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青在她身边坐了一会恢复一点体力,然后思索了一会咬咬牙对李柔的尸体道了一声抱歉,然后就在她尸身的周围开始搜索起来。没成想竟然在石板下的裂缝深处找到了两块包装完好的苏打饼,还有大半瓶的矿泉水。看着手中的物资杨小青心情好了不少,想了想还是搜索了李柔的尸体。倒也不是贪心,杨小青就想着能不能找个比较有辨识度的东西以后万一真遇到了李柔的家人也能完成她的遗愿。嗯!那种东西电视里都叫信物,没看电视里主角去搬救兵那些人刚开始都各种不信刁难,结果一从怀理掏出信物,哦吼,立马变成乖宝宝!
搜索了一下还真从李柔的尸体下面搜出了一部智能手机,杨小青打开看了一下,发现屏幕上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照片。女孩的五官蛮清秀的,脸也很干净就是眼睛小了一点,正是李柔本人。结果灯光亮起的时候杨小青也看到了手机下面一张苍白的脸,瞬间被吓了一跳,还好眼睛是闭着的,不然非得吓出心脏病。杨小青关上手机屏幕揣进口袋里,双手合十默默给她祈祷了一会就转身回去了。
杨晓青睁着眼睛看着四周已经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是感觉自己越来越渴,越来越饿。床板下的空间因为哥哥的离开已经显得不再拥挤,但是那种空荡得感觉反而让杨晓青觉得害怕。她不敢闭眼,就怕一闭眼就睡着,在这种环境下一个人睡觉实在没有安全感。她思考了一会就从周围寻摸到一颗石头轻轻敲打墙壁,这是最能保持体力也能够提醒哥哥得方式。
听着石头敲打墙壁得声音杨晓青才感觉到一丝安全感。敲着敲着她就想起自己和哥哥这三年来的生活,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虽然她早早的没了父母,但是哥哥却一直把她照顾的很好。虽然日子过得没有爸妈在的时候那么舒服安逸,虽然她也被迫早早学会了很多家务,但是她知道哥哥这三年来过的比她要辛苦许多。
想起母亲刚走的时候,她哭了好几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哥哥却一个人跑了好几公里的地方去找警擦……结果在警擦的帮助下兄妹俩也把母亲火化掉。然后哥哥一个人去找到了家里的一个叔父,将家里的房子卖给那个叔父,要求那叔父把买房子的钱给母亲买墓地,将母亲和父亲安葬在一起。然后就带着她出去流浪……
刚来晋城的时候是他们离家的第三天,那三天兄妹俩身上一共就三十来块钱。但是哥哥硬是靠着那三十多块钱把她带到了这座城市。俩人为了省钱每天晚上都睡在天桥底下或者公园里。直到来到了晋城,遇到了杨婶。
她记得那时杨婶想要领养他们兄妹俩,却被哥哥拒绝了。哥哥只求杨婶和她老公帮自己联系学校办理入学手续,然后就出去找工作。她记得哥哥找到工作的第一个晚上很开心,买了一条鱼回来说要做给自己补补身体,结果那天晚上他直接把鱼给煎焦了。那条鱼的表面煎的黑乎乎的,结果兄妹俩也不管那苦味,俩人吃的嘴巴也黑黑的。还有一次哥哥上班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卖咸鸭蛋的,一个竟然才八毛钱,哥哥咬咬牙买了十个,结果晚上回来的时候打开发现那咸鸭蛋竟然是坏的……那一晚整个小屋子里都回荡着哥哥“奸商,奸商”的声音……
想着想着,杨晓青觉得眼皮子变得好重好重,虽然她竭力控制的,还是慢慢的闭上的眼,手中的石头也落在了地上。
“哥哥,你快点回来!”杨晓青最后呢喃了一句。
只是她刚闭上眼不久,整个房子有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
“老妹,晓青,杨晓青……”杨小青一边呼喊着妹妹一边在废墟之中不断爬行。他已经忘记自己爬了多久了,只是时间过得越久他心里就越后悔,明明当时回去的时候自己离得并不远,只要发出声音和老妹说话就不会爬错方向。而现在他已经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在这种环境里面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只能凭借着感觉往前爬。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阵剧烈得晃动袭来,杨小青下意识的往旁边的一块掉落的天花板上一靠,将双手护在头上趴着。
震感持续大概将近一分钟,期间杨小青听到了前面发出一阵隆隆巨响,他忍着害怕抬起头,结果发现一道光亮从前面大概三十米左右的地方照射进来,看的眼睛有点难受,心里升起了希望。
震感一消失杨小青就拼命往前面爬,中间有几个裂缝比他身子还小他也不管,硬是吸着气挤了过去,还磨破了一些皮。他只知道自己出去的越早就越有希望找到救援的人和自己一起救妹妹。
大概两分钟后,他终于从那个口子里爬了出去,只是周围的景象让他一瞬间沉默了。想象中的救援人员并没有出现,举目望去除了废墟还是废墟,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还有街道上变形严重的广告牌,私家车……
废墟上还能看到零星的几个幸存者,只是自己想象中穿着救生衣的救援人员还有直升飞机什么的都没有出现。就在这时候,杨小青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过头却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从那洞口爬出来。那男人出来后看到他楞了一下,又看着周围的景象爆了句粗口。
杨小青没有管他,径直往前走,走了五六米依稀能辨认出这是公寓大楼的大门所在地方,然后折返回去按照自己记忆里和妹妹租的那间小屋的方位走过去。
他记得他租的那间屋子是在311,靠近公寓大楼的右后侧。而整栋公寓只有四层楼。因此理论上只要自己从411开始挖很快就能把妹妹就出来。只是他来到411附近的时候发现那里只有一个婴儿头颅大小的洞口,其他地方都被堵得死死的。
“那个,水可不可以给我喝一口。”这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杨小青转头发现是那个幸存的男人,而他的目光却死死的盯在自己后裤兜上,那里放着一瓶还剩下大半的矿泉水。
杨小青沉默了一下说道“可以,不过你要帮我救我妹妹。”
男人连忙问道“怎么救?”
杨小青指着那个洞口说道“帮我把它弄大点,然后我下去救我妹妹,只要你答应这水可以给你喝一半。”说着就拿出那瓶水看着那男人。
“好!”男人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一把接过水放到已经开始干裂的嘴唇上一口气喝了小半瓶。然后看着那瓶剩下差不多半瓶的水又恋恋不舍的抿了一小口才盖上盖子还给杨小青。
“我们最少要一根坚硬的棍子才能把洞口扩大!”男人看着杨小青说道。
杨小青看着洞口周围的那些水泥板想了一下发现那男人说的并没有错,就从周围找到了一块破布用石头压在那洞口旁边就和那男人一起去找棍子。
“我叫李家钰,你叫什么?”男人大概是觉得两人之间保持沉默很尬尴,就主动问杨小青。
“杨小青,木易杨,大小的小,青色的青。”杨小青说道。
“杨小青,谢谢你刚才愿意把水给我喝。”男人的声音听着很是真诚。
杨小青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起救我妹妹,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
男人闻言乐了“你还挺有性格的。”
杨小青没有回他,因为俩人现在已经走到这栋房子形成废墟的边缘,从这里下去就是一条街道,杨小青记得从公寓大门出去向东走七十米左右有一家五金店。只要能进去找两根撬棍什么的应该不难。
杨小青和李家钰两人手脚并用从废墟之上小心地爬下去。期间好几次俩人踩到了有些松动的地方,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并没有出什么事。
爬了大概十几分钟后俩人才到底。杨小青一到地上,辨认了一下方向,就带着那个男人往五金店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了没多远,杨小青听到侧后方有动静,隐约能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老婆,坚持一下,我们就快出去了。吸气,对,吸气,这样你就能挤出来了。不是你这肚子该减减了,怎么吸了气还挤不出来。不是,我没嫌你胖,我这不是想让你出来吗,什么时候嫌你胖了……”
听着这熟悉的音调和语气,杨小青确定这是房东李春光的声音。而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女声打断了李春光的碎碎念。
“够了,老娘不出去了,你让老娘死在这里面得了,反正你也嫌我胖,正好我死了你也可以找一个年轻的,瘦瘦的骚狐狸回家!”不用说,这是杨婶的声音。
杨小青凭着声源来到一个洞口往里面看去,赫然发现房东李春光的屁股对着洞口,两只手拉着杨婶有些肥胖的身体在努力往外挤,两人一边挤一边在那里斗嘴。
杨小青看见他们俩人没事心里终于感觉有点开心,忍不住低喊一声“李叔,杨婶,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李春光夫妇还在努力要挤出去,猛然听到杨小青的声音吓了一跳,李春光回头看到杨小青就笑道“是你这个小鬼,你没事也真是太好了,咦?你妹妹呢?你不会丢下你妹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