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伽“噌”地坐起来,焦急翻找着床上的被褥,却始终找不到那块令牌。
“令牌不会丢在那边了吧?那我还怎么去迷失城?我还没听到他的回复呢!”翁伽抓了抓自己头发,暗骂自己太不小心,正当她懊恼之际,家里门铃突然响了。
翁伽看了眼时间,才凌晨2点多。纳闷地走到猫眼看了一眼,楼道内的灯正好灭了,也没看清来人,正犹豫要不要开,秦玉也被门铃声吵醒走了出来。
“谁啊?”秦玉贴在门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我们是新台市刑警队的,请开下门。”外面的人语气虽然强硬但还算礼貌。
秦玉看了翁伽一眼,将门打开,但只是让外面的人待在门口:“请问你们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吗?”
那名警察并没有直接回答,直接朝里面看去,见一女孩正探头往外看便问道:“你是翁伽吗?”
翁伽“嗯”了一声点点头,心上却纳闷这警察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只见那名警察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来继续说:“你好,我是新台市刑警大队的队长李行,你现在涉嫌参与一场谋杀案,请你跟我们回趟队里接受调查。”
秦玉听了有些不敢置信,帮翁伽辩解道:“警察同志,我们家伽伽之前都在学校里上学,昨天刚回来,但是一直都没出去过,怎么可能杀人去呢,再说了,新台市离我们这这么远,伽伽长这么大都没去过,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搞没搞错回去调查之后就知道了。”李行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警察上前将翁伽带出来。
“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搞错了!你们在好好调查调查肯定跟她没关系!”秦玉见警察动真格的了,边阻止边叫喊道。
翁辉这时候也被吵醒了,骂骂咧咧的走出来,见警察正要抓走翁伽,赶紧喝道“你们干嘛呢?!”
两位警察并没有搭理这个一看就是个不讲理的人,直接将翁伽拉出了门外,顺便帮他们家关上了门。
李行本是个行事谨慎的人,但这次形势所迫他不得不强硬一次。汪应邱在新台市就是商业一把手,对国内经济也是影响深重,他人虽然死了,但他家里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给他们部门施加的压力都快让他上司抓光了头发。
李行带来的警察小张更是知道其中的轻重,跟随李行下楼的速度恨不得飞起来,就差把翁伽背起来了,生怕翁伽的父母追上纠缠浪费时间。
李行二人将翁伽带到白桦县刑警队,借用他们的审讯室连夜安排了审讯。
“姓名。”
“翁伽。”
“年龄。”
“17。”
“把9月22号的行程说一下。”
“我昨天早上在学校上课,之后学校因为一点事把我开除了,我收拾行李回了家,直接就倒床上睡着了,然后......”说到这,一个想法闯进了翁伽的脑子,翁伽不敢细想下去,将头脑冷静下来继续说:“醒来的时候是我妈把我叫醒的,之后我就一直待在家里,你们可以查一下我们楼道的监控就知道我说的有没有假。”
“这个我们会去取证。你跟死者汪应邱,汪少瞿什么关系?”
听见两个陌生的名字,翁伽一脸茫然:“我不认识这两个人。”
李行旁边的小警察将翁伽的口供都记录好,递给李行一张照片。
“这是正对着死者办公室门口的摄像头拍下来的。”李行将照片扔在翁伽的面前。
照片上有一个女人的背影和一个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的女孩,那女孩虽然离摄像头比较远,而且还莫名产生了虚影,但汪氏集团的监控一直用的都是最清晰的摄像头,再加上技术人员的修复手段,还是能看清楚那女孩正是翁伽。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没去过那里,可能是跟我长的很像的人做的。”翁伽将照片往前面推一推面色不改地看着李行。
李行见翁伽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冷静,猛然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承认是吧?知道我们怎么找到你的吗?我们在被害人的脖子上找到了你的指纹!你还敢说你不知道?!”
在翁伽的认知里这种行为是对真凶的恐吓,而自己被这样对待翁伽着实感觉委屈。
翁伽抬起头,泛红的眼睛紧盯着李行,一字一顿地回答:“我——不——知——道——”
李行见翁伽并不松口,顺了口气再次坐下:“小张,把路瑶叫进来。”
旁边的小警察应了一声,走出审讯室,过了一会带着一个打扮十分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
路瑶进入审讯室朝翁伽的方向瞟了一眼,却恰好和翁伽投来的视线对上。看着和之前见到的同样冰冷的眼神,路瑶心悸地赶紧转头对李行说:“我昨晚在办公室里看见的人就是她。”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李行似笑非笑地看着翁伽。
“如果通过这些就能逮捕我的话我无话可说,但我要明确一点,我不承认自己是凶手。”
“可以了。”
李行黑着脸带着小张直接走了出去,外面的人见队长出来了,赶紧进去将翁伽带到临时羁押处。
小张跟在李行后面,低头沉思一会后加紧两步将脑袋凑过去小声说:“队长,我感觉她说的都是真话,咱们会不会......”还没说完,李行一巴掌拍在他脑后,压低声音道:“少说话多做事,这案子不是咱们能决定得了的,越快结案麻烦越少。”
小张虽然正义,但也懂得其中的条条道道,像这种大家族的案子拖的越久越麻烦,便不再多嘴。
李行带着小张走出办公楼,打算去夜市吃顿夜宵,刚走出大门正碰上慌里慌张赶来的秦玉、翁辉夫妇,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无奈的迎了上去。
“李警官李警官”,秦玉看见李行迎面走来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我们家伽伽那事怎么样了,是不是都是误会呀。”
小张见李行并不想应付,便一脸难色地回答:“这事还需要调查,您二老先回去吧,如果您女儿没问题,我们会把她送回去,有问题的话,你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翁辉在来的路上已经听秦玉说了个大概,见对方敷衍自己,梗了梗脖子说:“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半夜上别人家没经过被人同意就把人家闺女给带走了,抓人这事先不论,就说你们作为公家,是不是得跟她家人把情况说清楚喽?你们不止不说明情况,还赶我们走,你们有没有作为人民公仆的意识?”
听了这话,小张立刻不乐意了,反驳道:“叔,你这话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我们抓您闺女是上头允许的,绝对没有擅自抓人。再说我们什么时候赶您走了?我们只是告诉您,您二老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翁辉见这年轻人敢跟自己叫板,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告诉你们,我未来女婿可是我们白桦县县长的儿子,你们这些外地警察还在白桦县就得受管制,你们敢不放人我看你们怎么在我们县办事!”
李行听了“呵呵”一乐,说:“叔,你这一套可能对你们这的人有用,但对我们可没什么用,而且这次被害人的家族可厉害着呢,就算是他县的县长也得卧着。你们俩要是来看你们闺女的就快进去吧,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二人急匆匆朝外走着,翁辉还想再辩两句,秦玉赶紧拉住他说:“咱们先进去看看伽伽吧。”
临时羁押处,翁伽蜷着腿坐在地上,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虽然自己并不是杀人凶手,但条条证据都指向了自己,那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奉荼了,但奉荼不是回来找他女朋友的吗?汪应邱和汪少瞿是谁?奉荼又为什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心思百转千回,翁伽却只想明白了一点,就是自己大概率是要被判刑了。
“翁伽,有人来看你。”看守的警察通知了一声,便站在一边盯着这边的动静。
翁伽抬头看去,正好看见秦玉二人走进来。
翁辉一进门就看见翁伽有些颓废,以为她已经认罪,瞬间气不打一出来:“你他妈一个女孩怎么隔三差五就给我惹事?早知道你这么不学好,我当初就应该给你打了生个男孩!中看不中用的玩应儿!还寻思等你长大了能换点彩礼,这下可好,直接给我蹲监狱了。”
翁伽皱着眉头请求旁边看守的警察将自己的父亲“请”了出去,抢在秦玉之前开口:“妈,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是现在的证据全都清晰地指向我,我也没办法辩解,估计这件事只能听之任之了。你和我爸之后就别在来了,你们回去好好生活吧。”
秦玉听了眼泪直流:“伽伽啊,说什么胡话呢,妈相信你是清白的。我和你爸肯定能给你弄出来,放心吧。”
“你们是不是要去求李青家的关系?别去,去了的话,我就直接认罪。”
正要下逐客令,翁伽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说:“对了,妈你带手机了吧,你帮我在手机上查一下汪应邱这个人。”
秦玉正想训斥翁伽,却见翁伽一脸急色,感觉这件事对她应该很重要,二话不说将手机拿出来打开浏览器输入了那个名字。
当出来汪应邱相关词条后,秦玉将手机转向翁伽。
汪应邱,华国超一线城市新台市三大家族之一汪氏集团当家人,华国房地产大拿,连续八年进入福布丝榜前十。
汪氏集团、木氏集团与阮氏集团曾是新台市地位不相上下的三大家族,但因木氏集团少董木祁意外死亡,木氏集团当家人木霖受到沉重打击旧病复发不省人事,木氏集团被动出局,汪氏集团凭其当家人卓越的商业头脑在短短三个月内抢占了木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市场份额,一举成为新台市第一大家族。
快速地扫了一眼简介,翁伽瞬间捕捉到重点:“妈,你再搜一下木祁这个人。”
秦玉将手机转回来,边输入木祁这个名字边问:“你让我搜这个干什么?”
翁伽无从解释,只好编了个慌:“弄清楚这个可能对我的案子有些帮助。”秦玉听后手指更快地操作起屏幕。
“好了。”秦玉将手机屏幕转给翁伽。
看着百度百科最上面那张人物像,翁伽瞬间呆在原地,真的是他!
木祁,木氏集团少当家,牛津大学商学院毕业,曾独自在英国创业,凭其冷静的头脑和长远的眼光在短短两年身家超过三百万美元,入选英国十大杰出华人青年。其出色的外表让他在回国后的公开演讲中获得了大批粉丝,并被称为“时代男神”。
2009年,归国担任木氏集团副总裁,半年时间带领木氏集团成功抢占了房地产行业百分之十的份额。
2010年,木祁与自己的未婚妻阮氏集团小女儿阮令仪外出游玩时遭遇绑架,最终因谈判失败二人均被绑匪撕票。得到消息后,木氏集团当家人木霖深受打击陷入昏迷,木氏集团失去领头羊,陷入股价下跌危机。
各界猜测这场绑架案其实是一场商业谋杀,是一场集团间的博弈,汪氏集团有最大嫌疑......
翁伽看到这,眼睛已经通红,嘴唇咬的发白。
“妈,可以了,我好好想想这件事,你先回去吧。”翁伽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等秦玉又叮嘱几句终于走了之后,翁伽豆大的眼泪滴落在灰黑色的地面上。
他是骗我的。
他从一开始就骗我,他不叫奉荼,他叫木祁。他回来不是为了看他心爱的女朋友是死是活,而是为了报仇。
这就是一场巨大的骗局,他接近我,只是想要借用我的身体回到这个世界来,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就等着我钻入圈套。
聪明如她。看完百科,她很快就理清了这些关系,也明白了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她不过就是他复仇的踏板,却深陷他的柔情无法自拔,这一切在他看来是多么可笑啊。
若是奉荼告诉了她真相,她会拒绝成为他复仇的工具吗?不会的,她早已是穷途末路,还会在乎做一次自己喜欢的人手里的刀吗?然而奉荼却宁愿选择欺骗,也不愿信任她对他的感情,真是讽刺。
一厢情愿,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