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日光绵绵长长,夏日的空气中带着丝丝甜意,几束阳光透过窗子,慵懒地洒在他的脸上,干净的,看得清他脸上的绒毛。他闭着眼睛,睫毛轻轻浮动着。
此刻,他就坐在她的身边,她直直地坐着,眼睛盯着前方的座椅,忽闪的眉眼,偶尔向一旁飘去,却又向做错坏事的猫,只飘一眼,就立马收回。
她的从容不迫,从他坐下的那一刻,就立马被击破,不知为何,像某种奇妙的应激反应。
长途火车上,人们都安逸的睡着,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匆匆有过,片刻就会恢复宁静,没有人看到角落里的她的不自然,整个世界里,好像只有她,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无边无际地想着,慌乱着。
天高云淡,满目的绿色,舒倦之意映入谁的眼帘,填满谁的心间。
火车在这美景间穿梭着,平稳地,向着终点驶去。他没看她一眼,将手上的背包放下,就坐下,闭上了眼睛,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旅途中的过客。
冬月不再看他,也学着他闭上眼睛,不到片刻,便真的入睡。
谁手腕上的时针滴答滴答,波动着空气,有节奏地把玩着这安静的气息。滴……短促有力的一声,节奏,似是被什么打断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尖锐的一声撞击声,和随之而来的人群杂乱的呼喊。空气中暗涌着些什么气息,淹没在这慌乱的人群中,让人无法分辨。
她猛地睁开眼,向四周看去,视野里却是令人不适的空旷,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座位,琴包被绑在前面座椅上,安稳的站立着。
人群熙熙攘攘,向四处流窜着,一时之间便也分辨不出事情的原由。冬月转头看向窗外,火车似乎已经停止行驶了,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眼神专注而认真,收回目光的最后一刻,她在人群中看到他的身影。
他站在两节车厢中间的位置,微微弯着身子,盯着墙角的某个地方,认真地观察着什么。
她背上随身携带的小包,从拥挤的人群中穿梭,朝他走去。车厢内的空调系统好像也暂停了,一股股热浪不断地从人群中涌来,凝固着人的呼吸。她不断地变换姿势,企图从人群的缝隙中快速穿越,当她站在他身后的那一刻,她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他站的地方,竟有一丝凉气吹来,冬月身上的温热的红晕也慢慢消散着。那里仿佛也没什么人,人群都朝车厢的出口涌着,似乎没什么人向这边来。
火车出了问题,需要检修,人群被转移,等待新的火车调来。这是冬月在刚才行走的过程中,从零零碎碎的言论交谈中得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的,但总让人莫名的心慌。
“不好意思,你挡到我了,可以往旁边站一下吗?”他回头看着她说。虽是人少,可三五个人挤在这片区域,还是略显拥挤。她本身便与他相距不远,他转身后,空间更所剩无几。他比他高大概一个半头,此刻正低着头看向她。
她好像陷入某种奇妙的磁场中,不敢抬头,也不敢行动,空气中流窜着某种微妙的气息。他说完,似乎感受到什么,向后退了一步,身子紧贴在背后的墙壁上。
“哦,好”她僵直着身子,向旁边移去,某种奇妙的磁场,也瞬间打破。他不再看她,回身继续朝墙面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