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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中央大道,那家明明在黄金地段但生意却并不红火的M记。

秦酒黎正与他的员工并排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一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一边想用午餐。顺带一提,虽然秦酒黎自最初与爱丽丝一起来这之后便爱上了那个口感奇特的章鱼堡,但他手下的这位员工却无视了前者的热情推荐,选择了质朴的鸡肉堡。

而员工的身份也自不必多说,就是前些日子被秦酒黎从监狱里保释出来的程序员——扎克·布莱斯。

作为一名二十五岁的美籍印度裔男子,他曾经也拥有自己的车库、自己的狗,但却因为一次糊涂的决定而卷入了那桩杀人案,失去了这一切。但人生总是充满戏剧性,那桩杀人案的目标对象秦酒黎,成为了他今天的老板。

两人年龄差不多,基本没有代沟。而这位一头卷毛的印度程序员,也对目前这位老板基本没什么怨言。

“BOSS,我以为你突然请我出来吃饭,会去更上流的地方。”

“上流?比如哪里,去法国餐厅吃考蜗牛吗?”

“啊、差不多。虽然我并不喜欢吃那玩意,但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确实做好了吃烤蜗牛和红酒的准备。”

扎克有点尴尬。

他像个傻子一样穿了一身正装,打着领带,甚至稍微做了发型;然后与秦酒黎回合之后才发现,此行的目的地居然是一家M记。

“我还以为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已经足够了解我了。难道我表现的像是那种出门坐宾利就会痔疮发作,没有八二年的拉菲就下不去米饭,就连泡个茶都要用水洗水的人么?”

“像。”

没有任何踌躇,扎克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你的年终奖没了。”

“哈?我还有那种东西?”

“不、原本也没有。我只是想偶尔这么说一次,的确、霍克说的没错——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是挺爽的。”

清了清嗓子,秦酒黎收起了玩笑的态度,正色道。

“扎克,其实这次我叫你出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接着,秦酒黎将市长邀请自己去沧蓝参加那档子综艺节目的事情告诉了扎克。并道出了自己犹豫的态度。

之所以来问扎克,其实也是处于迫不得已。秦酒黎虽然看上去光鲜亮丽,但其实并没有多少可以称作朋友的家伙——尤其是在这深海之下。而这次的情况更是特殊,由于是霍克发出的邀请,秦酒黎自然不能问他;以爱丽丝的好战性格,问了估计也只有一个答案;而刚刚重逢的七姐秦祈寒,她自小就对秦酒黎有着偏执的保护欲,其意见同样不具有参考价值。

而将这些近人排除,比起去问有经济合作关系的画商伯恩,秦酒黎还是选择了找有过“保释之恩”的扎克。

“为什么是我?你们这种等级的人,不应该背后都有一帮智库吗?”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秦酒黎义正言辞的答道,但感受到了扎克的目光后又咳了两嗓子,补充道。

“爷除外。”

经过这一来一回的折腾,扎克终于确定自己这个老板是真的在征求意见,反而皱起了眉头。他来深海的时间比秦酒黎要久,自然知道“树杈节”是个什么性质的节日。在那种混乱的时期,哪怕身边有爱丽丝这个超级保镖,也难说是百分之百周全。

但是,这一点秦酒黎不可能没有考虑到;他之所以还在犹豫,八成是“另有原因”。

“既然BOSS你都开口了,那我也只能藉由自己微不足道的经验,提供一些可能算是建议的东西。说实话,我是建议你不去的,毕竟派市长去参加‘深海达人秀’虽说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但往年也有不去的例子。根本没多少人在意这事,不论是我们这边还是沧蓝那边。更何况,就算去也轮不到你。哪怕沧蓝的失魂者真的因为你不去而大举进攻,你也完全可以把这份治安压力丢给警察局。副都心就是这么划出来的,它们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接着,扎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不过、既然BOSS你这么精明的人都犹豫了,恐怕也是因为那节目获得优胜的‘奖品’吧。或者说,是关于那个‘奖品’的传说?”

话止于此,秦酒黎托着腮瞥了一眼扎克,叹气道。

“没错,我本来是打算第二天就回绝霍克的。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鬼话可框不到我。不过...那个‘奖品’的传说,的确让我有些犹豫了。”

“活到最后的人,可以获得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往年的每个冠军似乎都佐证过这条传闻,但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弥补了什么。不过真是意外,这种近乎用于给节目造势的都市传说,BOSS你居然也会信。”

扎克将自己从前台要来的三包咖喱酱全部挤到了汉堡里,然后狠狠地啃了一口。而秦酒黎则眨了眨眼,思考良久后回到。

“自从见到爱丽丝之后我的常识就被打得粉碎,哪怕现在告诉我十五分钟后上帝会从天上开着英克莱三轮唱着《一路向北》宣布审判日到来我也不会惊讶。”

“不...那个还是要稍微惊讶一下的吧...话说回来,BOSS你的人生还有大到追悔莫及的遗憾?”

虽然在与秦酒黎说话,但扎克的目光却被一楼街道上那只在人流中圆润地穿梭的小鲨鱼吸引了。

从刚才开始她似乎就没发出去过传单。

“我有一位很优秀的姐姐,她因为自己的优秀所以显得有些高傲、咄咄逼人。离开时、当时她用自己的方式发出了求救信号,我本应挽留她却选择了无视。我不想承担责任,所以我‘逃走’了。”

“所以你后悔了,觉得当时应该劝她留下来?”

“我不知道。我后来多次反省过当初的做法到底正确与否,结论也变了又变。但起码有一点是肯定的——当时我应该做出选择。”

这次,扎克皱眉思考良久,然后开口道。

“对不起BOSS,虽然我知道这时给出我的意见可以提高在你那的评价,但你不仅是我的老板,你还大度的把我保释了出来。我不想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将手中的薯条放下,擦了擦手指上的盐,扎克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很认真。

“老实说,BOSS,我猜你的人生中并没有大到值得用这种‘许愿’的方式去弥补的遗憾。对于你来说当初没有挽留自己的姐姐已经是顶天的大事了。我的人生跟你完全是两个模式,我的生活因卷进将近一年前因为那桩杀人案从犯而变得一团糟,如果让我来弥补遗憾、那么当时拒绝进次郎的邀请便是第一位。但即便没有那次事故,我想要弥补的遗憾也有很多;我的人生并非一马平川,我有一双手数不尽的遗憾想要去弥补。”

说着,扎克挤了挤左眼,顿了一刻后说出了结论。

“BOSS,我并非在嘲笑你,因为我并不了解在你的心里无法与自己的姐姐共度童年、少年时期到底有多遗憾。但起码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我的确无法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而这事儿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就显得有些无病呻吟。我不理解你,也不想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知己的脸孔,给出一些不负责任的建议。”

这次,秦酒黎与其说是陷入了沉默,不如说是被说的哑口无言。

他看着面前一楼的街道,挠挠头发,又扣扣耳朵,坐立不安;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五分钟,他才再次开口。

“扎克,谢谢你的直言不讳。”

“哪里,你不把我开了就已经是最大的感谢了。”

说到这,两人都笑了。

也许是因为秦酒黎在这深海的确没什么同龄的朋友,也许是单纯因为两人性格比较合得来。秦酒黎跟扎克熟络的很快。如你所知,秦酒黎并非是个会对陌生的家伙吐露心声的人,他很能藏事;而扎克在这之前也并非一个敢于对老板说出逆耳之言的家伙。

今天能有这次交谈,多少建立在巧合之上。

就在同一天,西区的那个圆形下沉式的广场中,两个女人也一前一后来此赴约。但跟秦酒黎与扎克不同的是,她们早就认识了。

是认识了将近十年的旧友。

“哟~”

坐在广场石制阶梯第四层的爱丽丝穿着那件她所钟爱的黑色背心,上面写着“What color”,外面松松垮垮地罩着一件外套。她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用双手抱住膝盖,偏头对旁边那个前来赴约的女人问好。

而后者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好久不见,小寒姐。”

没错,来赴约的另一个人正是秦祈寒。

与几乎一天一套的爱丽丝不同,她的穿搭风格与工作时无二;只不过将医院的白大褂换成了一件普通的白色大衣,内衬依旧是一件颇显身材的竖纹黑色毛衣。

“真少见呐,你居然会主动约我出来。我还以为最后还是得由我来打破僵局呢。”

并没有多说什么,秦祈寒无言地轻笑一声,便坐了下来。

两人并不像以往那样并肩而坐,而是默契地在中间留下了一人份的位置。而广场中央的大幕则二十四小时连续不断地随机播放经典电影——目前正播到《海上钢琴师》,Max当掉自己小号的那段。

明明时间线上来说这已经是电影的最后部分了,但对于荧幕外的观众们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爱丽丝拖着脸的左半边,秦祈寒拖着脸的右半边;两人的眼中都闪着兴趣乏乏的信号,而大幕那侧的光则照亮了两人下半部分的脸孔。

“真快啊,我感觉在大学里认识小寒姐还是昨天的事。”

“你的迟钝在那时候就已经显露无疑了。”

“在我的印象里,你还是那个一头黑色长发的班长形象来着。”

说着,爱丽丝炫耀一般的托起自己的一股落在阶梯上的头发,看向秦祈寒那边。而对方现在只剩下一头短发。

“没用的东西我就会剪掉,仅此而已。”

“真的没用吗?那样的话你当初又为什么留?”

大幕上虽然播放着电影,但却没有声音。剧中人物的呐喊也好,心酸也罢都只能通过表情与动作传达出来;若是拙劣的表演也就算了,但不巧在这部电影中的演技十分到位,能够溢出屏幕的感情却因为没有声音无法完全传达,让人如鲠在喉。

“你们姐弟俩真像。”

突然,爱丽丝说出了这句前无接引后无下文的话,而秦祈寒则皱了皱眉,回到。

“我以为你今天把我叫出来,是想为了三年前的所作所为道歉。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你打算直接跳过那个话题去说些有的没的吗?”

“我本来是打算道歉的。我本来打算在你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泛起泪花,然后钻到你怀里大哭一场;像个受害者一样一边后悔当时的所作所为,一边求你原谅。”

接着,爱丽丝轻佻的笑了。

“但小寒姐你似乎已经不吃我这一套了。我不想热脸贴个冷屁股。啊、不过要是小寒姐你的屁股,倒也不是不行。”

啧地抱怨了一声,秦祈寒似乎拿这个特立独行的家伙没什么办法。哪怕再有逻辑的话语碰到一个不讲理的家伙,也显得苍白无力。

但好在,两人在扫除班共事是便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性格。

爱丽丝没心没肺的做派可以完全免疫秦祈寒的优秀带来的压迫感,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因为赶不上秦祈寒的步伐而自惭形秽,而是理所当然的说“哦、我就是没做完”。另一边,秦祈寒虽然时常被爱丽丝这散漫的性格搞得火冒三丈,但她能力上的优秀毋庸置疑;作为深海最强的失魂者,她的存在让秦祈寒很多显得有些超前的计划得以实行。

当然,那些都是过去式了。

现在这两个人,只是单纯的朋友——是那种也许再过几年不见,就会形同路人的朋友。

“爱丽丝...”

大幕上,电影播完了开头的部分,船工们捡到了1900,然后开始在船底开始了合唱。镜头推移,秦祈寒也随之开口道。

“之前的事我已经不在乎了,但别把事情变得更糟糕了、好吗?把一切都交给我,这是秦家内部的事。不要去沧蓝,不要想着改变什么已经过去的事!”

秦祈寒有一颗泪痣,再加上她那偏沉稳的行事风格,让其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一股单单地凉意。尤其是在这个黑暗的广场中,前方的大幕是唯一的光源,这更加重了那股凉意,甚至让场面显得有些阴冷。

但是哪怕是在这凝重的气氛下,爱丽丝还是不合时宜地笑了。

她带着不屑的表情看了旁边的秦祈寒一眼,然后沉默了数秒后,突然嗤笑道。

“你在拜托我?你在求我?哈哈、哈哈哈!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你这家伙居然会求人...”

然而,说着说着,爱丽丝那张狂的笑声却越变越小;她的表情就像是在品尝钟爱口味的冰激凌时吃出了一枚硬币那样难看。

她指着秦祈寒小腿的部分,愤怒的表情逐渐爬上脸庞。

“...你败给那家伙了?你说过你不会依赖它的!你的承诺呢?!你十七岁时的那股不可一世的气势呢?!”

然而,面对爱丽丝这“不知所谓”的愤怒,秦祈寒还是没有动摇;她还是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边看着大幕上的电影一边说道。

“我有自己的打算。”

“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什么都不说故作高深的样子很惹人厌吗?”

“没有。不过我有自觉,我的确是个惹人厌的家伙。”

看着秦祈寒那冷静的反应,爱丽丝脸上的愠色更重了。她直接站了起来,走到对方面前说到。

“我才不管这是不是你们秦家内部的事。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谁都拿不走,哪怕你也不例外!”

接着,爱丽丝眨了眨眼,低下头又对秦祈寒小声说到。

“秦酒黎住着的那间小别墅,是你准备的吧。不过你恐怕不知道,那别墅的洗面台...蹲在上面往下看...可高啦~”

此刻,两人的视线狭路相逢,秦祈寒的冷眼对上爱丽丝那富有挑衅成分的目光。一场延迟了三年的矛盾被点燃了!

爱丽丝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就是一爪,哪怕是这种极不走心的招式在有了她那怪力的加持下也变得威力十足。而坐在台阶上的秦祈寒也比想象中敏捷的多,她第一时间侧身躲闪,并将手伸进自己大衣的内兜中,想要掏出什么。

两人在扫除班当过同僚,甚至在更早就互相认识,自然对对方的手段捻熟于心。就在一场各显神通的大战即将开始时,爱丽丝突然扬了扬左侧的眉毛,轻声笑了。

“白痴...”

用比刚才那散漫攻击快出数倍的速度,她绊住了想要侧身闪躲逃出近身范围的秦祈寒,然后将她从背后反扣住双手,按倒在地;进而骑在了对方身上。

紧接着,二话不说抽出长刀,给捅了个对穿!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这个原本在扫除班作为爱丽丝同僚存在的女人,就这么失去了生命迹象。

“呼——呼呼——你这家伙...哈哈...”

然而,十秒过去了、二十秒过去了;秦祈寒的尸体还是一动不动。骑在她背上的爱丽丝开始有些慌张,眼中的得意逐渐变为惊恐。

“喂...喂喂!小寒姐?”

爱丽丝的情绪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她双目瞪得巨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而就在这时,一只猛兽的巨爪却阴阴从她左肩拍来!

“我——”

凭借着那几乎可以形容为人肉雷达的洞察力,爱丽丝在那只巨爪拍到自己的前一刻躲闪开来,但却还是未能完全回避。巨大的爪痕在她的肩膀上留下三条深刻的血印,而这次攻击的发动者也随之露出了真面目。

是一头体型比老虎还要大一圈的黑色巨狼!

它浑身被如同火焰一般的黑色长毛包裹,完全溶于夜色;拥有如此巨大的体型却行动迅敏,并且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但好在,爱丽丝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庞然大物了。她迅速地打了个滚调整姿势,抖了抖身上的土然后主动发起了进攻!

哪怕有着如此巨大的吨位差距,爱丽丝还是没有选择使用任何可以称之为战斗技巧的“花招”,而是直接了当地攻了过去。那盲目的勇气在旁观者看来与送死无异,但爱丽丝却至始至终都抱持着游刃有余地笑容。

“看招!”

高高跳起,爱丽丝抽刀划过,一条漂亮地斩痕刻在了巨狼的额头上。

然而,它的头骨比想象中硬的多!哪怕是爱丽丝的力道加持也不过是造成皮肉伤。但失去了先手之后,整个身子暴露在巨狼血盆大口下的爱丽丝已然陷入被动;论敏捷程度两者悬殊不大,这头黑毛巨狼自然不会放过送上嘴的猎物!

一口咬下,爱丽丝虽然堪堪闪过但却已经失去了平衡;就在这重心不稳的档口,巨狼直接凭借着那远超对手的吨位发起了接连不断的猛烈撞击!

坚硬如钻石的头盖骨准确地顶在了爱丽丝的小腹上,让其口吐鲜血。而爱丽丝那不过一米六五的小身躯在这只庞然大物面前更是显得微不足道,像是螳臂当车一般被直接撞飞,狠狠地摔在了台阶上!

“可恶!”

这一来一回,爱丽丝对巨狼造成的伤害微不足道,而自己却已然身受重伤。再加上在这次被击飞后,刀已脱手,胜负看上去已经有了结果。

“嗷————————”

然而,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黑毛巨狼作为猎手的本能并没有松懈。它根本没有给爱丽丝去捡回长刀的机会,站在原地一声嚎叫,恐怖的音色伴随着无法抗拒的眩晕感在整个广场中散布开来。

爱丽丝单膝跪地。此时的她像是一名柔弱少女那般捂着脑袋,似乎忍耐刚才那声嚎叫带来的头痛感已经耗费了浑身的精力。

而就在这时,巨狼发起了下一轮进攻。它以极快的速度奔袭而来,朝着跪在楼梯上的爱丽丝张开血盆大口,想要直接做个了断!

但就在这时,爱丽丝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白痴...”

与最开始时如出一辙,她傲慢地嘲讽道。

巨狼的血盆大口近在咫尺,爱丽丝手中甚至没有什么能称之为兵器的东西。而就在这个生死关头,因头痛所困的她突然身形一低,那敏捷程度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受到嚎叫的影响那般!

咔——

一口咬空,抓住这个空档伏在巨狼正下方的爱丽丝顶起一掌,直击对方下颚!不同于刚才利刃的斩击,这次空手挥出的攻击带起了巨大的震荡,宛如战锤击的打击透过铠甲般坚固的头骨直冲巨狼的脑补,让它天旋地转。

紧接着,爱丽丝打蛇上棍。双腿盘住巨狼的脖子,然后将整个身子带到了上方,双手合扣砸像狼的天灵盖。

一锤定音!

“呼呼——”

爱丽丝满头大汗,但脸上却不乏喜悦。仿佛证明了什么似得。

“我才是最完美的那个...”

然而,话音未落,一根锐利的手杖刺穿了她的左肩;爱丽丝那得以的表情还未褪去便这样凝固在了脸上。

在她背后的,是秦祈寒的“尸体”。

不、准确的说,那并非秦祈寒,而是一个与秦祈寒衣着相似的“无面人”。刚才与巨狼激烈的对峙中爱丽丝根本无暇顾及秦祈寒的“尸体”到底跑去了哪,现在看来恐怕早已在暗中埋伏等待机会。

“我就知道...你怎么会只派出一个来...”

费劲浑身力气脱离了那根刺穿自己左肩的手杖,爱丽丝连滚带爬地跌倒了广场中央,亦是这座下沉式广场的最底部。

虽然因为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这里已经被破坏的七七八八,但唯有那张大幕依然完好无损。

在这全场唯一的光源前,爱丽丝跪坐在原地,竟显得有些无助。

“现在总该认输了吧。失去了能力的你,根本没法战胜我。”

在广场高处的阶梯那,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短发女性悄然出现。她平静地坐在那里,无面人像是个极具绅士风度的管家似得站在她的身后,而那只巨大的黑狼则如同看门狗在更低处来回游荡。

同时,黑色的潮水自四面八方涌入广场。它们比真正的水流动得更为缓慢,却更加无间;黑潮如同慢慢逼近的士兵一般将爱丽丝锁在了场中,而后者也自然知道这黑潮意味着什么,对其退避三舍。

“真是...较真呢。一次派出来三个...”

大幕上,一曲《平安夜》演奏结束,爱丽丝也被逼入了绝境。她现在周围满是黑潮,只剩下一平米不到的落脚空间。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自信满满地说道。

“小寒姐,你赢不过我的。”

说罢,爱丽丝便轻移右脚,整个身子慢慢向后倾倒。有如一件艺术品自船上掉落,沉入深不可见的大海之中。

...

...

...

“啧——”

轻轻一咋舌,秦祈寒承认了自己的败北。

虽然让她这种人口头承认比登天还难,但其行为却早已出卖了自己。两人相隔起码二十米,但秦祈寒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瞬间来到了爱丽丝的面前,拉住了已经她的手;而后者那已经失去了平衡的身形也得以稳住,没有落入黑潮之中。

“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生了,难道还要我提醒吗?!”

秦祈寒厉声喝道,但爱丽丝却早已习惯如此,撒泼耍滑地吐着舌头。

“所以你才赢不过我啊~你根本下不了手。”

闻言,拽着爱丽丝的秦祈寒刚想反驳,眼中却闪过一丝没落。

“你说得对...只不过这有点恶心,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十七岁的时候我就自认为遗世独立,事到如今却会感到孤单...”

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秦祈寒低声说道。

“我只是不想再丢掉什么了。这话由我说,听起来...挺恶心的对吧...”

“...”

爱丽丝像是金鱼一样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她注视着秦祈寒,看着对方低头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诧异。这种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很久,也许足足有三分钟。

“抱歉...小寒姐,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我以前真的不知道是这样...”

爱丽丝声音中带着卡顿,音色忽高忽低。

这一晚,她似乎重新认识了这个已经认识将近十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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