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眉心触石是龙鳞图腾的启生石,然而青衣被镇压八荒飞瀑的铁树之下多年,他年旧痕,伤痕累累,有几处龙鳞已经是残片,若是靠画师复原,那图腾定不完整。
幸而青衣说道,有一种丝绸可沓下她身上的图腾,这种丝绸薄透去软纸,坚韧如钢丝,可沓龙鳞图腾,又可保存持久。
只是这种丝绸只在北边朔方郡的蓝城子才有,稀世罕见,轻易不可寻。
秦辞带着众人穿越数日的风沙烈日,终于走到蓝城子。落脚之时天已大黑了,风沙继续汹涌,到城中寻一客栈来住。可惜了,数日奔逃,钱财散尽,兜里已经没有银两。
秦辞带着一大帮人在蓝城子晃悠,格外惹人眼,往来城中的游人商客,市井小贩都觉得新奇。
“喂!秦辞哥哥,我们还要在大街上晃悠多久呀?我这肚子都饿了!”池昭摸了摸叽里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秦辞突然脸色微红,不知做何回答,只道:“我们初来乍到,贵城风光旖旎,我们多转转,看看哪家客栈最好。”
“哦!”池昭听了此话,心中大乐,蹦跳着到彦道朴身边,拉着他东逛西买。
“彦哥哥,你看这!我要买这个!”池昭拉着彦道朴,指明要他买一个香囊,那香囊绣有灵兽,眼睛巨硕,鼻子弯尖,鼻子下有个血盆大口,怪异风格,却略显乖巧。
彦道朴摸摸钱囊,银两少许,已经快落空。
“买买买……只要昭儿喜欢咱们就买!”彦道朴倒出钱囊中的碎银递给商贩,道过谢接过香囊。
池昭得到香囊大喜,拉着彦道朴又逛了一处,小商贩的摊位上尽是风铃,夜里摇着叮当响起,播散着一种灵异气息。
“彦哥哥,你看这风铃,人样兽面,从未见过,我要买一个。”池昭撅着嘴求着彦道朴。
见池昭兴致大好,彦道朴乐道:“买买买,这小风铃奇异可拘,尤物尤物,自然是要买的。”
彦道朴捏捏钱囊,突然感到空落,猛地一下,彦道朴从衣兜里扯出钱囊,使劲儿倒翻,只倒出来一两银子,偏那小商贩要买二两银子一个。彦道朴的喉咙突然哽咽,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彦道朴囊中羞涩,池昭放下风铃,说道:“风铃如此神奇,来日方长,下次再来买吧!”
池昭把彦道朴拉到一边,脸上仍然洋溢幸福之笑。彦道朴忽然觉得心内愧疚,眼有余泪,不敢多言。
“昭儿妹妹,给你风铃,你还想买什么只管给我说,我全都买给你,就算把整个蓝城子买给你,我都愿意。”九尾男狐忽然从身后窜出来,手里拿着池昭刚刚看过的风铃说道。
“九尾男狐!”池昭诧异道。
“是我,昭儿妹妹。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看你喜欢这风铃,我送你!”九尾男狐心悦道。
池昭只当作耳旁之风,假意听不见看不见,也不接九尾男狐手上的风铃。
不入黄河不死心,九尾男狐纠缠不休。彦道朴忽然觉得烦躁,以剑柄之势挡过九尾男狐,说道:“九尾男狐,你可别得意啊!昭儿不说话,表示她不需要你送的东西,不喜欢的人送的东西,看着也叫人心情不悦。请你把你的风铃拿走吧!”
彦道朴声音冷漠,眼里含着杀气,不允许九尾男狐再多看一眼池昭,那眼神告诉九尾男狐,再多看一眼就要挖出他的眼珠来。
“呵呵……我只是瞧见昭儿妹妹喜欢,彦兄何必这般恼羞成怒!”九尾男狐被彦道朴的警告之词逼得后退数步。
“恼羞成怒!你说谁恼羞成怒?”彦道朴怒问道。
“没说,没说,当我没说。”九尾男狐怂言道。
走街串巷,过了几条街市,夜色阑珊,灯火燎燎,涂药师高兴地寻访着每一处客栈,忽然在街道上看见一处特别钟意的住处。
门外灯笼高挂,室有假山流水,池鱼画鸟,在这北塞之边难得看见这些花花草草,客栈内的陈设尤其整洁,厢房新漆红木有雕花装点,显得贵气。
“秦辞,道朴,这儿这儿,往里走……”涂药师引着秦辞和彦道朴进客栈去。
“师叔,你带我们进来干嘛?”彦道朴入座即问道。
“干嘛?带你们进客栈当然是住房了呀!走了那么久的路,该歇歇了,你看这儿环境多好,点几坛好酒,几个好菜,喝醉了躺房里一睡,那得多享受呀!怎么样?住这儿吧!多好的客栈呀!”涂药师趴在桌边上,拉着秦辞的衣角,摇了摇彦道朴的臂膀问道。
秦辞仔细摸了摸口袋,发现钱囊已空,不敢作声。
“喂喂喂……两位当家的,不用考虑了嘛!这儿挺好的,就住这儿了!”涂药师敲桌而定,喜笑颜开。
“师叔……师……叔……”彦道朴支支吾吾难以开口,秦辞坐在一旁也难以开口。
涂药师看他们两人都不作声,不管他有钱没钱,反正有后生顶着,只当两人是默认了,涂药师拍着桌子怅然大笑,喊道:“小二,上酒上菜。”
瞬间,从旁的桌边忙完的小二走过来,说道:“客官,你需要点什么酒什么菜。”
涂药师哈哈大笑,心中乐道:“有什么好菜,上满一桌,我们人多,至于酒嘛!来十坛好酒足矣。”
涂药师长途跋涉多日,今日看见上好的客栈,加上店内丰盛的美酒佳肴,打死也要赖在这儿,吃饱喝足才肯罢休。
看涂药师坚决的态度,秦辞实在难以开口多言,好在彦道朴拿出钱囊向涂药师示意身上钱囊空空,已经没钱了。
“啊啊啊……道朴啊道朴啊!江湖啊江湖,就是吃饱了喝足,管他那啥是否空空,我这肚子绝不能空空。”涂药师抱着叽里咕噜响个不停的肚子,端在在桌边,等着好酒好菜。
那小二见客人满坐,心情大喜,勤快地入厨房之内,催着师傅做菜。
“菜来了,酒来了!”不一会儿,好菜烧得香喷喷,好酒更是醇香动人。
一大桌子人围着这些酒菜,吃了个够,喝了个够。
店主看大伙儿吃高兴,喝高兴,前来劝说秦辞等人住店之事。
“道侠,楼上有上好厢房伺候,请道侠结账入房去吧!”那店主笑脸迎迎,踏着凌波微步而来,细声细气地说道。
“结账?哈哈哈哈哈……没钱!”涂药师抱着酒足饭饱的肚子,潇洒一笑说道。
“没钱!”店主一听,脸色瞬变,骂道:“居然在我的地盘儿吃白食,小二,混账伺候。”
那店小二带着一群精壮打手,手持拳头大的棍棒夺门而出。
彦道朴仗剑而起,携众人拔剑还击。正在双方剑拔弩张,势必要经历一场激烈打斗之时,忽然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踏进门槛儿,温柔说道:“干什么?放下粗鲁棍棒!”
那店主和店中小二看见那华贵公子尽不敢多言,低头收敛道:“是!公子”
秦辞等人疑惑,谁人如此华贵多娇还肯出来帮助他们这群落魄浪子,仔细一瞧。
“九尾男狐!”池昭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