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凝谷又名盘哒拉盆地,因其四面环山,常年无风而得名。
风凝谷方圆数百里,其间散落着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
部落依山而建,他们基本是以捕猎为生,耕种只是附属。
毕竟,在风凝谷种粮食,最终的收割者是谁,只有实力强悍的部落才能说得准。
像萨图鲁这种二流部落,顶多会在城寨附近种些高粱和桑麻;而且,为了防止其他部落劫掠,萨图鲁部落的建筑布局,也是费尽了心思。
城寨以北,防务司军营把守的封狼隘,以其险要的地势,北望潘山口,让赫刺狼骑不敢轻易涉足,这是萨图鲁城寨的“北大门”。
城寨东南方,临渊堡依山而建,那里易守难攻,就算有敌人从山后突袭,萨图鲁也能提前防御,这是萨图鲁城寨的“东南门”。
城寨西南方向是牧场,牧场外幅员数十里地,都是萨姆兹家族放牧的草地,再往南就是与萨图鲁部落唇齿相依的盟友——陶桑部落。
防务司军营、牧场、临渊堡环绕在城寨十里之内,它们与城寨遥相呼应,而且自身也是独立的防御堡垒。
就拿牧场来说,即使有盟友陶桑部落协防,牧场的主基地仍然壁垒森严。
那里四面都有石头堆砌的高墙,高墙之内,又有卫戍营成千上万的防备力量。
......
米尔瀚和巴吉从城寨出来,徒步赶往牧场的路上,正巧有一支巡视牧场的狼骑小队,从身旁呼啸而过,战狼飞爪如电,膀阔腰圆的萨库勒,手里旌旗猎猎,好生威武!
“我们临渊堡也要组建一支狼骑,不,最好是虎骑。”米尔瀚抖搂了一下身上的兽袍,吐出一嘴的泥沙。
“狼骑可不是吃素的,一只战狼,起码要消耗三个人的食物,咱们现在连人都养不活,还是别想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米尔瀚戏谑地说道:“想一想还是可以的。”
二人悠闲地走在路上,沿途看到的,都是在地里挥汗如雨的族人。
靠近牧场的地方,又是另一番风景。
牧场高墙外,兽群在草地上悠闲地互相追逐,几只羚羊为了争夺水窝,与野鹿斗角,战斗未分胜负,一头路过的水牛就势一躺,溅起一地污泥。
米尔瀚远远地看着这诙谐的一幕,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只听咻的一声,一支飞箭从眼前飞掠而过,插在地上时,箭柄还在剧烈地震颤着。
“兄弟,你是认真的吗?”米尔瀚皱着眉头,冲着高墙上的守门小校喊道。
“校尉,射错了,旁边那个才是......”
“哦~那就只能说声抱歉了。”守门小校云淡风轻地说着,转头又恶狠狠地盯上了巴吉。
“巴吉·萨巫祝,我没空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守门小校弯弓搭箭,将手里的长弓拉了一个满弧。
“有话好说,别射箭啊,要死人的......”巴吉一边告饶,一边左右躲闪。
只听吱啦一声,飞驰的利箭从从巴吉身上贯穿而过,将他身上的兽袍扯出偌大个口子。
“呼~呼~还好是从胳肢窝穿过去的。”巴吉粗喘着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庆幸,另一个胳肢窝又被人射穿了。
“你有完没完,有本事一箭射死我......”巴吉抬起头叫嚣着,当守门小校再次挽弓时,只见他一个兔子趴窝,躲进了门洞里。
“有本事你再射啊,看你的箭能不能拐弯......”巴吉得意洋洋地叫嚣着,几名少年从高墙上飞跃而下,三两下就将他摁住了。
“走,带他去吃‘甘蔗’!”守门小校招呼道。
米尔瀚站在一旁,双手摊开,一脸无辜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认识他们......”巴吉扭捏着身体,叫怨道:“你怎么也不来帮我啊~”
“不认识我乌桑,总该认识我妹妹乌诺桑吧!”小校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朝着巴吉闷胸就是一拳。
“坏了坏了,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巴吉转过头央求道:“米尔瀚,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情债难偿啊,米尔瀚一筹莫展。
但眼看着巴吉就要被拖去小黑屋吃“甘蔗”,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样吧,你把他扭送到你们卫戍营,是杀是剐,让你们统领决断。”
与其被这些下手没轻没重的二愣子抓去,倒不如把这件事情捅在明面上,让牧场卫戍营的统领决断,就算他有心要偏袒自己人,也总该顾及两大家族之间的情面吧。
米尔瀚这样想着,转眼就后悔了......
“哼,也成,我父亲正要找他算账呢!”乌桑拖着巴吉往高墙内走去。
“哎呀~你这哪里是在帮我......”
被少年们哄架着转过了高墙的拐角,巴吉的叫苦声逐渐弱去,米尔瀚站在原地轻吐了一口浊气:“就这样的人缘,还指望他帮我借兑币呢!害~”
......
“呵~呵~呵~”
驯牧司兵营,萨尔瓦的萨库勒挥舞着拳脚,正在营地内操练。
忽见一小撮人拖着一名少年走了进来,教官抬眼观望,其余萨库勒也缓步围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好像是萨巫祝家族的人,怎么被拖到这儿了?”
......
兵营内突然失去了操练的声息,卫戍营统领从营帐内走出来查看究竟。
那是一名魁梧的中年萨库勒,脸上有几道极深的狼爪抓痕。
“怎么停下了,继续操练啊,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疤脸萨库勒训斥道。
“父亲,我把巴吉·萨巫祝带来了......”
“哦~~”围观的萨库勒将尾音拖得老长~
“哦什么,赶紧给老子滚,今天就到这儿了,赶紧回家带孩子去,一帮废物。”
疤脸萨库勒气急败坏地,将那群好事的萨库勒踹出了军营,转身又板着脸看着乌桑:“瞎囔囔啥,也不知道丢人,赶紧把他带到营帐去,我要好好问问他。”
“乌勒祁统领,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怒啊!”米尔瀚匆匆赶来,嬉皮笑脸地讨好道。
“这里没你的事儿,你也赶紧走吧!”疤脸萨库勒没好气地说道。
“诶......话不能这么说,巴吉现在是我们临渊堡的人,他犯了错,我作为他的领主,怎么能坐视不管呢,那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米尔瀚以退为进,极尽讨好;总之,先插一脚进来再说,如果把巴吉一个人留在这儿,要是被打出个好歹,回去也不好向巴拉鲁长老交代。
“这样吧,乌勒祁统领,我就在旁边看着,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无耻,还能......害~我都没脸说他。”
“那行吧!你也进来听审,免得说我滥用私刑。”乌勒祁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