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陶桑部落的路上,四骑白狼穿林跃壑,迅捷如电。
叶迎风回头看了米尔瀚一眼,神情肃然。
“大战在即,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柴塔尔人的特征吗?”
这可是困恼我十多年的问题?
米尔瀚心头一怔,赶紧驱使白狼追了上去。
一股劲风向米尔瀚迎面扑来,叶迎风手臂一振,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米尔瀚身下的白狼头上。
只听到呜咽一声,米尔瀚感觉身下一垮,身体凌空飞了出去。
“想知道,就追上我!”叶迎风眼角微凝,双目如炬。
米尔瀚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踉跄着起身,又借着向前的倾势狂奔起来。
米尔瀚体内热血沸腾,叶俊的诡异步法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想要如法炮制,却始终不得要领。
“战斗之志,凝天地之气,引真于身;心之所向,绝境之地亦往矣,此为武之勇。
勇者,宁死于敌,不退无惧,可得造化;造化之至,以形身之勇,成决死之意,意至气至,此为武境之始......”
叶迎风的声音渐行渐远。
米尔瀚心中困惑,“凝天地之气”,他能理解,这和大祭司教的修炼法门如出一辙。
“引真于身是什么意思?”
米尔瀚喃喃自语,脚下一刻也不敢懈怠。
“天神陨落后,神力耗散,就变成无处不在的真气,也就是你们说的灵气。”叶林溪骑着白狼飞掠而过,她的声音也是渐行渐远。
“男孩子不会打架可不行......多打几架就厉害了!”
“绝境之地亦往亦?”
叶迎风说过的话,犹在耳边环绕。
米尔瀚忽觉茅塞顿开,脚下的步子,也迈得更紧了。
耳旁风声呼啸,体内血脉贲张,周身的灵气不停地向身上涌来,灌进血液中,让米尔瀚感觉神清气爽。
当身体的潜能被逼到极限时,他的双腿完全失去知觉,却仍然在卖力地狂奔。
听着心脏剧烈跳动的扑腾声,仿佛时间也凝滞了......
“快追上来。”
叶林溪缓缓转头,语速慢的让米尔瀚,能看清她双唇的每一次碰撞。
瞧她那副焦急的模样,柳叶眉缓缓皱起的样子,像是一棵含羞草。
一股热气喷在脸上,叶林溪紧抿着嘴唇,半晌没回过神来。
“呸~你无耻!”
一道虚影从叶林溪身旁呼啸而过,转眼就追上了叶迎风。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米尔瀚双腿迅捷如风,与叶迎风并肩而行。
“我听大祭司说,你刚出生时,胎泥都比普通孩子多,多得让人匪夷所思......给刚出生的婴儿洗骨伐髓,那是要遭天谴的!”
“你母亲为你脱胎换骨,从而引下雷劫,原本死的人应该是你,可是你母亲为你挡下一劫,可见她的良苦用心!”
叶迎风言之谆谆,听得米尔瀚头胀欲裂,如五雷轰顶。
忽觉脚下一软,米尔瀚跌跌撞撞,差点翻倒在地。
“你给我站稳了!教主苦心经营四十年,你母亲又以生命为代价,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他们可不是为了培养一个柔懦寡断的懦夫!”
“凛冬一至,五洲大陆在劫难逃,我们没有退路可言,你或许是唯一的转机,所以,你必须竭尽全力,担起这份重任!”
叶迎风语气稍缓,言辞恳切。
一股热血冲冠,让米尔瀚目眦欲裂,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在叶迎风眼前留下一溜灰尘。
......
陶桑部落城寨外,漫天的巨石,裹挟着弩车上射来的巨箭,倾涌而下。
萨图鲁盾阵被砸得七零八碎,重盾后的萨图鲁人也被巨箭射得仰面朝天。
巨石滚过处,血肉飞溅,现场一片狼藉。
“停手!”
声如雷霆,在空谷间回荡,米尔瀚脚步匆匆,踏尘而来。
萨图鲁人吃了大亏,脚步稍缓,城楼上的战车却依旧在,一刻不停地往城下抛洒重械。
“勇者,宁死于敌,不退无惧,可得造化;造化之至,以形身之勇,成决死之意,意至气至,此为武境之始......”
叶迎风的话在脑间回转,米尔瀚朝着迎面飞来的重械飞跃而去,抡着手里的猎枪扫开了迎头射来的巨箭,又手撑着飞来的巨石连退了十几步。
双腿被压的变了形,眼看着就要被巨石碾进土里......
形势危如垒卵,周身的灵气不停地向身上涌来,灌进血液中,让米尔瀚体内的血脉激涌澎湃。
“意至......气至!”声嘶力竭的嘶吼,体内积蓄的灵气倾泻而出,掀起一股飓风向周围肆掠而去。
一头黑发迎风起舞,米尔瀚凝神念咒,被“飞砂术”驱使的灵气,凝聚在巨石周围,擦出耀眼的火光。
漫天的巨石悬在空中缓缓下坠,一颗巨石在米尔瀚眼前垂直降落,米尔瀚飞身一脚,将它踹到陶桑部落的城墙上。
轰!
被巨石洞穿的城墙,周围的砖石哗啦啦地塌陷,在城楼上留下一个偌大的豁口。
“停手!”
声如雷霆,在空谷间回响,现场一片死寂,静得能听到巨箭插在地上的吭哧声。
“米尔瀚,打他娘的,他们居然枉顾盟约......”
奥尼正说着,被米尔瀚凌厉地扫了一眼,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去。
“你们都回去吧!我去找陶浑当面谈谈!”米尔瀚淡淡地说着,独自朝陶桑城楼上走去。
“你说回去就回去?死了这么多人,你让我回去怎么向部落的族人交代?”迦雷不甘心地说道。
脚底生风,米尔瀚只是给迦雷撇下一个冷冽的眼神,就一溜烟地踩着城墙上的豁口,翻上了城楼。
“陶卜浑长老,你们酋长在哪儿?我要单独见他!”米尔瀚缓步朝城楼上的守将走去,所到之处,陶桑族人挺着猎枪,双腿错立而退。
“我兄长......应该在议事厅和族老们商议讨敌......不,不,不。”陶卜浑老脸微微颤动,慌忙改口道:“这兴许是个误会。”
“知道就好,前方带路吧!”米尔瀚声威色厉地说着,礼貌地摆手道:“请!”
靠近陶桑部落的议事厅,里面的声音沸反盈天,传出来的话,不堪入耳。
“打他娘的,萨图鲁早就不是千百年前的萨图鲁,他们对我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顾主仆情谊。”
“奥氏汗国都灭亡上千年了,哪里还有什么主仆情谊?干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