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吗洛少?”
“…………”
“睡着了吗?”
“…………”
唐羽悄然询问了几句,注视着文渊寂静的睡颜,除了平稳的呼吸声外,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看来,在经历一天的起伏之后,这个少年已经卸下疲倦,遁入了另一个轻盈飘渺的世界。
“洛少……弟弟……”唐羽便大胆了些,主动把头凑了过去。
额前碎发修长,一直延伸到他清秀的眼角,鼻梁笔直挺拔,是亚洲最完美的男团型。
红薄的嘴唇正温润吐息,混着古龙洗发水的淡香味,是那么的静雅,在月光中撩人心弦,引人遐思。
“……”
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唐羽虚眯双眼,承载着迎面而来的温暖气流,危险的想法在心里左突右撞。
嘴唇轻启,开始靠近,靠近那在月光中格外鲜艳的,红色的气流源泉。
“呼……呼…………”
文渊的呼吸继续扑来,笼罩了唐羽的面部,也从他微开的嘴唇钻入,充盈了他的口腔,麻醉了他的味蕾。
好香,好软,好暖,好甜……
还未亲至,光是品尝着文渊的呼吸,唐羽便有了陶醉的倾向,神经被爱慕的情感所控制,操控他继续低头,将嘴唇贴近。
一点又一点,一点又一点,眼看着就要结合了,最后时刻却………
‘不行的!我不能这么做!!!’
刹那间瞪大眼睛,僵住身体,扫视着身下,丝绸床中的蜷缩的身体、安稳的容颜,唐羽最终还是守住了底线。
‘不能这样………
我不能利用亲近的关系去侵犯他,这样实在是太自私了!冷静点唐羽,冷静点,一旦暴露的话………将会伤害他!将会导致这份关系永远无法修复!’
这样的后果让唐羽胸口发疼,于是前功尽弃,缓缓后移身体,侧面躺在了大床上。
…………
眼角起了一点晶莹,他看着心中最珍贵的宝物,明明就在眼前,靠得那么近却触碰不得、犹隔天涯。
‘只能一直这样吗?我们真的……只有分开这一个结局吗?’
想着,注视着,一层朦胧掩盖了唐羽的视线,一滴珍珠从他的眼角滑落,流过脸颊,滴湿了下方的枕头。
无数次,一起并肩行走,共同呼吸早晨新鲜的空气;无数次,一起相视微笑,为彼此的存在感到幸运至极。
但是……永远都无法跨过那条线,永远都………只能保持这最近,却又最远的距离!
————————————————
————————————————
沙沙沙沙…………
与此同时,就在这大部分人已经沉睡,少部分人还在怅然若失,夜不能寐的午夜。
市中心,某栋高高耸立的建筑里,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披星戴月的书写文件。
高瘦的身体坐得很端正,堪比一把严谨的直尺,在那细微的抬头纹下,一对剑眉伸展,眼神锐利,如锁定狡兔的苍穹雄鹰,包裹着看破一切的特殊魅力。
台灯的白光中,他的笔下,字字飘逸,句句铿锵,一看就是从事文字行业多年的老手。
他的背后,大大小小的锦旗挂满墙壁,无一没有写上赞美的语段,
因为……
xx年xx月,潜入某省黑窑厂,曝光其奴役流浪的残障人士,草芥人命的恶行。期间不幸被对方发现,一名英雄被匕首刺穿胸腔,在鬼门关前抢救了三天三夜才活过来。
xx年xx月,卧底某边境毒品交易所,为了得到毒贩的信任,其员工不惜自断小拇指,为警方搜集了大量线索,协助其破获了毒品交易案。
xx年xx月……
可以说,每一面锦旗,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根纤毛,都是大家冒着生命危险,用赤烈的鲜血换来的无上荣耀,是这家名为“英华社”的媒体机构的,最为宝贵的精神财富。
嗡嗡嗡嗡嗡———
霎时,就在男子专心致志,检查下周要报道的文字资料时,桌边的手机突然振动,打断了他的思路。
“……”
鹰眼一扫,男子很快看见了来电人的姓名,旋即嘴角浮现一个微妙的弧度,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
“喂。”启齿,男子朝对方说出了悠闲的语调。
“这么晚了,您打电话过来有何贵干?喔,我差点忘了,A国现在是大中午呢。”
“实在抱歉,打扰了。”对方回答,话语有气无力,听上去异常苍老。
“无妨,我本来就睡得很晚。”
男子说道,心中,已经猜到了对方此时的来意:“你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想问儿子的事情吧?”
“是的,马上就是他17岁的生日了,我想问问他的情况。”
对方说着,话音夹杂了些许颤抖:“他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他很好,已经是个玉树临风的帅小伙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依旧恨着你个大汉奸啊……”
幽夜里,男子吐出了这样一个冷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