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行人一听,都聚拢过来,心说这人大早上的干什么?疯了吗?上刑场这地方来也就算了,还敲锣唱歌儿?唱的还是找死的词儿?!
虽是找死,但大家伙儿都是凑热闹,都想过来看个究竟。
歌声随着锣声越传越远,荡气回肠,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把刑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在场观看的人能有过万!
那这么多人前来聚集,官府又不是瞎子聋子,岂能坐视不管?
呼啦~!
嘶嘶~!哒哒哒,哒哒哒...
不一会儿,驾马扬鞭的大队骑兵便赶到了,来了能有五百来号,他们从老百姓当中穿过,来到刑场近前。
“都让开让开!给校尉长让路!”
这骑兵校尉长下马走上台,一听一瞧,这人是疯子?不仅敢在东胡的地盘儿,唱骂北蛮的歌儿,见到军队来了,还不跑?
正疑惑着,他手下的副官跑过来,问道,
“大人,怎么办?是我等上前拿他,还是就地处决?”
校尉长寻思了片刻,摇摇头,道,
“慢,不急,反正他就在这儿,也跑不了,你去禀报都监大人和知州大人,等他们来了,再做打算。”
“是。”
这副官领命,便去州衙传命去了。
在场的人,都在这儿听着武俊星敲锣,唱歌儿,就那么几句词,却被他唱得韵味儿十足,听的人都精神振奋,没人愿意离去。
一盏茶时过后,又来了一大队人马,把老百姓全都给轰到了一边。
这次来的人,加上前者的五百号,东原州的兵马可谓是倾巢出动,场面摆足了,就好像真是要在刑场上处决要犯一般。
那队伍最前头左边马上,头戴乌纱,身穿官袍,贼眉鼠眼一老头儿,那是知州。
这知州是个汉人,对北蛮是好顿吹捧进贡,这才当上了知州。
再看右边,那身披铠甲,手持宝剑,挺胸昂头的,便是东原州的兵马都监使,北蛮人。
武俊星不瞧便罢,瞧了便一眼认出,这兵马都监,便是当年看下父母头颅的蛮贼!后来还将自己赶进了山林的那个!
武俊星紧咬牙关,暂时压下火气,也不敲,也不唱了。
为什么呢?人到齐了!该到挑事儿环节了!
武俊星将铜锣和锣槌往旁边一扔,指着那兵马都监高声断喝,
“呔!腌臜蛮贼!你可认得洒家!”
那兵马都监还摸不着头脑之时,知州下马来了,紧抢着小碎步,往台阶上跑,点指着武俊星道,
“你这疯大个儿!胆敢在东原州刑场高唱反词!这是死罪!正好,你身在刑场,也省了事!来人呐!给本州把他拿下!”
“啊呸!”
好家伙,隔着五丈远,武俊星一口淬他脸上了。
“诶呦我滴妈...”
接着武俊星就破口大骂,
“你算个神马东西!听你口音,也是汉人!如何做得了这蛮贼的知州!定是你使了奸佞龌|龊之法!直娘贼,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大汉父母吗?!你对得起泰安州的黎民百姓吗?!”
这几句是把这知州骂了个狗血淋头,那老脸皮都掉渣儿了,型台外,百姓就议论开了,没过几个眨眼,便有人喊,
“骂得好!骂得解气!骂的过瘾!”
“好!”
“骂!骂死他!骂他八辈儿祖宗!”
“...”
这老些人,这老些张嘴,就两千兵马,哪个也管不住哪个,可把这知州给气冒烟儿了,读了那些年书,却一句也反驳不过,便悻悻地下了台去,在那兵马都监前吹鼓道,
“都监大人,这这这,这疯大个儿竟辱骂朝廷命官,就是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呀,就是没有把东胡的皇上放在眼里呀!大人,您快下令,抓住他!把他碎尸万段!”
兵马都监微微点点头,道,
“抓住他是迟早的事,但暂且不急,我有话要问他。”
说着,驾马往前近了几步,问道,
“小子!你是何人?你问我是否认得你?莫非,我们见过?”
武俊星仰天大笑,声传百里,
“嚯哈哈哈哈...呔!蛮贼!你不记得,洒家可记得!十五年前,你破泰安州,杀俺父母,杀俺泰安州百姓!难道你忘了不成?!”
兵马都监一想,点点头,冷笑一声,道,
“哼哼,我当年杀的人多了,不知你父母是哪一个?你又是哪一个?”
武俊星听罢,解开衣扣,唰!将那赤金麒麟与金翅大鹏雕显露出来,裸着上身,将衣服掖在了锁链当中,再将【乾渊】的绳扣解开,将绳袋褪下。
那刀光借着阳光,顿时映入了每个人的眼帘,大家伙儿仿佛都看见了,麒麟与大鹏活灵活现,就在武俊星身后,为他保驾护航。
此刻,武俊星就如天神降临一般,威风八面,精神抖擞!
四周的马匹见此都惊了,皆想转身离开,各个骑兵强按着才稳下。
兵马都监也慌了,心噗通噗通直跳,点指道,
“你你你...你到底是何人!”
轰!
武俊星将刀一杵,大笑回答,
“哈哈哈,洒家便是镇军大将军泰安候武青之孙,武忠天之子,武俊星!洒家今日前来,便是要杀尽你们这帮狗贼!为百姓报仇!为爹娘报仇!这刑场,便是给你们准备的行刑之地!杂碎们!纳命来!”
轰!武俊星猛一踏,跃起八丈之高,那大刀仿佛晴天霹雳一般,轰然落下!
“啊!快给我拦住他!”
兵马都监一惊,忙往后撤。
本来武俊星这一刀也没想砍他,而是砍他周围的小兵。
唰!
这一刀,一列三人,皆被剖为两半!
咔咔!
左右两刀,七八颗脑袋落了地,接着唰唰唰...数刀,只要是军兵马匹,武俊星是抡刀就砍,一个也不放过!
那刀如此巨大,一刀何止一个!人密集的地方抡起来,十几个都给砍翻了!
百姓们大惊,是四散奔逃,但他们心里是兴奋的,都高喊着,
“快跑啊!清场啦!小侯爷回来报仇啦!别碍事!小心崩一身血啊!”
呼啦...
上万之众,没过半盏茶,全跑没影儿了,有那胆儿大的,躲在附近的巷陌、门楼中偷看。
那知州自武俊星砍下第一刀的时候,就尿了裤子,跑到兵马都监近前,匆忙劝说,
“大人呐,这小子是来寻仇来啦,咱们快回府衙躲起来吧!”
这兵马都监带兵打仗也几十年了,是个红脸儿汉子,这都是小场面,哪能听他的?便道,
“知州大人,你要是怕,你先回去,我为什么要躲?这里有兵马两千余众,他只是单枪匹马,我等如何怕他?依我说,到队伍外,等候捉拿便可。”
知州这么一听,诶?也对!两千多人,怕他?!莫不是傻了?
“哦!对对对,还是都监大人明鉴,下官是文弱书生,见不得血腥,您久经沙场,久经大敌,果真是镇定自若,稳如泰山也!佩服,佩服!嘿嘿嘿...”
好嘛,读的那些书,感情儿都被这赃官给拿去捧臭脚拍马屁了。
这俩人驾马,退至队伍末,“静候佳音”。
然而,事实,远非他们想的那么好。
武俊星已杀红了眼,全身都染红了,溅得刀柄上都是血,他有几乎用不完的力气,一刀刀把这些北蛮兵斩头剁首,一刀刀将他们放血剔肉,如屠猪狗!
一刻钟过去了,整个刑台都红了,满是鲜血,地上零尸碎肉成片成片,不止人的,还有马匹,一刀下去,人马具裂,不是开玩笑的。
再一刻钟,血腥味儿在五里外都能闻见,台上铺着一层尸体,台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遍地,眨眼一瞧,此间好似一家颇为豪气的屠宰场。
嚓!
这一声,最后一名北蛮兵被斩于刀下,大势已去,武俊星眼前,只剩得两个,一个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另一个是出卖灵魂的奸佞小人。
“哈哈,哈哈哈哈!何人能阻拦洒家!哈哈哈...哈哈哈...”
武俊星的笑声,摄人心魄,透入骨髓,他如冲出牢笼的魔鬼,地狱放跑的杀神,一步,一步,向这二人走来。
此时,两人胯下之马犹如见了雄狮猛虎一般,惊骇万分,左右晃荡,长嘶长鸣,任凭这俩人怎么指挥也不听,没几下,把这二人摔下身去,两匹马脱缰而走,逃命去了。
“啊...啊...不,不要,不要过来,啊哈哈...”
那知州都不知是哭是笑了,拖着满裤子的屎尿,一点点往后爬。
武俊星把手伸进腰后挂着的口袋中,衔起一颗铜蛋,对准那知州的脑袋,啪!就是一弹。
那知州连声都没吭,趴下了。
铜蛋打他后脑穿入,从眉心穿出,又向前飞出多远去。
这兵马都监见状,魂魄早已吓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脸色铁青,裆中也不禁一湿,蹭地而后退,
“你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武俊星大踏步走至他前,将刀一杵,用那蒲扇般的右手,抓住他的脑袋,活生生就给提了起来。
那手指如钢钩相似,兵马都监痛苦不堪,手刨脚蹬,体如筛糠般求饶,
“啊...啊...神仙...神仙饶命...你...你要什么...我...我都给你...”
武俊星等着他,恶狠狠地笑了笑,
“哈哈哈哈,什么都给洒家?洒家要爹娘的命,你有吗?没有,洒家便要你的命!”
咔!稀里哗啦...
您猜怎么着?
那脑瓜子,就好像被百斤大锤砸了的西瓜,咵嚓!一下,变成了碎块,那干的,稀得,洒落了一地,崩了武俊星一身,白的红的混在一起,真是慎死人也。
武俊星长叹一口气,仰天长啸,
“爹——!娘——!弟弟——!王教头——!俺给你们报仇啦!你们在天之灵,可都看见啦!爷爷——!俺给武家报仇啦!您老也可都看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