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心的身体抽空般地无力瘫痪在地上,再也无法承受任何关于塔塔的言语,生平第一次感到,与别人分享关于她的记忆,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薄凉心掏出床底的行李箱,翻出衣服夹层藏着的大头贴。这张照片多么美啊,塔塔那么鲜活地站在照片的左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歪着头,一只手臂举过头顶,这样一来,就变成了一颗心的一半。
只是……照片的另一边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去迎合她。
一直以来,塔塔都在等薄凉心么?还记得她说:“我在玫瑰路花园的大头机等你,你一定要准时来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一天薄凉心没有赴约?这两年,她自责了无数次,为什么,其实,薄凉心早就不恨她了,塔塔啊,对不起,如果那一天,她有陪着塔塔一起照大头贴,一起逛街,听塔塔诉说自己的伤心事,看着塔塔哭,借给她肩膀……如果薄凉心那么做的话,塔塔是不是就不会难过?是不是就会勇敢的活下去?薄凉心后悔了,可是一切还会重新开始吗?如果能够重来,薄凉心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塔塔呢?
“你敢睡那张床?”
薄凉心转头,元笑笑不知何时倚在门口,似笑非笑。薄凉心居然陷在悲伤之中失声了,徒留两片干巴巴的嘴唇上下蠕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干嘛?见鬼似的……”她尖尖的声音能刺破一百个气球,“嘿!你不是怕我吧?”
薄凉心慌忙地藏起塔塔的照片说“你、你、你来干嘛?你忘了我说过……”
她发出碎玻璃似的笑,说“见一次灭一次嘛。装什么啊,我也经常对别人这样说啊,你睡的那张床死过人。这是我们圣蒂众所周知的秘密。”
薄凉心站起身,排山倒海的恨意呼啸而来,“滚出去!”
“你不怕吗?可能是一个染血白衣的女鬼。”
薄凉心一步一步逼近她,“你是不是也想告诉我,那个自杀女生的故事?”
“故事?她能有什么故事,生的贱格死的卑劣,所有当了第三者的女人,故事和结局都是差不多的。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没有什么好讲的。”
薄凉心的肩膀定在门框的棱角上面,只有这略微的疼痛感才会让薄凉心清醒,才不至于冲过去撕开那张不断蠕动的嘴。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想办理转宿舍手续记得找我,我可以帮你给欧阳老师求个情。”
她诡异地凑近薄凉心的耳朵,“其实班主任也挺在意这件事的,当时她负责整顿坠落事件,据说也天天噩梦,所以她才会理解你的。”
薄凉心的瞳孔不断放大……
薄凉心该怎么办?元笑笑离她只有半厘米距离,难道薄凉心要冲过去掐死她,在她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告诉她,她就是那个女鬼的妹妹?还是私底下毫无证据地指证,她就是两年来在圣蒂不断散布谣言的守不住男人的怨妇?不能,都不能,薄凉心只能无能为力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她一件一件扒光塔塔的衣服将她一丝不挂地吊在城楼上让人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