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支离弦箭划破长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这如死一般的沉寂。
那白羽落下,不移不偏,正中一士卒的铁盔,短暂的沉寂后,那隔却数里的两个方阵中都传出了如急雨般的声响,那无数利箭如蝗群无数遮蔽了这方晴日,接又如急雨散落而下。而后两阵都支起了无数盾甲,似一股屏障,尽力将那雨点般拍打下的尖锐利箭尽数挡下。
箭雨似积蓄良久,持续下着,“噼啪”作响——
随着不知哪支阵营那最后一支箭羽落下,遮蔽已久的日光下放,照这荒土骇目。
两军将领似有了通意一般,齐喊道:“进军,杀过去!!!”随着如雷滚滚的军鼓肆响,两支军队如同溃堤泻洪一般,卷起尘土黄沙纷扬,似一黄巾遮笼了整个战场。
细看原两军对峙处,是方才被遗落箭羽所刺穿至死的横尸片片,鲜血已在这片初辟的战场上蔓延。
黄沙卷地,一黑一灰二色兜鍪混于此间,铁兵相碰“乒乓”作响而盖过了战鼓雷雷,成了这方原野的主旋律。交错的火光同那四溅的血红如墨,渲染这本单调的战场成了大红大紫。原本这片战场的中央应该为孤村一处,屋舍遍地,但在刀光剑影的交锋中,那脆弱的土块不过片刻便被碾碎,成了断垣残壁。这大漠平原真便成了一片荒原。
厮杀声隔却了昼夜,硝烟另它黑白不辨,战火续以数日。两支军队实力本就均等,这初征便有数万人殒身于那遇争的原野之间。
战争从未有过全胜者,只见战后两军皆亡,尸横遍野,浮尸无数,猩红染遍了这方天地。原应有生机寥寥的孤村也成了废墟,化为一处乱葬岗。
天空中忽现一道裂缝,墨衣男子长发飘逸,随风轻坠,慢慢立在了原野一枯枝上。“这便是西蛮么?”男子自语道,“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呢。这西蛮战争始终是区区凡人刀剑,丑恶至极。哈哈~”他闭了目去,耳廓微动,忽纵然起步,踏在这虚空上点点数步,便落在了一处碎石前。
“起!”只见男子双指一并,只一提,一断垣便随碎石成堆腾空而起,随他二指一动甩去丈余远,落在了那浮尸堆中。碎石中,只见得一男人以身躯护住了身下妻子,而妻子怀中,是似呱呱坠地未绝啼哭的婴儿。见了光亮,那幼婴啼得更凶了。
墨衣男子拨开了那早无气息,已近冰冷的夫妻二人,抱起了那襁褓中的啼婴,然后又轻揭去那已染上鲜血的布棉。那幼婴似识得那墨衣男子一般,入怀便止了涕泪。那男子只是又将披风脱下,轻裹住了那婴儿。婴儿开始有了些许笑意,稚嫩如豆腐般的小手微微张开,似要拥抱那男子。正是此刻,一金属样的器物从他的手中掉落。
“星戒?”男子只是一个念想,那器物便浮于空中。细看,那果真是一戒指,玄黑如墨的戒身上散这金光点点,璀璨夺目,而且那星光似乎正在转动,最终汇成了一道金纹,像极了那天间星河。男子单手托着那婴儿,腾出右手,那中指上佩戴的黑戒竟与那空中浮动的那枚一般无二。两枚戒指似有了共鸣,男子佩戴的那枚无端自指尖脱出,与那浮空一枚碰撞在一起。接着,它们竟慢慢整合,融为一体,化作了一枚簇新的星戒。同时,共鸣散去,戒上星光不见。
“哈!那没错了,反正今后我也用不着了。”男子自语着。而后,他自自己及腰长发中抽出一缕黑丝,凭空中编就了一条黑绳,而后穿过星戒,做一吊坠戴在了婴儿颈上。星戒上闪过一瞬星光,然后便显现出一种特殊的安神效果,那孩子很快便睡了去。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可惜不能一直伴在你的身边。”那男子轻触婴儿的嘟出小嘴,尽管一下子便涌出许多口水,沾湿了男子的纤细手指,“好家伙,还是先想想把你送去何处吧。”男子凝气指尖,自云间引下一汪细流,洗净了那沾湿的手指。
“那地方应该是南域江南水都吧。”男子思索片刻,想定后拾起一根枯枝,轻轻向前划去,“破!”只见那枯枝所创的剑气划破了虚空,凭空开创了一道裂缝,就连那周围的事物都开始扭曲。那男子就这么抱着怀中啼婴,步入了这道裂缝之中。
这墨衣男子何处来不得知,西蛮此婴将成就如何同样不知。
只知道的是,我们五方大陆的故事还未完全展开——
一方大陆生瀚海,五域天地育豪英。
箫吹鼓鸣平地起,刀光剑影夜阑生。
乱世英姿沙场舞,飒飒少年饮酒浊。
揽月九霄无悔意,仗剑天外欲归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