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溪从不知哪里变出来的糕点吃了起来,所谓的要想缓解场面,那必须得来一口吃的先压压惊。
这些糕倒不是秦风溪她自己备的,而是阿弟不知从哪买到的,为了只给她吃,可是费了好大番功夫背着渚师藏在某地,地点也专门告诉她。
口中的糕清甜又糯,倒是她喜欢的口味。
场面中一人吃一人看,倒是只有轻微的咀嚼在咬糕的声音发出。
带着甜腻的香味飘到郎界的鼻腔中,抬眼看着吃得香的人,竟也不由自主地吞咽下口水,这一下倒也让他吓住了。
郎界自问自己不是个爱吃食的人,更可以说是对吃得都提不起任何兴趣,但这时不过是看了下一脸仿佛在吃人间美味的人,他竟衍生出想吃的冲动,他……果然是魔怔了。
尽管郎界极力在掩饰他有些馋嘴的动作。
但那一小声还是让秦风溪给听到了,原来不只是她觉得尴尬,柏严兄也是如此这样一想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她小脸从那一推吃食之中抬起,手中托着糕认真道,“柏严兄,你也想吃糕吗?”
她这不问还好一问倒是让边上的人给吓得被口水呛着直咳嗽,秦风溪也被吓住了,不过是问一句而已,难道是柏严兄不想吃糕只想喝茶?
不得说秦风溪有时的脑回路也是无人能及了。
凭着直觉将茶水推过去给他,倒也没想位置也是对的,“柏严兄,你要不要喝些茶压下惊啊?”
“多……多谢。”郎界持起茶杯就是一口灌下,诚然没有想过这杯茶可是被自己烫过的,等到发觉时,热茶已经全进肚里,而口中也被烫麻了。
“啊啊!”这次他可顾不得什么君子颜面,口中发出惨烈的叫声。
这一叫也让秦风溪给吓住了,愣得手中的糕“啪”的一声掉在石桌上,隔了会儿,才回神。
“这……这,柏严兄你没事吧?”秦风溪她可看不见并不能知晓他到底怎么回事,眸中的忧色深挂。
好半天,口中的麻意退消,郎界勉强说得话,“无妨,不过是咬到舌头罢了。”那浓重带着鼻音的话,听着没有往日的磁音。
这明明是被烫了嘴却偏偏想轻描淡写说是咬破舌头,诚然郎界他没想过,这烫嘴和咬舌头这两件都是丢脸的,随便拿哪件说都是有违他这重君子颜面。
而这重君子颜面和死鸭子嘴硬的两点可是被管原君朝他吐糟过,说他贵为这尊君之位了却是好面子的,明明脸都快丢尽还装一副云淡风轻样。
因这些事让爱好八卦的管原君知道了,此事在九重之巅上传得人尽皆知,等那流言传到郎界耳边时已经被传得变了多样,诚然也因这事管原君可是连续倒霉了好几日,受不住这罪才告饶。
有时秦风溪因为这个不能视目而错失了许多难得一见的场面,等以后目能视时见到好玩的事情,有些悔恨当初她到底错失多少好玩的。
“姑娘,啊不对……”郎界慌忙改口,“风溪,你刚才是怎么察觉到我的。”郎界对他的术法还是有信心的,此法覆在地面,任怎么跳着走,丁点声也没有,她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秦风溪又吃了个糕,听闻一笑,同他解惑道,“你脚下虽未发出声音,可你手在空气中浮动时的微小风力却是打在我面上了,我虽目不能视但其他感官比常人敏觉,这也是我的弯刀为何那么精准停在你喉的三寸之内。”
她本没什么伤人之心,况且,她莫名地知道身旁的人也是有能力躲过她那一刺弯刀,如是硬上只怕是她们天山雪阁的众师兄们加起来未必能伤他分毫,那深不可测的境界说的就是他。
“我观你那速度可是快得很,想必风溪你的修为是达到了大乘的境地了吧?”郎界笑呵询问。
修为达到大乘境界的修者行动快如闪电,御剑飞行时久飞不停,还能托起比自身重百倍的物。
秦风溪却不急的回话,口中还流转的甜让她稍觉得腻了,待喝下茶冲去了些甜味,方才摇头无奈笑说,“柏严兄的这话真真是在抬举我了,我这人可是丁点气脉也没有,说白了就是个废材,谈何来的大乘境界之说。”
她这副身子空有些力气但却不是修行的料子,一把重剑也不过是靠着蛮力才拿起耍着玩罢了,算不上什么厉害之说。
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不过算是井底之蛙,徒徒羡慕旁人。
郎界没想到,此次的逍遥宫授学竟还有个不能修行的人,如不是所听所见,这话说出去旁人也不会信。
看着眼前自有些仙风格调甚为悠闲的人又遥想到刚才她所泡寒池时场面,郎界联想到前几日好友管原去了趟下界回来时带回寻常鸟雀大小的一抹大鹏神思的化身,直奔他知漓宫说是告罪来,说是放出大鹏撒祥辉时因为没有管教好,闹出些事端,还将场面弄得混乱。
虽说这逍遥宫掌教常修登位后,做的许多事忘了些尊卑,诚然郎界是对着常修不满,可也没想着在万千修士面前做有辱两峰之事,到底明面上他还是这尊君。
说来郎界也算是大鹏的主人,这大鹏鸟本是菩提师祖所养之宠,而郎界恰好是师祖的弟子,只因菩提师祖仙逝后,身为师祖的弟子郎界自然要接管一切身后事,这来大鹏鸟也由郎界看管。
这大鹏鸟本是顽劣的性子,而又身为神灵的它自是要守着阵法,这样拘着它,百年内或是几百年都不得出封印一次,这顽性被封,难得出来怎不潇洒自由一番,这也让它闯出祸来。
倒也说秦风溪是倒霉的,那火球谁不砸偏偏倒是落她头顶,平白落了一身的伤。
郎界汕汕笑过,知道眼前的人是大鹏喷火案的受害人,内心中觉得愧疚,纵鸟行凶,他这主人难逃干系。
秦风溪可不知眼前的人已是满脸愧色,仍是对人相交而谈。
两人谈了许久,天色渐渐归西,秦风溪起身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