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回到家里，石万钧又和王海发了消息过去确认。
此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想来王海那里和家人通气后应该已经有了主意。
等待王海回复的过程中，石万钧接着又收到了刘雨虹的消息。
【行政部说明天会议室的门不会关，只是投影仪你得亲自去填个申请使用表。】
石万钧:【好的，知道了。】
下班前，石万钧委托刘雨虹去联系了行政部，提前借出会议室来为明天做准备。
两家三家一起谈…投影仪必须得有，方便设计方案的画面切换流转。
而之所以选择在会议室来谈方案，也是因为那里场地大、且安静。
这种事以前石万钧干过几次，那也是他曾经作为设计师的几次‘巅峰事迹’。
印象最深刻的一个例子，三家别墅单，三家共计十余人围在一起听石万钧解析方案、侃谈风水布局，就像座谈会一般。
人都有着从众和猎奇心理，还喜对比。
三个大型方案中，无论是切换到哪一家的设计点上面，另外两家都会对此‘颇为好奇’。
而当石万钧每讲出一个触及到他们知识盲区、却又符合他们统一需求的会心点时，三家客户对他的信赖值便会成倍的提升。
多次‘会心一击’且累积到一个临界点时，这些人也便会对他‘言听计从’，因为石万钧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已升华为‘大师’。
最后因为整个洽谈过程中三家客户都有互动交流，形成统一立场后只要有一家落定签合同的主意，其他两家哪怕还在犹豫中，也会打消最后一丝疑虑。
因为他们的从众心理也早已变成了‘抱团心理’。
就算是被坑，那自己也不算孤单…很奇妙的思维角度。
当然，这种场合也非常考验设计师的自身涵养和水平，因为面对的可是三个阅历层次丰富的人，自身得有足够的见识和知识才能掌握交谈中心理和气势上的主动权。
气场也得够，不然根本镇不住。
三分钟后，王海回了消息过来:
【还没商量好，如果决定要过你们公司来的话，明天我会提前打电话给你的。】
看样子王海仍有些顾虑，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是在暗示着拒绝。
石万钧也不打算再加以引导，王海也是个聪明人，以下午的情况来看，根本不适合强压，于是便回道:
【行，那你们考虑好，如果要过来的话，最好是上午十点左右，若是不方便的话下午也行，我都在公司。】
听天由命吧，客户既然不给机会，那自己也不能去抢这个主动权。
……………………
次日，周六、晴。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
石万钧早早起床，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套新工装，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形象。
他隐隐有些亢奋，细细感受…这种亢奋却并不是来源于脑海，更像是从身体里传出来的。
昨晚他又梦到‘自己’高中时期的回忆场景，而且梦中对自己的初恋女孩甚是怀念。
这种体验也让石万钧啧啧称奇，原本他以为自己‘重生’后可以无牵无挂，谁曾想…
原主残留在脑海里的记忆也会和自己的意识来交叉融合或者说重叠。
很奇妙的体验，隐隐有种窥探他人意识和隐私的感觉。
驱车来到公司，石万钧与小面摊的老板已经渐渐熟识了起来，今天老板还特意给他在面里多加了个蛋。
老板为人利索且爽快，石万钧品他面相也还不错，便是有心结交、吃面的过程中与他闲聊了好一会。
到公司打卡后，办公室除了保洁阿姨的身影以外，几乎空无一人。
石万钧先是将李婷婷和王海家的图纸和预算表打印了出来。
周宇的预算表昨天送进预算部做了大改，要等预算员上班后才能拿到。
对着这两份资料酝酿了一会思路和话术以后，办公室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因为声音不多且显清晰的原因，石万钧被不远处其他部门设计师的闲聊吸引了注意力。
虽无意旁听，但他还是接收到了好几句信息量十足的话，这也让他默默地消化了好一阵。
今天公司的晨会时间较之平常更短，产值业绩今晚截止，前台总监简单嘱咐了几句之后便是散了会，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众人做最后一波冲刺的准备。
陈经理看上去有些憔悴，想来昨晚应该是失眠了，部门晨会中频频打着哈欠。
不一会儿，陈经理的桌子上便多出了两瓶冰红牛，是督导张丽从公司饮料零售机里提出来的。
照例核对了一番预计到店的数据，众人提交的信息依旧变化不大，一晚过去，仅有赵琪新增的‘下午可能会来一家’。
加上她这个‘可能来的单’，五部今天预计到店就变成了四家，理论上已经无限接近了产值任务的完成度。
这也让陈经理重新看到了一线希望，喝下一瓶红牛后是精神焕发，满血复活:
“今天是咱们部门的背水一战，首先第一点，有客户来的伙伴千万不要因此而有心理压力。”
“忘记任务才能创造产值…不论怎样，大家只要做到全力以赴我就心满意足了。”
“没客户来的伙伴也要打起精神，全力来配合、来辅助这几个单。”
“望风也好…端茶送水也好…改图纸改预算也好…甚至是帮谈也好，大家必须拿出团队的精神力量来面对！”
“今天就是我们五部生死存亡的时刻，也是大家集体证明自我价值的时刻……”
“实话对你们说…昨晚我一夜没睡，我的压力你们可想而知，但我现在依然拥有着斗志，因为我认为咱们五部这个番号不能撤！也不应该被撤！”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是些体面人，其中利害关系都心知肚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还记得咱们部门的口号吗？一条心，一件事，一起做，一定赢！今天就是我们荣辱与共的时候了！”
“……［省略］”
一番肺腑之言发表出来后，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低声啜泣，想来大家也是着实感受到了五部‘命悬一线’的局面，被这种氛围感染得有些黯然神伤。
这也不奇怪，听刘雨虹讲，曾经的七部八部解散后，五部也接收了两个‘败军之将’过来，没多久又面临着这样的局面…
难免这两人会有些情绪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