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持一杯寡淡的白开水，文渊做在黑皮的办公椅上，通过眼前的电脑屏幕来观察摄像头正对着的场景。
巧合的是，在摄像头从唐羽的胸膛跌落，进入一丛茂盛的青叶时，一片体积较大、姿态水平的叶子正好起了缓冲平台的作用，阻止了它的继续下坠，并且摄像头的前端在来回旋转之后，竟天意般的停在了可以录下整个咖啡厅场景的完美角度上。
在唐羽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又看见空灵招待了几个客人。
仙气飘飘的微笑，询问他们要点的商品；轻风扬扬的步伐，甚至没有在木板上踏出一点声音；最是那传递咖啡时的清容，白色的雾香从她胸前的瓷杯飘出，翻腾着笼罩了她的玉面。
浓厚时如娟，浅薄时如纱，令她美得如梦如幻，略微多注视一会，就好像回到某个烟阳笼罩，草长莺飞邻女秀的古风时代。
与对待唐羽的热情不同，这是她招待普通客人时的表现，如诗书大家闺秀，如词娟中细致描绘的优雅淑女，用细微却猝不及防的温柔勾起人们心中的万千遐思。
然后.....是客人离去，人走咖啡凉时的忧伤。
店长大概正位于仓库后台，面对音乐中空荡荡的咖啡厅，空灵那水嫩的脸蛋便会除去欢欣，用暗色调的愁然来取而代之，好像一朵柔嫩的鲜花被寒霜沾染，烘托出了一团厚重的凄美。
没猜错的话，她面对唐羽时的热情是发自内心的，但招待陌生客人时的甜美却是临时挤出来的。而到了独处时分，这副黯然忧伤的模样，才是她最常做出的脸色仪态。
至于为什么扮演甜美时那么真实，毫无破绽，不像许多人那样装得很蹩脚，一看就知道带着不真实的面具，则很可能是因为经验的积累......
喝了一口杯中的清水，用舌尖解析那平凡的白味，文渊追溯起那天的月夜，又回忆了少许最近经历的零散时光，旋即便在叹息中理解了少女的表现。
这份伪装，这份权变，是在折磨的命运中锻炼出来的技能。
风卷残云、寒冰冷月，多少人在红尘道场里走走停停、寻寻觅觅，四处碰壁后熄灭了那簇名为自信的心火，循规蹈矩，带上了名为虚伪的面具？世俗洗礼过后，有几人还能像当初那样自信长笑，笑得不卑不亢，超越这冰冷的现实？
就连他本人也一样，当初可是相当自信，觉得接管家族企业后马上就能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把企业打造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样。可如今陷入和股东打太极的泥潭，必须忍着做出妥协，忍着做出让步，以达到双方之间的利益平衡。
他洛文渊.....又何尝没有戴上虚伪的面具，做出一张张本不想做出的笑容呢？
“.........”
文渊凝视着屏幕中少女的身影，窥探着她脸上淡淡的感伤，把握得恰到好处，既能绵绵的传递出内心的悲哀，又留有迅速恢复的余地，可以在客人进入的一瞬间隐藏苦闷，换以青春少女的温雅气质。
这就是他不能达到的境界了，不能随机应变的更改自己的表现，每一次和那些人打交道，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准备。
如此差距，综合那一晚少女的抑郁，他便是可以判断，空灵所承受的苦难要比常人深重千倍万倍！她是一位生活的勇士，一位比自己更强大的勇士！
“难得啊~难得啊~”
赞叹之情于心中泉涌，文渊那一直无波的眼眸终于起了涟漪。
‘所谓勇，不在于身体上的强悍，而在于内心中的无畏。
所谓勇士，即世界吻我以痛，我仍报之以歌。
她做得太完美了，不仅坚强的度过一次次劫难，还将内心的善良守护得完好无缺，竭尽所能的帮助身边的苦难者。’
回忆着空灵此先在菜市场的善行，还有不久前咖啡厅店长告诉唐羽的故事，文渊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她蕙质兰心，符合自己心中理想的女性标准。
只是看看，就能让自己心波荡漾；短暂相处，就能让唐羽开始喝甜咖啡。哈哈！我的哥哥啊，被感化得这么厉害，该不会是个大妹控吧？
想着嘴角扬起一些，他继续观察起了空灵，观察起了这个能拨动他情弦的平凡，却不简单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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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流动了五六分钟
“现在有客人吗空灵？”
“暂时没有呢店长。”
“嗯，能麻烦你拖一下地板吗？拖把和水桶就在杂物间里。”店长没有现身，在仓库中说出了新的任务。
“没有问题，我这就去。”空灵从柜台中走出，立刻开始了行动。
灵巧的身影又充满朝气，脸上的阴云也随之消散，几乎一瞬间就进入工作状态，彻底抛掉了方才的哀伤。
“...........................嗯！？”
正当空灵一头扎进杂物间，用水桶装接清水时，文渊的眼光瞥见了咖啡厅的东侧，马路对面的正在等红绿灯的人群。
里面有整整三个熟人，长得都很漂亮，姿色十足。
皮肤皆白如羊脂，明眸皆亮如星辰。一腰褶裙飘扬及膝，圆头皮鞋配有长白棉袜，都是他关系很不错的女同学。
分别是房地产老板之女向梦瑶，石油企业老总之女王思悯，以及他母亲的闺蜜、著名国际服装设计公司的女老总的女儿唐香墨。
最后的那位也是……性格一向广受好评，时常在班里帮助他的，以淑女闻名的校花、班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