同是一个晴天霹雳击中头顶,大叫一声,盒子险些脱手,接着是不住颤抖,不住的张口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三大护卫见将军如此震惊,不知盒中到底盛有何物,不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上前观看,待目光聚集道盒子里面的物体上之时,他们三人也震惊了,状态比莫里弗多好不到哪里去,仿佛瞬间石化。

士兵们都震惊了,但他们并不知道盒中是什么东西,只是在将军连同三大护卫都震惊之际,他们也都顿时感到恐惧了。能令他们四人如此,想必盒中之物的确令他们感到恐怖,本想上前一探究竟的一些将领和士兵顿时冷汗直冒,再不敢有这种想法。

周围安静了,没人言语,只有那来人的不住哀嚎声声入耳,看来他所经历过的事定然是恐怖异常,直到现在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盒中究竟装了何物,一个物体能让整整一支强劲的军队感到震惊,什么物体能有如此力量?

是人头,盒中装盛的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按道理讲,血染征袍的将军,见惯死亡的护卫难道还会被一颗人头弄得如此失态么?当然不是,他们当然不会为一个普通的人头给震惊,他们都曾经自己斩下不可计数的敌人头颅。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这虽是一颗人头,但并不是一颗普通的人头,这颗人头足以令他们震惊,因为这颗是烈火王国传奇法师重光的得意门生,大法师米希尔的人头。

“这究竟怎么回事?”莫里弗多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凝重的问道,这时他周围的人已感到他语气中隐隐的愤怒。

“将军,”来人回答说,“里罗王疯了,他听说你没能守住怨灵大军,所以准备等你回来后就处死你。他斩杀了你和很多士兵在城中的亲人,火灵城一夜之间被屠城了,米希尔法师想以一人之力阻止这场浩劫,却被里罗王处死,还斩下头颅挂在城门示警!”

“我不相信里罗王会这么做,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莫里弗多口中这么说,但抱着盒子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是愤怒,是悲哀?他现在的心情只会是愤怒,而他的士兵们也同样愤怒,听说自己的亲人被屠,谁还能保持冷静,纷纷请求回师复仇。

莫里弗多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需要真相,只有来人的片面之词不足以令他完全相信,毕竟他和里罗王是打了交道很多的,但是又不能完全不能相信,因为现在的烈火王国已经很难说清。

“你是什么人?”莫里弗多问来人。

来人止住苦声说:“我是米希尔法师的一个仆人。”

“那你又是这么从里罗王手上取回法师的人头的,把经过详细说一下吧。”

“是!”来人说,“那天法师让我出去办事,回去的时候就见火灵城遭难,赶回法师的家里却见一片血腥,听惊慌逃难的人说因为将军失职,里罗王尽屠将军家人,法师力图阻止,被里罗王处死,他也受到株连,现在里罗王还在胡乱杀人。我趁乱逃出来,等晚上守卫不备而冲上城上抢出了法师的人头,但是我怕里罗王赶来,就带着法师的人头逃来找你,法师的尸体现在还在城楼上挂着。将军,要报仇啊!”

来人说完,莫里弗多脸色凝重,但是他也很明显的听出他的话中有很多解释不清的东西。里罗王怎么会变的如此残暴?将军失职就该诛杀全家吗?士兵何罪,遭受连带,还特别是在这种关头,无疑是自掘坟墓,断自己的后路,逼迫将士扯起反旗。还有就是米希尔法师轻易就会被里罗王给诛杀吗,他现在的情况虽有可能比不得里罗王,但是全身而退并不难,而且一个普通的仆人又怎么能从里罗王的守卫手中抢出米希尔的人头呢,是故意让他得逞,还是有什么内情,到底是谁在撒谎?

但不管是谁在撒谎,唯一可以肯定一点就是烈火王国已经出了大事。

“传令,大军退回剑锋山城塞!”

接着莫里弗多把瞬和鹰叫到跟前,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向来冷静,你们现在就立即前往火灵城,一定要隐蔽,查出什么就回来告诉我,千万别轻举妄动!”

“是,将军!”两人飞骑奔驰,绝尘而去。

大军重又向着剑锋山城塞缓缓开动,步伐却不怎么齐整,这是自莫里弗多带兵以来的头一次。然而此时的莫里弗多也并不愿去追究这些了,他知道现在的士兵们的心中已经开始动摇、开始愤怒开始怨恨。但是尽管他们动摇、愤怒、怨恨,他们都还在迈动步子前进,没有一句话,纵然心中不快。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时候这些士兵还会做出这种选择?其实答案很简单,就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所跟随的将军莫里弗多不会令他们失望。

作为一个将军能得到自己麾下的士兵的一致忠诚和信任,纵然是死也始终坚持这一点,这只能说明这个将军的能力足可傲立一方,他的一生是多么的成功。但是纵观寰宇,历史上又有几个将军能够做到这一点?

剑锋山还是剑锋山,依旧是风沙肆虐,只是这剑锋山的人变了,应该说是人的心已经变了,如同有个阴影将这整个山脉覆盖,空气变得沉闷,尽管剑锋山的风沙出了名的狂,出了名的猛。

很快,十几天过去,两匹快马穿过劲猛的风沙直奔剑锋山而来。马是好马,马背上的人也当然不是一般的人,这两人正是莫里弗多派去火灵城探查的瞬和鹰两人。

“将军,他们回来了!”沃禀告说。自从他们两人走候,沃得到命令,每天都守在城塞瞭望塔上巡视远方,亦或者是为了防止敌人来犯,亦或者是等待他们的回归。

莫里弗多连忙起身来到外面等候着,他迫切的想知道火灵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两人还没赶到,他已经驰马迎去,就这样,三匹马立在了风沙中。

“将军!”

“回来了,查到了什么?”莫里弗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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