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天神渊殿出来，幽阳一直昏迷不醒，她的伤口沾了秃头女人的血，中了尸毒，伤口处已经开始腐烂，发臭。
“恭喜几位，顺利出殿！”还是那个男侍从，他高高地站在九天神渊殿的台阶前，背对着所有人道贺。
他的声音似乎沉淀了很重的包袱，里面有杀戮、鲜血、算计和阴谋。
“尊者，我们几个出来，剩下的人怎么办？还有一些人困在里面！”秦辞躬身行礼，着急发问。
“那些人？”那男侍从抬头望了望天，神情更加凝重。
......
“你指的那些人，已经死了！”
“死了？”
秦辞的心里微微一颤，感觉有千万根刺剑卡在喉咙，说不出话。
“阿辞，你没事吧！”秦殇看秦辞脸色难看，似乎有不适的反应，他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扶着秦辞。
“通过测试者，秦辞、彦道朴、秦殇、幽阳......”手持战刀的士兵在九天洪渊殿前大声宣读姓名，那些念到的名字通过测试，那些没有念到的，全部用黑色炭笔划去姓名，表示陨落。
综合前两次的表现，秦辞成为这次谓天城大考的榜首。
“秦辞，你跟我来！”那男侍从直接点了秦辞的名字。
看那男侍从只叫了秦辞一个人，众人都为秦辞担忧。秦辞身上除了那对羊角卦，没有任何护身的东西。想来这偌大的谓天城，和声名浩大的谓天城城主蕊宫和铃，也不会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
和风微微吹起，晴日的空气带着一点湿润，谓天城的千万奇花开得繁盛，蕊宫和铃的宫殿很安静，这种静谧的感觉，又夹杂了封闭。
这宫殿着实美，美中透着一股清澈的怨气，有王者的孤独，也有闺怨的情怀，看着假山上的水流，像和风一样悠悠缓缓，一点不着急。
“神女，人已经带来了！”那男侍从躬身请示。
蕊宫和铃没有说话，只微微转身，缓慢地沏了一壶茶，茶桌上有两盏青铜三角杯，想必其中一盏是给秦辞准备的。
“明明是喝茶，为何要用青铜三角杯？”秦辞心中不解。
那男侍从给秦辞倒了一杯茶，递入秦辞手中。秦辞犹豫了片刻，并未喝下去。
“为何不喝？”蕊宫和铃托起茶盏，掩面而饮。
秦辞见蕊宫和铃一饮而尽，也托起茶盏，掩面而饮。
“你叫什么名字？”蕊宫和铃怀抱着一只兔子，抚了抚她的绒毛。
秦辞见着蕊宫和铃如此迷恋她的爱宠，根本无心接待他的样子，想来自己是没什么值得探究的。但他又转念一想，如果蕊宫和铃不是对他极其失望，那么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到底想做什么？”秦辞悄悄问自己。
“神女问你的名字！”见秦辞想入了神，那男侍从在一旁提醒秦辞。
“我叫秦辞。”
“秦辞......谁起的？父母？”
“是的，父母起的！”
......
蕊宫和铃问一句，秦辞答一句。
“你说话很谨慎，一句话也不肯多说。”蕊宫和铃转身望着秦辞，暗自笑了笑，觉得面前的这位儒生颇为有趣。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从好听的说，你的行为叫做老实，如果从不好的说，你的行为叫做虚伪。”
蕊宫和铃的眼神变得深邃，从她的眼睛里，秦辞看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这种深不可测还带着一些伤悲。
从蕊宫和铃眼角的余光中，秦辞看到点点泛起的泪光。
“你多大了？”
蕊宫和铃突然问到这个问题，秦辞的脊背瞬间发凉，额头上布满冷汗，他的心捏得有些紧。毕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也没有一个人像蕊宫和铃这样，对他的身世年龄如此好奇。
“贱庚不值一提，父母亡故多年，早已不知自己何时何地出生，更不知自己贱庚几何？”
秦辞一句话敷衍过去，不肯回答蕊宫和铃这些隐晦的问题。
蕊宫和铃觉得他很可爱，反应快又有些聪明劲儿，更想多问他几句。
“我猜你今年一百零五岁！”
听见蕊宫和铃这话，秦辞仿佛被天上落下来的陨石砸中一般，震惊地不敢说一句话。
“既然她已经清楚我的来历，为何还要追问？看来这谓天城城主有更大的秘密执意要对我说。”秦辞心里暗想。
“城主何出此言？小生确实不知道贱庚几何，若是非往不可信的岁数上说，那小生还真愿意多多苟且偷生些日子，就算活两百岁，也不嫌多。”
“呵！我看你这时候话开始多了，看来真的被我说中。”蕊宫和铃委婉地笑了笑，起身走了几步，又坐了下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辞不再说话，相互间都沉默了起来。
“你听说过一种东西吗？”蕊宫和铃沉默半晌后，又开始问道。
“什么东西？”
“长生不老药！”
秦辞的呼吸又开始急促，心跳也渐渐加快，他担心自己说漏什么，但又不屑于蕊宫和铃的逼问。
“不曾听说。”秦辞回答得很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这药是秦始皇的，先秦时，只有始皇才有，然而始皇逝世之后，炼丹师被坑杀，炼丹炉里面还有几颗未练好的药丸，在炼丹师死去后，药丸就神秘消失了。你猜，他是不是被某些，记恨始皇又想谋求长生的人偷了去呢？”
蕊宫和铃一句句逼问，故意透漏些秦辞多年想不明白的事情，让秦辞知晓事情的原委。
“既然秦辞未曾听说过不死药，恕秦辞不能做任何有用的分析。”秦辞坚守着自己的立场，不肯松口。
“你嘴巴很紧，我不会逼你想起一些事情来，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寻找的某些人，可能在始皇的墓里面，要不要去看看，你自己内心自会有答案的。”
蕊宫和铃不再逼问秦辞，转身离去。
蕊宫和铃走了，秦辞才稍微放松下来，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呼出来，心跳还是那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