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持续尴尬~
“老师……”旁边规培小医生出言提醒,弱小可怜又无助。
“你们都出去!”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沉而稳。
小护士跟小医生都有些犹豫,因为根据医院规定:病人就诊,尤其异性患者涉及体查时,必须有同性护士在场陪同。
但是付医生百年难得一见的黑脸,加他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生人勿近,熟人勿扰,否则格杀勿论,他们不得不遵命。
出去的时候,小护士还细心体贴的把门给关好,其实内心已经开始无限脑补。
规定算什么东西,整个医院都是付医生他们家的好吗?!
现在的护士都这么不讲义气吗?
说好的义薄云天呢~
说好的两肋插刀呢?
好吧,徐燕宜自己都佩服自己,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胡思乱想,从她进来付砚晨就只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个……”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想起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除了那件事“十恶不赦”之外,那些她欠下的债,应该都是拿钱可以搞定的吧。
“过来。”他放下笔,终于舍得肯理她了。
七年前,他说话就喜欢这样发号施令,不怒自威,徐燕宜当年可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从不自认是他手下败将,如今当然不可能乖乖听话。
“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底气,敢跟付砚晨这样说话,说完她就后悔了,她现在挪过去,还来得及吗?
几年不见,长本事了~
“过来,坐下。”他又强调了一遍,勾了勾手:“难不成你是想让我过去抱你?”
戴着金框眼镜,看上去很是道貌岸然,斯文败类的付砚晨,说这话时有种莫名的狂狷邪魅,他本来就是浓颜系帅哥,气场却又很道骨仙风。
嘴皮子过够瘾的徐燕宜自动认怂,一溜的小碎步挪过去。
付砚晨就好像是不认识她一般,按照正常的步骤问诊就医。
她因为腿伤,走路时膝盖还微微刺痛,步态有些怪异,不知道是出于医生的专业素养,还是他对她本能的关注,他一下子看出问题所在。
“膝盖怎么了?”
“跳舞伤着了……”她弱弱的说,还有些委屈:“国外医生告诉我是‘髌骨软化症’。”
“有什么症状?”
“走路疼,下楼梯也疼,晚上睡觉还发热,跳舞的时候针刺一样……”
也是因为膝盖,她这次选择回国养伤。
徐燕宜在韩练习两年,白天黑夜,不眠不休的努力好不容易换来出道机会,而且是唯一一个外国人作为主队组合队长出道,这背后付出的汗水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为膝盖,医生告诉她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她又怎么甘心呢?
“这种情况多久了?”他问。
“半年……”其实很早就撑不住了,却因为组合回归,又生生挨了半年,因为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回归了。
她拿出来的影像学检查胶片,足足摊了一整张桌子,付砚晨一张张看得仔细,眉间微蹙,神色有些不同寻常。
徐燕宜故作轻松:“有话直说,咱们都熟人~”
其实在首尔医生跟她说得很清楚,她硬撑这半年,情况恶化比医生想象的还要严重,她软骨出现磨损,半月板三度损伤。
他站起来想要给她手诊,高大的身影覆盖住她,徐燕宜跟着站了起来,猝不及防被他公主抱到蓝色体检床那里。
他还真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呀!
“付医生,你现在这样算不算是占我便宜呀?”她不皮一下当然不死心,还不知死活拿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付砚晨让她老老实实坐好:“五年前你不告而别,就是为了把自己作成这个样子?”
他说话时还有些咬牙切齿,沉稳淡定如他,竟然还有这疾言厉色的样子,难得难得。
“你给我老实点!”
他让她躺下来,屈膝伸膝,压磨试验,单腿下蹲,她喊着疼,一声声仿佛是疼在了他的心尖上。
付砚晨是骨关节外科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不到二十八岁的副主任医师,硕导也是破格提升,自然更加清楚她腿伤的严重性。
髌骨软化对膝关节来说是“不死的癌症”。
“去韩国当然是为了追寻梦想啊~”她说得云淡风轻,“只不过是不能跳舞了,本姑娘貌美如花,依然可以靠脸吃饭啦。”
“阿水那么辛辛苦苦的把我骗来,你不要一见我就拉着一张苦瓜脸……”她别过头去,不想看见别人眼中的怜悯,尤其还是付砚晨。
眼前的他穿着白大褂,斯文又英气,里面的白衬衣衬得他更加清俊英挺,这过分熟悉的眉眼,跟记忆中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那个干净明朗的少年早已褪去了稚气,收敛了意气风发,更加沉静淡然。
那双眼还是那双眼,明净而深邃,让她一眼望不到底。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回来?”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她当初为什么要走?
“因为这里山清水秀,因为临川美食诱人,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更因为国内的帅哥让我垂涎,这些理由够了吗?”一言不合就排比,她俏皮一笑。
国内的帅哥,最让她垂涎欲滴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一款。
因为检查她将阔腿裤挽上去,白皙笔直的双腿实在勾人,她慢慢的把裤脚放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付砚晨,眼波流转,像极了勾人的妖精,哪还有刚进门时的拘束。
“徐燕宜!”他抹了抹嘴,不自然的回到电脑前。
他的“落荒而逃”让她多了些熟悉,把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无限拉近。
其实啊,看起来一板一眼的付砚晨是个“假正经”,随便一撩就红耳朵。
但是徐燕宜好像忽略了一件事,除了她,谁敢撩他?
一个眼神,让人冻成冰块。
她是个天生的祸人精,人见人爱,花见花开,12岁寄养在付家一段时间,甜言蜜语哄得付家诸位长辈眉开眼笑,连小公主付知溪都要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