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哲也跑去质问王词,任谁都看得出,哲也喜欢香取,香取自己也明白,甚至有一丝心动,也有可能是感动,反正香取对哲也的印象大有改观。
如果香取真的对哲也产生喜爱之情,那就要怪远山,远山总是拿哲也跟香取打趣,说的香取蛮不好意思,潜移默化之间,难免影响到她真正的看法。
不过远山自己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不仅对哲也没什么好感,反而对哲也臭屁的态度很是厌烦,真以为顶着一张好脸蛋,自己就是皇族公子。
更难以理解的就是他奇怪的自尊心,被远山骂了一顿,此后再也没跟香取说过话,真心喜欢的话,被骂一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不过对于他持久暗恋,痴心不改的态度,远山还是表示欣赏的,见远山对哲也还有一点认同,香取便没敢告诉她,哲也在暗恋香取这段时间里,还交往过三任女朋友嘞。
这也说明香取对哲也的感情多半是感动,因为想起他交往过的女友,香取一点波澜都没有,就像想起一条八卦,在脑海一闪而过。
至于哲也,他是真的臭屁,尽管被远山教训一顿,他依旧认为香取那是矜持,所以他打算给香取点颜色看看,故意装作不认识香取的样子,没想到香取竟不为所动,哲也便使出下一招,特地交往一位女朋友,整天搂着女友在香取眼前晃,当然,也没什么用。
时间长了,哲也明白,香取是真的没看上自己,除了挫败感,心里对香取还有一丝嫉妒,为什么是嫉妒,哲也不清楚,反正,他看见香取没有自己在身边也可以说说笑笑,心里就不是滋味。
哲也绝不允许自己为女人苦恼,他要战胜香取和香取带给他的挫败感,所以他又找了一位女友,并且毫无意识的要把女友打造成香取的性格,他理所当然的失败了,这个时候他确实忘掉了香取,他的目标变成找到那个能够接受他打造的女孩子。如果好好想一想,他就能够明白,他之所以做这样的事,就是因为香取还在他的脑海里。
于是,哲也的第三位女友也出现了,哲也对这任女友满意的很,哲也想要什么样子,女友就变成什么样子,一时间哲也沉醉在成功的喜悦里,认为自己已然战胜香取,可是这种喜欢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他看见,香取仍然喜笑颜开的生活。
哲也终于明白,只要香取还在他的记忆里,他就永远无法战胜香取,但是他更加无法忘记香取,所以他恢复单身,然后默默关注着香取,一直到今天。
哲也的尊严不允许他和香取搭话,他的生活里有香取,可是香取的生活里没有他,他过度的自尊只会使自己愈发痛苦,于是他的自尊放松了条件,只要不是主动和香取搭话,还是可以说话的,即便这样,香取的生活中仍然没有他。
王词让他强烈的尊严碎成破片,流言四起的时候正是他最难熬的时候,谁也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孩与其他人一起拍婚纱照,所以不管流言真假,单单拍照,他就不能接受。
但是王词的解释终究让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慢慢拾起尊严的破片,企图恢复往日的尊严,然而再严密的贴合,也会在破碎的位置留下裂缝,他的爱情正沿着这条裂缝,缓缓攀爬。
香取性格内向,但是人可不傻,她清楚哲也的心意,但是不清楚他的用心,所以这次轮到她刻意与哲也保持距离,其实不止这次,去年哲也骚扰她的时候,她就很想知道哲也的用心,对于沉默寡言,交友甚少的自己,哲也为什么会从人群中发现,并且死缠烂打持续追求呢?
她向哲也问过这个问题,哲也回答她,你只需要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香取的确芳心一震,哲也的目的达到了,不过他算漏一步,他拒绝正面回答的问题,叫香取产生恐惧,她害怕哲也伤害自己,毕竟哲也交往过的女友,比自己身边的朋友还多。
如果说香取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那是自欺欺人,哲也又高又帅,还很执着霸气,哪个女孩不心动呢。
越是霸道的男生,说起软话来越叫女孩感动,当哲也低着头对香取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答应我?暂时不行的话就先陪我约个会,至少多了解我一点啊。’的时候,香取差点答应他,她知道,哲也能说出这种话,已经是非常喜欢自己了吧,但她依旧拒绝,不过好感还是累积了一点。
哲也感到难以置信,此前从来没有女生能够这样抵抗自己,唯独有一个抵抗自己的人,偏偏是香取,那些无关紧要的女生手到擒来,唯一一个令自己心驰神往的女生,偏偏这样抵抗,哲也想不通,似乎受到上天的捉弄,如果不是香取的话,那些女生又有什么用呢。
随后,自尊受挫的哲也逐渐变得急躁,他恨不得马上就可以亲吻香取,所以对待香取显得很粗鲁,还好香取明白他的焦虑,并没有怪罪他,但是远山不明白,远山的斥责成为压垮哲也自尊的最后一根稻草,哲也讨厌远山。
都说女孩是情感动物,凡事都有例外,比如香取,她知道哲也自尊心强,担心远山强硬的态度伤害到哲也,要去向他道歉,远山真是无奈,不生哲也的气便罢了,还要去向他道歉,香取告诉远山,哲也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远山也告诉香取,不要心慈手软,因为你就是那只迷心鬼。
现在香取还要试探他的真心,还有那个悬而未决的答案,香取都要。
……
在远山的鞭策下,井季斗志昂扬,他要把他的关东煮店发扬光大。
放学后,仓介和王词在门口招揽顾客,套着玩偶服,谁也认不出他们,他们不需要被认出,需要露脸的另有其人。
琴音和结衣穿着女仆装发传单,琴音系着一条大大的围裙,吸引生意全凭甜美可人的微笑,结衣眨着灵动的双眼,稍微摆弄一下裙角,成批的顾客就任她摆布。
水斗和早纪吹起气球挂在条幅上,另一端固定在地面,放开手,条幅便升起来。水斗递给早纪一根旗帜,两人一左一右,卖力挥舞。
这套阵容真是难得的豪华,琴音一句‘欢迎光临’被更大声的‘多加汤汁’掩盖过去,结衣还没想好说什么,顾客们已经把店铺塞满,早纪吼吼吼地叫,手里的旗子像拨浪鼓一般翻转,路过的人们情不自禁看一眼发生什么。
仓介和王词对视一眼,抢过结衣和琴音的传单,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玩偶们来做吧。
生意兴隆,忙的井季和远山不可开交。时间总是趁人不备,偷偷溜走,闲下来的时候,夜幕也来了。
难得人这么全,不如去走走,没有目标,没有目的,走到哪里算哪里,走在余晖与漆黑的夹缝中。
仓介走在前面,拉着琴音的手,再无羞涩,他们已经完全适应对方存在的生活。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却总是相视微笑,有些话不必说出口,看看对方的眼睛,便知道了。
王词和结衣恰恰相反,他们嘴不能停,总有稀奇古怪的词语从他们嘴里跳出来,早纪凑过来抱怨,老是说别人听不懂的话,想插嘴都插不上。
早纪想干嘛就干嘛,水斗不管她,只要跟着就好,像个保镖。保镖就要贴身保护,早纪回头看,离得远了,便招呼水斗凑近一点。
水斗好高兴,却只会嘿嘿地傻笑,王词问他,体会过眩晕的感觉,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井季朝远山的耳边吹风,吹得远山娇躯一颤,井季赶紧逃跑,远山追上他,掐住他的腰,生气的斥责他,井季大笑,远山就狠狠地掐,掐到他求饶。
井季掀起衣服看,腰上紫紫的一块,责怪远山下黑手,远山帮井季揉一揉,皱着眉问他疼不疼,不管井季疼不疼,远山怕是会心疼。
井季笑着反问远山有没有生气,远山爽朗的笑,这种程度,怎么可能生气呢!
井季心想,这样就好,只要像这样相互包容,就没有值得烦恼的事情了吧?
太阳的最后一束光被平地线挡下,现在是星星和月亮的主场。星星各自节奏着闪烁,打起罗曼蒂克的拍子,月亮光很暗,它只照射有爱的人们,因为月亮也想看清爱情的样子。
不说话的,眼睛里有情,张开嘴的,全是肉麻的表达,嬉笑打闹的,是无法控制的亲密,看着他们成双成对,水斗心里好生羡慕,嘴上带着一抹苦笑,却用温柔注视早纪。早纪轻轻一瞥,便看见他脸上的无奈,水斗悄声说上一句:“喜欢你,是我对自己的约定。”
早纪停下脚步,头也不回。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只有做不到的事情,才需要约定吧。”